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鍾小姐,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肌肉開始僵硬,內心充斥著巨大的悲痛,以及無法釋懷的憤怒,她細微的變化很快被身旁的男人察覺,褚淮生長腿一邁,從並肩的位置站到了她麵前。
??“害怕了?”
??她緊抿雙唇。
??他將自己的大衣敞開,突然一把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裏,單手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覆蓋住了她的雙眼。
??世界不再是雪白的,而是陷入了黑暗,可這個黑暗卻並不叫她懼怕。
??“任何讓我們恐懼的事物無非是因為沒有美好替代,當有一些美好的事情發生,恐懼的記憶也許就不再隻有恐懼,它也可以讓人感受到幸福。比如……”
??天空飄起了紛飛的雪花,像無數頑皮的精靈,歡快的落下。
??他的唇落到她的唇上,像一簇暖陽落在了結了冰的河麵上,堅硬的冰塊在暖陽的撫慰下,漸漸融化,化成一汪汪水。
??鍾禾的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眶裏蔓延了出來,順著他的掌心滑落而下,他一遍一遍地親吻她,一遍一遍地讓她感受他的溫柔,她終於感受到的不再是這個世界的冷漠,還有來自於這個世界的溫暖。
??她終於明白了褚淮生為什麽會將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他這樣的身價,明明可以帶她滿世界的豪華遊,吃最好的西餐,喝最美的紅酒,住最貴的酒店,讓自己也有一個舒適愜意的休假,大可不必陪她到這種冰天雪地裏來,可他沒有。他還是選擇了這個如果不是因為她,可能他終身都不會踏足的地方。
??他這份用心良苦的愛她此生可遇不可求。
??“希望我的吻可以吞噬掉你腦海中不愉快的記憶,以後每一年的冬天,每一個下雪的日子,你最先想起來的不再是你的噩夢,而是令你感到幸福的瞬間。”
??說完這些話,褚淮生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錦盒。
??“請允許我把之前省略的環節補上。”
??他將一枚閃閃發亮的戒子舉到她麵前。
??“鍾小姐,願意嫁給我嗎?”
??鍾禾從未奢望過這輩子會有這麽一個瞬間的出現。
??她兩手捂著嘴,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眼淚卻控製不住地簌簌滑落。
??褚淮生拉過她的手,將戒指套到她手上,然後將她擁進懷裏承諾:“等旅行回去,我定補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鍾禾後悔了。
??她突然很後悔為什麽要以旅行的方式來向他告別,她其實應該默默的走掉的,那麽沒有今夜這樣幸福的時刻,她的內心也就少一些摧心剖肝的疼痛。
??“記住該記住的,遺忘該遺忘的。從今往後你隻需要記得,曾經有一個男人,在下雪的日子裏單膝跪地,以虔誠的心向你求婚,僅此而已。”
??從蛹破繭而出的瞬間,是撕掉一層皮的痛苦。鍾禾就像是一隻破繭的蛹,在破繭而出的這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褚淮生是一支毒藥,一支令她上癮的毒藥,他是她戒不掉的毒,更是她不能觸碰的痛。
??她是一個從醃臢裏走出來的人。
??她何德何能,配得起他的這份用心?
??被褚淮生擁抱著睡到第二天傍晚,兩人走出木屋,再看到外麵皚皚的白雪,鍾禾忽然就覺得,似乎真的沒有那麽恐懼了。
??她曾為了治愈內心的創傷用過一切辦法,百年孤獨這本書被她翻了無數遍,卻到今時今日才明白,原來愛才是能治愈一切的良方。
??兩個人就像所有普通的戀人一樣,行走在北方寒冷城市的街道,鍾禾很珍惜和褚淮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就再也不會有了。
??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又一起逛著夜市,經過一家叫記憶酒吧的門前,鍾禾停住了步伐。
??“想進去喝酒?”
??褚淮生見她立著不動,輕聲詢問。
??她點點頭。
??小城市的酒吧自然和大城市沒法比,更是比不上玄梧的尊貴奢華,他們就隻有一個大廳,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吧台或是沙發上喝酒,大廳還有一個唱吧,一名留著長發的駐唱男歌手在上麵深情的演唱著一首英文歌。
??褚淮生找了個位置帶鍾禾坐下,鍾禾有些歉疚的俯到他耳邊問:“這裏這麽吵,要不我們走吧?”
??她怕他不能適應。
??褚淮生寵溺地笑笑:“沒關係,就當陪你體驗另一種人間煙火。”
??兩個人坐的位置剛好是酒吧的角落,背靠著一麵牆,牆上貼滿了花花綠綠的便簽紙,上麵全是一些遊客留下來的心裏話,有告白,有心願,也有不能對他人說的秘密。
??而每張桌子上,也都會放一遝便簽和一支筆,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話,都可以寫下來然後張貼到牆上。
??“要寫個嗎?”
??褚淮生拿著那遝便簽紙揶揄問。
??她果斷搖頭:“不要,小孩子才玩這個。”
??“小孩子玩這個?我怎麽記得去年冬天某人跟葉安倩就寫過呢?”
??“那是安倩姐逼我的。”
??褚淮生溫和一笑:“想喝點什麽?”
??“想喝什麽都可以嗎?”
??他又是縱容一笑:“恩,可以。”
??“那就白的洋的各來幾瓶。”
??服務生將酒端上來,兩人舉杯對飲,以往鍾禾幾乎是三杯倒,今夜卻非比尋常的,無論她喝多少,腦子都十分清醒。
??“你這酒品倒是進步不小?”
??褚淮生戲謔打趣。
??鍾禾兩手拖著下巴,閃閃亮亮的大眼睛在酒吧迷離燈光的照射下,燦若星辰。
??她顧盼生輝回答:“興許是這酒的後勁還沒上來。”
??“我很好奇今天你喝醉後又會幹出什麽離譜的事?”
??她囅然而笑,手往唱吧一指:“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我會跑到那個台上替你唱首歌。”
??褚淮生剛想說什麽,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低頭瞄了眼號碼:“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這個電話接的挺長。
??等他再回來時,鍾禾踉蹌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
??她阻止他:“你陪我去洗手間是要幫我脫褲子嗎?”
??“……”
??鍾禾從洗手間回來時,遠遠的看到褚淮生正盯著身後的牆專注的凝望。
??她走近問:“看什麽呢?”
??“看到一段話,莫名的有些傷感。”
??鍾禾有些不敢置信:“什麽話……”
??褚淮生把那張淡黃色的便簽紙揭下來遞給她:“這上麵都是沒有署名的,但可以看得出來,留言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鍾禾不敢看那張紙,她極力克製著不要將自己內心受到的震撼流露出來,說出去又有誰會信呢?她特意用了一種陌生的筆跡寫的一段話,夾雜在無數的便利貼中,卻還是被他一眼相中了。
??「初見是驚鴻一瞥,怦然心動是你,等待是山重水複,南柯一夢是你,我隻希望,重逢是始料未及,別來無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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