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午夜的諾言
一時間俱都沉默。
但凡身在星海市,無人不知此事的嚴重性。
咕咚咕咚……
褚淮生聽到了吞咽的聲音,他徑直下床走到沙發旁,一把將鍾禾頭頂的被子撂開。
鍾禾已經兩罐啤酒下肚,正準備打開第三罐,赫然瞧見麵前站著個男人,她抬起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渾渾噩噩地問:“你幹什麽?”
“要喝酒出去喝,別糟蹋我的屋子。”
鍾禾咬著嘴唇不說話,目光顯得有一些呆滯。
“怕了?”
她輕輕點頭:“恩,怕了……”
“就你也會有怕的時候?”
褚淮生幸災樂禍,轉身正要走,身後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他,他掰不開她的手,慍怒的轉身,她的臉就順勢貼到了他胸前。
她不再是平日裏潑皮耍賴的無賴樣,而是完完全全的一隻溫順的貓,一隻匍匐著的非常非常可憐的小野貓,褚淮生一低頭,正好望進她雙瞳剪水又楚楚可憐的大眼睛。
“傳聞見過瘋虱子殺人現場的人,就會成為下一個被殺的人。如果我抱緊你的大腿,你是不是就能護我周全?”
她像是哀求又像是撒嬌。
褚淮生有一瞬間的失神,移開視線:“你不是不怕死,連生死崖都敢跳,區區一個瘋虱子怕什麽?”
“就是因為經曆過才怕,我現在已經不想死了……”
“我救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鍾禾下巴在他胸膛蹭了蹭,一般男人問這樣的話時,通常是希望女人可以以身相許。
但她知道褚淮生不需要。
她無比真誠的回答:“我可以陪著你,永遠永遠留在你身邊,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離開你。”
這樣的一個深夜。
這樣的一個諾言。
這樣的一個女人。
後來,他經常會想起。
但在當時,他卻麵無波瀾,隔了許久,才說了句:“不必了。”
鍾禾清晨醒來,回想昨晚經曆的一切,以及自己發過的那個誓言,沒好氣地笑了。
她還真是入戲夠深,即便喝醉了,也不忘拉近跟褚淮生的距離。
她會怕瘋虱子嗎?她當然不怕,不過身為星海城人人懼怕的殺人狂,警惕之心還是不能沒有。
上午等到褚淮生去了公司,她晃晃蕩蕩的又鑽進了他的書房,書房的門依舊是鎖著的,但前些日子七爺給了她一把萬能鑰匙,這個時候便派上了用場。
褚淮生的書房她已經觀察過,沒有攝像頭,即使這樣她也不敢長時間逗留,搜尋了片刻後,她發現了一隻保險櫃。
保險櫃一般是用來保存貴重物品,這個時候萬能鑰匙就起不到作用了。
鍾禾立在保險櫃前一時有些躊躇不展,愈發覺得她要想盡快完成任務,必須要贏得褚淮生的心。
她離開書房後,回到臥室撥通了七爺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便立刻匯報:“七爺,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恩說。”
“好消息是,我發現了褚淮生書房有一個保險櫃,直覺東西應該就在裏麵。壞消息……我昨晚目睹了瘋虱子的案發現場。”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七爺沒有先追問保險櫃的事,而是責怪她攤上的麻煩。
“我會注意的,他瘋虱子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個人。”
電話那端沉吟了片刻道:“保險櫃的密碼不知道?”
“恩。”
“所以我讓你征服那個男人,你隻有贏得他的信任,才能順利的完成任務。”
“我明白,我會繼續努力的。”
結束通話前,七爺叮囑:“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用電聯的方式跟我匯報任務的進展了,沒有特殊情況,也盡量不要到德義堂來。”
“為什麽?”鍾禾不解。
“現在正是任務的關鍵期,如今科技又這麽發達,倘若褚淮生對你起了一絲疑慮,我們這些通話記錄都會成為你暴露身份的致命點,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出現任何紕漏,從今往後,我們的聯絡方式就通過最原始的方式,書信聯係,楓清路上那個信箱是我們德義堂專用的信箱,你有什麽進展就通過那個信箱傳遞給我,切記要小心行事,不可功虧一簣。”
掛了七爺的電話,鍾禾清空了手機上的一切記錄,之後去了馳越集團。
到前台報了錢進的名字,前台核實後,她很順利的抵達了頂層。
錢進已經守在總裁辦公室門前等她,一見到她,便機械式地道:“太太,褚總在開會。”
“沒事兒,我進去等他。”
鍾禾大搖大擺的邁進了辦公室,錢進跟了進去,她假裝好奇這裏瞅瞅,那裏碰碰,實則是想找自己要找的東西,身後的錢進提醒道:“太太,褚總不喜歡別人碰他的物品。”
“噢,這樣啊。”
鍾禾回頭咧嘴一笑:“那我到沙發那邊坐著。”
她以為她老老實實的坐著了,錢進就會出去了,哪知他像根木頭一樣立在了她身後,也不說話,整個一機器人。
“錢助理,你這名字不太好啊,錢盡錢盡,這是要你散盡萬貫家財的意思啊。”
她沒話找話,試圖想要緩和一下別扭的氣氛。
“太太,我是錢進,進來的進,不是錢盡,而且,我也沒有萬貫家財。”
鍾禾繼續笑:“怎麽可能,褚淮生他不是暴發戶嗎?你跟著一個暴發戶,你會沒錢?”
這回換錢進笑了:“太太,暴發戶的錢也是賺來的,您說的好像是褚總搶來的,我沒跟他一起搶似的。”
“嗬嗬嗬。”鍾禾大聲幹笑:“沒想到錢助理也有隱藏的喜感。”
褚淮生這個會開得有點長,她正好可以跟他的助理旁敲側擊一下。
“錢助理,你們褚總喜歡旅行嗎?”
“偶爾也去,但多數時間他比較忙。”
“那他都去過哪些地方呢?比如波蘭、不丹、也門、冰島這些地方有去過嗎?”
看似無意的詢問,實則暗藏玄機。
“不清楚。”
“那你有沒有聽他說過在旅途中遇到過什麽難忘的經曆?”
“不清楚。”
“你怎麽什麽都不清楚,你不是他助理嗎?”
“正因為我是他助理,所以才是凡事我向他匯報,而不是他向我匯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