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施暴者最初都是受害者
他本來就已經生氣了,她來也是為了讓他消氣,怎麽能雪上加霜呢?
??掙脫了甄惜的手,她認真說:“我真的沒事,謝謝你的關心,我還有些急事,就不跟你多說了,再見。”
??鍾禾匆匆忙忙來到褚淮生辦公室,局促不安的小跑到他麵前說:“你不要誤會,我們剛才隻是……”
??啪的一聲,褚淮生將手中看著的文件重重摔到桌上,周身依然散發著拒人於千裏的冷漠:“我誤會什麽?你跟我有什麽關係?”
??鍾禾想說是合法的關係,但又怕這樣說會更加激怒他,他會馬上拽著她去民政局,到嘴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我來不是跟你吵架的……”
??褚淮生置之不理。
??鍾禾深呼吸:“我來是為那天不辭而別的行為跟你真誠的道歉,如果你想聽理由,我可以說的。”
??“不必了。”
??褚淮生冷漠的眼神不夾雜絲毫感情:“你現在無需做這些無謂的糾纏,不懂得珍惜真心的人,不配擁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覺得我不珍惜你嗎?你對我那麽好,我為什麽要不珍惜你?”
??鍾禾被他誤解的如鯁在喉。
??褚淮生諷刺的勾了勾唇:“一個人之所以不珍惜另一個人,原因不外乎兩點,第一,不珍惜他也不會失去他。第二,失去他也無所謂。”
??“不是這樣的……”
??鍾禾徹底急了,她抓住他的手:“我很在乎你,我也很珍惜你,在我心裏,沒有什麽比你更珍貴,即使是我的命,在你麵前也不值一提。”
??她說的都是心裏話。
??然而這些話對於被辜負過的男人來說無疑就是大忌。
??褚淮生突然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反捏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吼道:“夠了!”
??他步步緊逼,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再在我麵前花言巧語?是誰允許你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出現在我麵前?我看在老太太的份上,給你留足了情麵,你卻不知進退,執意挑釁是嗎?”
??他朝著門外大吼了一聲:“錢進!”
??錢進立刻畢恭畢敬的進來。
??“把她給我拖出去,交代好門口的安保,從今往後,不許她再踏進這裏一步,誰敢放她進來,就給我跟她一起滾蛋!”
??鍾禾怔怔的望著他,原來恨一個人可以恨到如此地步嗎?
??她無語凝噎,轉身什麽也沒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錢進焦頭爛額的回到助理室,卻詫異的發現,鍾禾就坐在他的位置上。
??他疾步上前:“太太,你沒走?”
??“我今天要是走了,以後再想見到錢助理怕是不容易了吧?”
??她自我解嘲地哼了聲,一雙明亮的眼睛裏霧氣彌漫:“出了這個門,我可就再也進不來了。”
??“褚總他……”
??“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怪他,是我負他在先,他怎樣對我我都不怨他,何況我也沒有怨他的資格,我在這裏等你,就是想問你件事。”
??“什麽事?”
??“蘇萊雪……來找過他嗎?”
??“沒有。”
??“那他們有在別的地方見過嗎?”
??“這我不清楚。”
??鍾禾低頭沉默了片刻:“你說,褚淮生每次見我都這麽憤怒,是不是因為我不是他希望見到的那個人,而他希望見的那個人,卻一直都沒有來呢?”
??錢進趕緊安慰:“太太,你想多了,蘇小姐和褚總是不大可能在一起了。”
??“你怎麽知道?”
??她紅著眼圈質問。
??“以褚總的性格,應該是不喜歡吃回頭草。”
??“那我也沒有機會了。”
??“你不一樣,你其實也不算離開,頂多就是離家出走吧,所以,你們還是有機會複合的。”
??“如果我們有機會複合,那不大可能會在一起的人,應該也會有可能在一起吧?”
??錢進沒談過戀愛,工作能力自然是有,但對於處理這些感情問題,他還真不是特別擅長,鍾禾的問題,讓他一時不知該怎樣回應好。
??忽爾想到總裁要開會,他回避了她的詢問:“太太,褚總要開會了,我得給他送些資料過去。”
??褚淮生這場會議開了足足有三個小時,回到辦公室,他疲乏的脫下西裝,然後進到後麵的休息室,倒在了床上。
??單手捏著眉心,耳畔突然傳來:“可以一直愛你嗎?”
??他倏然轉頭,看到床邊蹲著個女人,手裏拿著她之前送給他的公仔兔,公仔兔擋住她的臉,她一直捏著它的肚子:“可以一直愛你嗎?”
??憤怒的從床上起來,他再次捏住她的手腕:“誰放你進來的?”
??鍾禾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她掙紮了一下:“我沒走。”
??褚淮生被她氣的深吸了一口氣:“你的厚顏無恥,還真是與時俱進!”
??他拖著她的手腕將她往外麵拉。
??鍾禾抱著床欄不肯走,手裏的兔子因為拉扯掉在了地上,剛好被他踩了一腳,那清婉的聲音在氣氛緊張的空間裏再度突兀的響起——可以一直愛你嗎?
??可以一直愛你嗎?
??嗬。
??褚淮生伸手撿起那隻兔子,大步走到窗前,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兔子扔出了窗外。
??她這次回來,不管他說什麽字字誅心的話,她都不怨他,不管他怎樣諷刺疏離,她也不生氣,即便他下了命令,以後馳越不允許她再踏入半步,她也接受,可他這麽沒有絲毫停頓的,像丟棄一件厭棄的玩具,就這麽把她送的兔子毫不猶豫的扔了出去,還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覺得胸腔疼的要爆炸了一樣。
??她追到窗前,望著腳下幾十米的高空,冷冷的收回視線,眼含淚光倔強的睨向對麵的男人:“同樣可以發聲的毛絨公仔,你床底下也有一隻,憑什麽就把我的扔了?”
??盡管那樣努力的隱忍,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滑落:“其實我真的特別想知道,如果每次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蘇萊雪,你又會對她說什麽呢?”
??“也會這樣往她心口上捅刀子嗎?”
??“誰找我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褚淮生槁木死灰:“施暴者最初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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