第二百零四章 她的炫耀
“無恥之徒!”言伯和甩袖說了一句,反應過來言蓁蓁是自己親生的,即便在不喜歡這孩子,別人罵言蓁蓁什麽,就等於罵他和聶竹君。
他說言蓁蓁無恥,言蓁蓁歡快的應了“多謝言侍郎誇獎,我這個優點隨我爹!”
言伯和的臉徹底黑了。
想走快點,把言蓁蓁甩開,又舍不得辛苦言嘉嘉,隻得黑著臉忍住了脾氣。
言清不悅的道“即便是你長在鄉下,也不能如此目無尊長。”
“我可沒有說我爹一個字的壞話。”言蓁蓁嘴角勾起,輕輕笑出聲“下午我一得知你們回來,就在等著迎接你們。祖父作證。”
言伯和沉聲道“你怎麽又去煩勞你祖父?”
“爹,這可冤枉我了,我可沒去煩勞祖父他老人家,是祖父想我了,要舟伯請我過去的,和我說話聊天,還送我他老人家親手寫的墨寶。”言蓁蓁道“本來我可以早點來接你們,不用等二姐姐,我就是在屋裏找地方藏那墨寶耽誤了時間。”
言太師有請言蓁蓁,這一言幾乎是重錘。
言伯和再怒,也忍了。他知道言蓁蓁不會說話,這種兩廂裏一碰就能證明真假的話,根本不用說謊。
言嘉嘉嫉妒的幾乎把牙齒咬碎,她在府裏十六年,見老太師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泥腿子一回來,老太師不是召見,就是喊言蓁蓁侍疾,要麽就是賞賜東西。而且,以後也不能隨便罵言蓁蓁了,她罵言蓁蓁泥腿子的時候,就等於變相罵爹和娘“祖父為什麽給你送墨寶啊?”
“我也不知道啊,祖父牆上掛了好幾副,上麵的字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的,有一副隻有兩個字的,我多看了兩眼,祖父就把它送給我了。”言蓁蓁說著,有些得意“祖父不知道從誰哪裏知道,我喜歡折騰聖賢書,說我可以隨時去他的書房呢!哈哈哈——”
“胡說,祖父的書還多都是至寶,爹想摸一下都不行,祖父會給你?”言清下意識的反駁言蓁蓁。
言蓁蓁那一個大字不識的幾個泥腿子,憑什麽?
“你想看祖父屋裏哪本書?明天我去拿,撕了疊小船飄池塘裏。”言蓁蓁滿不在乎的道“池塘裏的錦鯉很肥了,拿幾本聖賢書點著了烤魚,這魚帶了墨香。說不定我吃了,還能漲點學識。”
“胡……胡鬧!”言伯和黑著臉,喝道“你敢拿你祖父的書胡整,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爹,三妹妹興許是說的玩的。”言嘉嘉對言蓁蓁那些話表示懷疑,祖父就是再喜歡言蓁蓁,也一定不會把書房裏的珍貴書籍給言蓁蓁胡鬧。
言蓁蓁嘿嘿的笑了笑,沒說言太師其實已經把書房裏的書全送給她的話,那些書已經是她的,就是想疊小船啊,引火啊,都是隨她高興。
“你要是真的能拿出來,就去把祖父珍藏的一本《連山易》拿出來,我就遠遠看一眼。你拿的出來,我就信你!”言清扶著言嘉嘉也不那麽專心了,祖父的屋子裏有很多書,饞了他許多年,可他連碰都碰不得,現在言蓁蓁居然說拿來引火,他怎麽不著急?
“那有何難?”言蓁蓁回頭對春雲道“去跟祖父說,我要《連山易》遠遠的給我大哥和爹看一眼,你粗手笨腳的,叫舟伯送來。”
“是,奴婢這就去!”春雲領命轉身去泊雲院。
言嘉嘉本來想說言蓁蓁是裝腔作勢的,一見言蓁蓁遣了春雲去,她的心裏有些打鼓,難道言蓁蓁剛剛不是吹噓?
如果是吹噓,春雲可能去而不回。
言伯和眯著眼睛回頭剜言蓁蓁一眼“你也不看看時辰,擾著你祖父休息怎麽辦?”
“忘了!”言蓁蓁順口說道。
到了蘭廳,言夫人和林嫲嫲已經候著了,看到被攙扶的言嘉嘉,她急道“嘉嘉,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三妹妹。”言清把言嘉嘉交給丫頭,自己上前給言夫人行禮“娘,兒子回來了!”
言夫人的注意力從言嘉嘉身上移到言清的身上“黑了,瘦了,這些時日你和你爹在外麵吃了苦頭了!”
“可不是嗎?大哥說他和爹出了京城竟是再也沒穿過爽利的幹衣裳。”言嘉嘉顫巍巍的行了一個禮“我說爹和大哥瘦了,蓁蓁妹妹還不信呢!”
“天那麽黑,院子裏才初掌燈,我沒看見,也不能睜眼說瞎話的。”言蓁蓁上前給言夫人行了一禮“娘親,嘻嘻,快看看我是胖了瘦了。”
言夫人嗔怪的瞥她一眼“統共幾個時辰沒見而已,怎麽會胖瘦?你這孩子,就不能老老實實坐一會?我和你爹還沒說話呢!”
“我爹沒心思說話,他惦記祖父的書房別被我禍害了呢,我今兒磋磨祖父那根放在硯台邊上的半根墨條,祖父心疼的哎喲了半天。”言蓁蓁一副沒心沒肺模樣“我不過是磨墨沒添水,把他老人家心疼的。”
言伯和聽的眼珠幾乎瞪出來。
如果言蓁蓁說的,父親珍愛異常的那根墨條,應該他母親嫁妝裏的禦用徽墨。
“你真是無……無……”言清顯然也意識到了言蓁蓁說的墨條是哪一個。點著言蓁蓁,說不出下文。
“暴殄天物是嘛?又不是你的墨條,你居然急結巴了?”言蓁蓁一臉嫌棄的白言清一眼“沒見識。酸腐,窮儒,哼!”
“哼!還不是你無知!”言清哼道。
“三妹妹,你把春雲支走半日了,她怎麽還不回來?”言嘉嘉睜大眼眸,一臉期待的望著言蓁蓁“我也好想跟著爹和大哥一起開開眼呢,我都還沒進過祖父的書房。”
“急什麽?”言蓁蓁老神在在,安坐如泰山“走路不需要時間?找書不需要時間?”
言伯和坐在妻子旁邊,與妻子小聲說著話,眼睛似有意無意的望著門口,如果言蓁蓁誆騙他,他就借機好好收拾一頓言蓁蓁,如果言蓁蓁所言不虛,隻怕把言蓁蓁趕出府,幾乎是不可能了。
一群人說著話,眼神望著的都是蘭廳的門口。
直到春雲和舟伯兩個人出現。
言伯和,言清,言嘉嘉無不色變!
舟伯不是空著手來的,他的手裏捧著一個小小的樟木箱,上麵刻著三個古篆字——《連山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