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狐狸精轉世
三個月內連著受了兩次傷,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挨不住,鍾禾原本想好好的養上個幾日,可那位不待見她的大姑子卻偏巧這時候滿月回來了。
褚茵一回家,立刻吩咐傭人把鍾禾喊下樓。
鍾禾做好了被挑刺兒的準備。
褚茵前些天在電話裏聽母親說了村姑改頭換麵的事,等她一從樓上下來,立刻圍上去,圍著她前前後後轉了好幾圈,才嗤之以鼻說:“果然是個狐狸精胚子!”
鍾禾也不嗆她,反正她勢單力薄,對著幹的下場最後也隻會讓老太太為難。
“媽,淮生呢?他不知道今天我回來嗎?怎麽也不留在家裏?”
梁秋吟還未作答,老太太已經氣呼呼開腔:“就是知道你回來他才周末也不想待在家裏。”
“奶奶您這話什麽意思?我可是他親姐,我帶回來的這可是他親外甥和外甥女,他躲我幹什麽?”
“你心知肚明,裝什麽糊塗。”
老太太哧了一聲。
鍾禾縮在樓梯口邊,聽著祖孫倆的對話,想來老太太對這個孫女也是頗多怨氣。
視線一掃,看到門外還站著個男人,懷裏正抱著個啼哭不止的嬰兒,不停的抖啊抖,額頭上急得熱汗淋漓。
“薑常宇,你怎麽連個孩子都哄不好?真是沒用!”
褚茵罵罵咧咧的走到門外將孩子接了過來,孩子哭得聲嘶力竭,梁秋吟也上前一起幫著哄。
“吵死了。”一聲稚嫩的孩童聲從褚萬洲身側傳過來,鍾禾這才瞧見,公公身旁還坐著個孩子,五六歲的模樣。
“孩子是不是驚到了?”
老太太看孩子哭得厲害,表情也是十分心疼,老人總是迷信的,總覺得或許是沾染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褚茵聞言立刻把視線掃向鍾禾,鍾禾脊背一涼,就知道這鍋她背定了……
“驚到了也是讓她給驚的!”
褚茵氣呼呼的把孩子塞過來:“你驚的你哄!”
“你看看你看看,就因為你這蠻橫不講理的樣子淮生才煩你,這管小禾什麽事?你別處處針對她,不然你下次就別回來!”
老太太氣結道。
“孩子哭這麽厲害,不是被她給嚇到的還能……”
褚茵話說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不可思議的望向對麵的村姑,隻見她抱著孩子輕輕哼了幾聲,孩子居然不哭了。
不哭了?!
她氣惱的一把將孩子奪回來,哇的一聲,孩子又開始嚎啕大哭。
褚茵哄了幾下不管用,不信邪的把孩子又塞給了鍾禾,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孩子到了鍾禾懷裏,再次止住了哭聲。
一屋子寂靜無聲。
鍾禾頭都不敢抬,盯著小嬰兒純淨的臉蛋心中叫苦不迭,小家夥,你是魔鬼嗎?你偽舅媽我這日子已經過得夠艱難了,怎麽連你也給我拉仇恨!
最尷尬的莫過於褚茵了,硬生生被打臉,不過仍然赤口毒舌:“看我說得沒錯吧?標準一魅惑人心的狐狸精,連我家兜兜一個剛滿月不久的小嬰兒都能被迷惑,太可怕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挪到沙發邊坐下。
褚萬洲身邊的小男孩突然拔腿奔向鍾禾,嘴裏嚷著:“舅媽,你能帶我去挖蚯蚓釣魚嗎?”
鍾禾尷尬的望了一眼屋裏的眾人。
褚茵又捏到了話柄子“瞧瞧,瞧瞧,迷惑了小的,這又開始迷惑大的了。”
“都被迷惑了,就你清醒不就好了,瞧這尖酸刻薄的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老太太狠瞪了眼兒子媳婦。
鍾禾是一分鍾也不想在這裏呆了,哄睡了褚茵的小女兒後,便趕緊領著她的大兒子出了門。
褚茵樂得一個人清閑自在,自然也沒有阻攔。
鍾禾牽著薑褚褚的手來到後花園,一眼瞧見坐在涼亭裏抽悶煙的男人,跟褚茵這樣的女人一起生活,不用想鍾禾都知道這個男人平日裏過得什麽日子。
“爸爸——”
薑褚褚喊了聲。
抽煙的男人聞聲趕緊把手裏的煙給掐滅了,人也隨即站了起來。
鍾禾隻能上前打招呼:“姐夫,你好。”
“噯,你好你好。”
薑常宇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可見是平日裏受多了窩囊氣,已經喪失了身為一個男人該有的自信和尊嚴。
“外麵挺熱的,姐夫怎麽不到屋裏去坐?”
鍾禾指了指頭頂的太陽。
薑常宇憨笑道:“沒事兒,外麵空氣好。”
同是天涯淪落人,鍾禾豈會不知空氣好隻是幌子,或許是跟她一樣,覺得自己融入不到那個大家庭去。
“那行,我帶褚褚去園子裏玩了哈。”
“好好,褚褚聽舅媽的話啊。”
鍾禾不敢再跟他多言,免得被褚茵看見了,又罵她是狐狸精,迷惑了小的迷大的,迷惑了大的迷老的。
轉身之際,不經意瞥見薑常宇一根手指上劃破了一道口子,想到自己口袋裏剛好有張創口貼,便隨意的遞了過去:“姐夫,貼一下吧。”
“謝謝。”
鍾禾帶著薑褚褚蹲在一塊稀壤的土地旁挖蚯蚓,忽然想到在褚淮生眼裏,女人就是蚯蚓,於是惡作劇的拍了張堆滿蚯蚓的照片發給他,配文:看我挖了多少女人。
發完她兀自邪惡的笑了一會,把手機扔到一旁,也不指望他會回。
片刻後,滴滴,手機傳來一聲信息的提示。
她隨手撈過來一看,突然整個人跳起來,“哎呦喂,居然給我回信息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趕緊確認一眼太陽升起的方向。
褚淮生回了一條:“後背的刀把連接大腦的神經也給切壞了嗎?不好好躺著養傷,又折騰什麽。”
絕無僅有的一條信息,鍾禾都想給他截圖下來裱個框擺個香台燒個三柱香供著。
她那個興奮的啊,舉著手機不停的轉圈,瞬間覺得自己衝鋒陷陣挨的一刀值了。
“舅媽……”
薑褚褚睜著一雙大眼睛詫異的望著她。
她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失態,趕緊斂了笑,中規中矩地蹲下來回信息:“你姐來了,我此刻的處境,請在腦海裏自行想象,謝謝。”
也沒心情挖蚯蚓了,鍾禾翻著她之前給褚淮生發的微信,密密麻麻的全是清一色,原本以為這可能將是一個永遠隻有她一個人唱獨角戲的號,卻沒想到,多年的媳婦終究還是熬成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