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男人的劣根性
鍾禾回到褚家時,整個人已經成了落湯雞,沒有人關心她淋了雨,也沒有人關心她有沒有吃晚飯,他們對她視而不見,她亦目中無人。上了樓,就那樣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趙候亮和謝廣琴的出現,讓她又陷入了噩夢的深淵,她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看到一隻醜陋粗糙肮髒的手向她伸過來,然後在她身上胡亂摸索,那令人作嘔的急促喘息聲揮之不去,她聲嘶力竭的咆哮“走開!走開!!”
猛然驚醒,她渾身顫抖的坐起來,身上的衣服未幹,她愣了幾秒,衝進洗手間。
坐在洗手間冰冷的地板上,她將自己縮成一團,可身體還是顫抖的厲害,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
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十點五十五分,褚淮生沒有回家,也沒有任何音信。
她昨夜對愛情美好的幻想,像華麗易碎的泡沫,一點點粉碎……
“今天也不回來嗎?”
她心情灰敗的給他發了條信息。
等了許久他才回“後天就是除夕,這兩天會比較忙,不用等我,你早點休息。”
真是好客氣的說辭,換了以前,她或許會欣喜,可放在現在,她隻覺得諷刺。
她明知道不該自不量力的去拿自己和他心裏的那個人比,可還是鬼使神差的發了條“我感冒了。”
這一次,她再沒等到回音。
直到淩晨再醒來,撿起扔在地板上的手機,才看到他姍姍來遲的回信“嚴重嗎?要不要讓王醫生過去給你看看?”
淩晨二點五十。
嗬。
鍾禾闔上眼頭靠在牆磚上冷冷一笑,手機又扔回了地板上。
那樣的熱情果然是不會再有了。
褚淮生早上回來,那時鍾禾剛剛洗完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站在陽台上晾內衣。
他進門就徑直朝她走來“怎麽感冒了,好點沒有?”
“沒事。”
她淡淡回了句。
褚淮生緘默了幾秒,上前伸手要抱她,她身子一閃,讓他撲了個空。
他意識到不對勁,她已經拿著盆進到屋裏,他跟進去“對不起,昨晚太忙了。
“沒關係。”
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可褚淮生知道,她生氣了。
他上前強製性圈住她,手撫向她的額頭,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鍾禾,她用力將他推開“別假惺惺了!”
褚淮生愣住。
“對,你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回來看我一眼就算了,連發個信息的時間都沒有!”
“我回你信息了。”
嗬。
鍾禾又想笑,“是不是我不主動聯係你,你就不會想到聯係我?那昨晚如果我死了呢?你也不會覺得難過吧?即使你問我嚴重嗎,我沒有回你,你也沒想過我會不會病得很嚴重?那這樣的話,請問我在你心裏算什麽?這樣的漠不關心,還談什麽感情?我們幹脆就回到過去形同陌路的關係吧!”
鍾禾摔門下樓。
胸腔裏有一股氣堵在那裏讓她難受的不行,她其實原本並非如此脆弱之人,之所以會如此在意計較,無非是因為她知道了他曾經對別人有過截然不同的態度。
沒有對比就不會有傷害。
褚淮生跟下樓,看到她進了老太太房間,輕輕歎息了一聲,抬步走了。
下午他主動給她打電話,破例打了幾次,她都沒接。
他驅車回家,來到樓上,也未看到她的人,隻在沙發的茶幾上,看到了她擱在那裏的手環。
他立刻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你在哪?”
等了好一陣子沒等到回音,他又打了一遍她的電話依舊不接,他板著臉下了樓。
樓下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過年的喜慶,梁秋吟身上披著一件剛剛從國外空運回來的皮草大衣,試給回家過年的女兒以及老公看“怎麽樣?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極了!”
“不錯!”
褚淮生麵無表情的從她們身邊越過,梁秋吟見他從玄關處拿起車鑰匙,追過去問“淮生,這都過年了你要去哪?待會就要吃年夜飯了,你就別出去了!”
褚淮生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的走了。
鍾禾站在山頂一間民宿的院子前,凝望著山下的萬家燈火,又到了闔家團圓的日子,她卻形單影隻。
古人說每逢佳節倍思親。
她沒有這樣的惆悵,她隻有難言的心酸。
因為她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任何可以期待的……
嘎吱一聲,閉合的木門推開,一抹從天而降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震驚的凝視,半響沒回過神,直到他向她走來,她才思緒回籠,撇過頭冷冷問“你怎麽來了?”
褚淮生一把扳過她的肩“躲在這裏幹什麽?”
鍾禾迎上他薄怒的目光“我不是躲在這裏,我隻是暫時出來住兩天而已。”
“為什麽要出來住兩天?誰嫌棄你了嗎?”
“那誰歡迎我了嗎?”
她手指向山下那片璀璨“今天是除夕,闔家團圓的日子,我若留在那裏,你們家這個年還能過得愉快嗎?”
“所有的人都不喜歡我,我留在那裏隻會給你們添堵,還不如我自己識趣的回避,讓大家開開心心過個年。”
“這麽有自知之明?”
褚淮生捏著她肩膀的力道重了幾分。
“是,我有自知之明的地方不僅如此,就像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也就不會再妄想靠近你!”
“現在才來想配不配得上的問題,早幹嘛去了?”
褚淮生一把將她按壓在院子的木欄邊,身後就是萬家燈火,鍾禾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麽意思,很茫然又很倔強的瞪著他。
“配不上你替我擋什麽刀?”
“配不上你給我洗什麽內衣?”
“配不上你陪我過什麽生日?”
“配不上你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
“配不上你還說永遠不會離開我?”
“配不上你撩我撩的連個底線都沒有?”
褚淮生越說越激動“現在把我整顆心都撩亂了,你來跟我說配不上,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鍾禾被他一席話吼懵了,她委屈的撇過頭“愚弄別人的感情你還有理了?”
“我愚弄你什麽感情了?”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我親你我有病?”
“那隻不過是你們男人普遍的劣根性。”
嗬。
褚淮生被她氣笑了“男人的劣根性?你懂的還真是不少?對於別的男人或許是,但我褚淮生是嗎?我是那種見到女人就抱著啃的發情動物嗎?我從看到你如看一隻蚯蚓,到看到你這隻蚯蚓就想親,你以為這是一個很容易的過程?”
“要沒點感情的基礎,我能克服掉這麽嚴重的心理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