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最壞的打算
茅子廷頹廢的笑笑:“上麵不都清清楚楚的寫著了,肝癌I期。”
??“什麽時候查出來的事?”
??“下午剛拿到的檢查結果,真是不幸,年紀輕輕的我就要死了。”
??茅子廷嘴邊掛著笑,神情卻充滿了憂傷。
??“胡說八道什麽?I期癌症手術切除好好休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牧野也從震驚中緩過神:“沒錯,早期癌症是可以治愈的,你應該盡快.手術。”
??“那你會陪在我身邊嗎?”
??氣氛忽爾凝固,牧野低垂著頭一語不發,趙德摸索著又灌了一杯酒。
??“我知道你為難,就陪我做完手術好嗎?我心裏其實挺怕的,如果有你在身邊,我想我或許會勇敢一些。”
??這不算什麽很過分的要求,換了任何人出於人道主義都會答應,但牧野仍有顧慮,“我考慮一晚,明天給你答複。”
??原本是想踐行的,卻因為茅子廷一張意外的診斷書,離別的話到底是未能說出口。
??深夜,玄梧酒吧人去酒空,恢複了夜的寧靜,趙德從辦公室出來,拿著車鑰匙準備回家,意外在吧台的方向,瞥見一抹纖秀的身影,她穿著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腳蹬一雙平底拖鞋,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光潔白皙的腳裸處紋著一隻深紫色的蝴蝶,那蝴蝶栩栩如生,像是隨時要展翅飛走一般。
??聽到有腳步聲,趴在吧台上的女人緩緩支起婀娜的腰肢,一雙美目睨過來,那眼神太過攝人心魄,趙德垂下眼瞼:“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牧野直截了當:“我在等你。”
??“有事嗎?”
??他深不可測的目光與她澄亮的眼神相撞。
??“茅子廷今晚的請求,我應該答應嗎?”
??“如果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希望你答應。”
??牧野從椅子上跳下來,兩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到了他麵前,她微微踮起腳尖,她是用什麽樣期盼的眼神開口問的問題趙德不清楚,他隻是看到一隻妖嬈的蝴蝶,在她的腳裸處翩翩起舞。
??“那如果站在男人的立場上呢?”
??盡管那一夜已經死心,也盡管心裏有過準備,可能不會得到任何自己想聽的答案,但牧野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句。
??趙德視線一寸一寸收攏,終於定格在近在咫尺的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龐上,他指尖輕顫了顫,違心的道了句:“我也希望你答應。”
??牧野所有的熱情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徹底澆滅,“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她臉上的希冀一點點冷卻。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趙德倉皇想要逃離。
??然而就在他從她身邊越過去的那一刻,身後的女人再度憂傷的開口:“其實就算你說不希望,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我也不會拒絕他,然而你真是一次都不怕我失望,我隻是希望能聽到這樣的回答罷了。”
??趙德離開酒吧回到車裏,用力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上,他其實很少會這樣心浮氣躁的時刻,對於自己現如今的改變,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錢進揣著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來到總裁辦公室。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永遠都不要跟總裁匯報這件事,但他沒有選擇,所以他隻能如實匯報。
??見到老板的一刻,他做了王牌助理十年,第一次覺得難以啟齒。
??而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褚淮生也似乎猜到了什麽,他麵無表情擱下手裏正在批閱的文件:“說吧。”
??錢進作了個深呼吸:“剛剛傳來的最新消息,駐守在苟裏村的人威逼利誘了當地一位村民,終於從他嘴裏得出了,太太並非苟裏村的人,是有人脅迫了他們如果說出這個事實,就會遭到滅門之災。”
??最怕的終究還是被驗證了。
??當鋪天蓋地的欺騙諷刺的襲來,閉上眼倚在大班椅上的男人,頓時連自嘲似乎都不屑了。
??鍾禾昏迷了五天四夜才終於醒來。
??當她睜開眼的刹那,日夜守在她身旁的白梓喜極而泣,“禾禾,你終於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身上還痛不痛?”
??鍾禾支撐著坐起來:“我昏睡了多久?”
??“五天。”
??“那我闖關耗了多長時間?”
??“三天。”
??她喃喃自語:“也就是說我已經離開褚淮生八天了……”
??白梓猛然想到什麽,趕緊將她的手機還給她:“對了,你快點聯係他一下,他不知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麽,前幾天突然非要你接電話,我無奈之下就把手機給關機了!”
??盡管身上還是很痛,鍾禾仍然立刻撥了褚淮生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她不死心再撥一遍,依然是嘟嘟的聲音。
??“怎麽了,他不接嗎?”
??白梓瞅見她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擔憂的詢問。
??鍾禾掀開被子下床:“我要去找他。”
??“不行,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身上的傷也都還沒好,這個時候回去被他看見你要怎麽解釋?”
??“梓梓,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現在心裏很慌,直覺如果我再不回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是醫生交代你一定要好好休養!”
??白梓拉著她不讓她走。
??鍾禾掙脫了她的牽製,心焦如焚的低吼:“我突然不接電話,他一定是覺察出了什麽,褚淮生他若想查沒有他查不到的,若被他查出我的身份,那我受的這些苦還有何意義?”
??“可你現在一身傷痕的回去他依然會懷疑啊?”
??“那也總比他把我查得底朝天的好,倘若我倆走不到一起,我也不想把你們賠進去!”
??這是她做的最壞的打算。
??白梓終究是沒能留住她,她從來就是一個認定什麽就必須去做的人。
??鍾禾忍著一身傷痛打車來到馳越集團,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所幸在闖關的過程中臉一直被她護著,並未受到什麽明顯的外傷,除了有一些明顯的憔悴。
??出租車一停,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車裏跳下來,加快步伐朝集團的大門前進,每走一步,都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一路奔赴來到頂樓熟悉的總裁辦公室門前,她抑製著劇烈的心跳,穩了穩心神,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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