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女友相約
江春水在大門口等了差不多一個時，秦婉如才騎著她的毛驢出來。江春水貓在背光處抽煙，見秦婉如東張西望了半天也沒找見自己，趕緊走出來喊了一嗓子。
等秦婉如把車開到麵前，江春水一提褲子就垮了上去，電車突然受力車身頓時沉下去不少。
“去哪吃東西？”江春水一上車，習慣性的就攬住了秦婉如的蠻腰。
秦婉如身子一僵，腰腹間的肌肉瞬間就繃直起來。見江春水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她也沒說什麽，就那麽任由江春水摟著開了車。
“時間那麽晚了，估計外麵也沒什麽吃的了。不如去…我家吧，我白天剛去超市買了零食和水果。”秦婉如咬了咬牙，用細若蚊絲的聲音說道。
“好啊！”江春水一點沒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晚風吹起秦婉如散亂披著的頭發，泛著洗發水香味的發絲拂在臉上非常舒服，感受到臂彎裏不盈一握的蠻腰，江春水的腎上腺素立時成幾何倍數分泌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江春水的反應，秦婉如惴惴不安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猛地朝前挪了挪位置。
秦婉如住在市區的一個城中村裏，地理位置偏僻不說，晚上還沒有路燈。
江春水坐在後座，透過電車微弱的燈光依稀可以看見狹窄的道路兩旁的屋宇鱗次櫛比，髒亂差的棚戶區在黯淡的月光下仿佛一副描臨出來的黑白國畫。
秦婉如原本在醫院旁邊租了一個單間，後來經濟條件有所寬裕，就搬來這邊換了一個一房一廳的房子。雖說位置偏了一點，但好在離她上班的地方近，而且房租也便宜。搬家是她和江春水分手之後的事情，所以江春水也並沒有來過這邊。
秦婉如在一棟破舊的磚房前停住了車，在江春水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把電動車給推進了一樓的樓梯間。看著眼前斑駁的牆麵和昏暗的路燈，江春水心底也不禁憐惜起眼前這個愛笑的姑娘來。
秦婉如住二樓，三十來平米的房子。趁著秦婉如掏鑰匙開門的功夫，江春水四處打量了一番。
房子的格局很奇怪，樓梯左邊有道鐵門，進去就是客廳和房間。樓梯右邊就是陽台、廁所和廚房，沒有門禁，倒像是整層樓公共區域的樣子。
進了門，就看見堆滿了物什的客廳，客廳很，不到十平米的空間擺上冰箱、消毒櫃和餐桌之後就更顯狹。
門邊的鞋架和地麵上堆滿了鞋子，高跟鞋、坡跟鞋、涼鞋、拖鞋、高筒靴，各種款式各種季節的鞋子應有盡有。鋼化玻璃的餐桌上鋪著一張素色花紋的桌布，上下兩層的冰箱上還貼滿了卡通畫報，除了牆邊堆著的紙箱和雜物有點有礙美觀之外，整個客廳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布置的。
“喲，看來桃花很旺嘛！”江春水一進門就看見了桌上擺著的那束花。貼著亮片的花**裏，是兩束含苞待放的白百合。看花瓣的色澤，顯然是才放進去不久。
“我自己買的！”秦婉如一進門就進了房間，把包一丟就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
聽江春水這麽一說，秦婉如拎著從床上剛撿起來的內衣就跑了出來，語氣裏明顯有點慌亂的味道。
江春水放下花**，不顧秦婉如的拉扯徑直就進了裏邊的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不過是用木板在原來客廳的基礎上隔出來的一個空間而已。
房間很淩亂，席夢思和沙發一看就是二手市場淘來的舊貨，衣櫃是那種布麵的簡易組裝衣櫃，由於裝了不少衣服在裏麵，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櫃子更是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這衣櫃江春水兩年前就見過，那時秦婉如剛畢業沒什麽錢，就這破破爛爛的家夥還是她不遠萬裏從老家帶出來的。
這兩年秦婉如從實習醫生轉為在崗在編的醫師，收入水平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但勤儉節約的生活習慣倒是一絲不苟的保留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秦婉如待在一起，江春水整個人就會鬆弛下來，放佛鷹擊長空、魚入大海一般，輕鬆自然而寫意。
這也是江春水一直對秦婉如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這個女人放佛自有一種令人安寧和愉悅的能力，甭管自己有多不開心或者多緊張，隻要她一出現，消極的情緒就會立時土崩瓦解。
江春水愜意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順手就拿起擱在電腦桌上的筆記本翻閱了起來。
“我最好的時候，是愛你的時候，因為我從不懷疑，是你讓我完美；我最強大的時候，卻是再沒有人愛我的時候，因為我知道，是孤獨讓自我成為自己的信仰……”
江春水剛翻開筆記本還沒看上機上，秦婉如就氣急敗壞的撲了過來。
“你怎麽亂看人家東西啊！”秦婉如把搶過來的筆記本護在胸前，氣鼓鼓的質問道。
“嘿嘿……我就那麽隨手一翻，其實啥也沒看到。”江春水沒料到秦婉如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再聯想到剛才看到的內容，那本筆記肯定是她用來記錄心事的工具了。看著餘怒未消的秦婉如，江春水頓時也有了點侵犯人家**的犯罪感。
現在都流行發朋友圈、寫微博，還寫紙質版的日記抒發情感的人可算是稀奇動物了。這個秦婉如，倒還真是個念舊的女人呀。他在心底暗想道。
“真的？”秦婉如一聽江春水說沒看到什麽內容，稍微鬆了一口氣。
這裏麵寫的可都是自己藏在心底沒法跟別人述說的秘密，而且大部分內容還跟眼前這個人有關，要是給他知道了，那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啥？”正想得出神的江春水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我說你真沒看到裏麵的東西？”秦婉如又重複問了一遍。
“哦，真沒看到。我還蠻感興趣你在裏麵寫了啥呢，看你這緊張樣。要不，你再拿給我看看？”江春水故意逗了她兩句。
“想得美！”秦婉如嘟起嘴，捂著筆記本就出去了。把筆記本藏好，秦婉如捧著剛洗好的水果和幾袋零食坐到了江春水旁邊。
這邊江春水早就打開了電腦，看到優酷上有條《櫻桃》的播放記錄，想到應該是秦婉如一直在追的電視劇，順手就點擊播放了。
“哎喲喂，江老板可真是善解人意啊，不看你的好萊塢大片，還打算陪我看傻不拉幾的國產電視劇啊？”一見江春水放的是自己最近最愛的電視劇，剛坐下的秦婉如立馬樂了，順勢就靠在了江春水的胸前。
送上門來的豆腐江春水自然不會放過，見秦婉如一副鳥依人的模樣，江春水也不假裝正經了，一把摟住她，兩人就這麽互相依偎著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忘記是誰說過，生命就像一個人在趕路，其實誰，都不會都不願也不肯為誰停留，你唯一能做的是，在歡喜時忘記落寞，在落寞時記得歡喜。
江春水一隻手摩挲著秦婉如柔順的頭發，另一隻手磕著瓜子，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我這段時間總做一個同樣的夢。夢裏，我翻過一座又一座的山巒，每片霧靄裏都是同一張臉。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什麽，我隻知道，命運總是帶給我太多未知。所以我不停，也不去追尋。也許，歲月的年輪總會帶我到達那裏。春水，你會帶我去那裏麽？”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江春水懷裏的秦婉如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江春水稍一遲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感覺到有幾滴滾燙的水珠滑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麵。
“她哭了？”江春水一驚。瞬間就坐直了身體，伸手想抬起秦婉如的臉，她卻死命的抵住不肯把臉給露出來，江春水又加了把勁，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這才不情願的露在了眼前。
“看什麽看！醜死了！”秦婉如用兩隻手擋住自己的臉，不給江春水看。
聽見對方帶著哭腔的聲音，江春水的心都快要碎了。當下也不說話，把眼前這個委屈滿腹的淚人一把攬過來緊緊抱住。
此時無聲勝有聲，秦婉如也感受到了對方洶湧而出的情愫，反過手來同樣緊緊抱住江春水的後背，放聲痛哭起來。
失而複得的喜悅，分手後以淚洗麵的酸楚，六百多個日夜積累下來的情緒在瞬間就衝垮了理智的閥門，猶如雨後爆發的山洪一般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本以為兩年的時光已經衝淡了一切，本以為自己可以微笑麵對舊愛，本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到不會再在人前流淚，然而隻是他的一個眼神、一句無關痛癢的問候、一個不足掛齒的擁抱，就足以摧毀自己經年累月淬煉出來的堅強。
都說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如賜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願的以一種最美的姿勢一飲而盡，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我不想再假裝無所謂了，我也不想再假裝堅強了，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此刻，讓我去愛吧。秦婉如在心底無聲的呐喊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春水才從剛才洶湧的感情中抽身而出。或許是上了一天班太累了的緣故，又或者是一直壓抑著的情愫得以發泄之後精神的解脫，秦婉如竟然在短時間內就睡著了。
懷裏的女人發出睡覺時特有的細微而又均長的呼吸，修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幾滴晶瑩的淚珠，我見尤憐。
江春水輕輕的抱起秦婉如，攝手攝腳的把她放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盯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看了許久，江春水起身到門口關了燈正準備離開，秦婉如突然悄無聲息的從後麵抱住了他。
“你別走！”秦婉如踮著腳，把臉貼在江春水的脖子上，帶著哭腔哀求道。
黑暗中，秦婉如一直抱著江春水沒撒手，除了她間隔發出的抽泣聲，房間裏靜的。
本來還想著王靜在家等著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回去才行。但秦婉如語氣裏的哀傷和幽怨深深的刺痛了江春水內心的柔軟，現場的氣氛更輕易就擊潰了他僅存的理智。
不管了，天塌下來，我都不能再傷秦婉如的心了。
江春水猛的轉身，一把將秦婉如攔腰抱起，三步並作兩步就衝進了房間。兩人齊刷刷的摔倒在床，江春水剛想起身，一張溫熱的唇就印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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