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巷戰
清河堡。
一間簡陋的民居之內，神色略微有些憔悴的卡爾，背靠在被戰火熏的漆黑的牆壁之上。
今日已經是巷戰的第四天了！
他和他的部下基本上都到極限了。
彈藥將盡，食物短缺，藥物匱乏，等等一係列弊端，圍繞著山窮水盡的卡爾及他的部下。
“上尉，截止到今天，我們能動的戰士隻有76個人了（包含斯大林格勒衝鋒者）！”
開口說話的是一名神色暗淡的鷹眼哨衛。
數日以來的高強度廝殺，將每一名鷹眼哨衛眼中的神光磨滅殆盡了。
“繼續堅守！”
“援軍會到的！”
背靠在牆壁之上的卡爾，重複著毫無新鮮感的話語。
聞聲，鷹眼哨衛神色一苦，幹澀出聲道：“是！”
巷戰剛開始的時候，卡爾就跟他們說援軍馬上就到，可現在四天過去了，他們連根援軍的毛都沒看見。
“轟，轟，轟！”
二人說話的時間，屋外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火轟鳴聲。
刺鼻的硫磺味通過屋子的空隙，滲透進每一名戰士的鼻腔裏。
聽聞炮火聲的卡爾，一下子便從地上站立了起來，其原先憔悴無比的臉色，轉眼已是神采飛揚。
他環顧屋內部下道：“準備戰鬥，敵人又摸過來了！”
葉豪每次進攻之前，都會用炮火將進攻之地犁上一遍，以此來盡可能的減少戰損。
“是！”
屋內還能動的76名戰士，雖然身心都已竭近極限狀態，但在命令的下達的那一刻，他們還是迅速起身，檢查裝備，然後準備投入到下一場廝殺。
身體會疲倦，但忠誠不會！
………………
與此同時，清河堡外。
大量神情緊張，目光警惕的永定士兵，小心翼翼的緩步進入了清河堡。
四天之內，這座在此之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堡壘，吞吃了他們近五百名戰友。
“踏，踏，踏！”
步入堡內主街道之後，永定士兵們變得越發警惕，他們的雙眼一刻不停的掃視著街道周圍那些低矮的民房。
在他們的眼裏，低矮破舊的民房比之凶惡無比的猛虎還要可怕。
“哢嚓！”
一間民房的窗戶旁，一名斯大林格勒衝鋒者拉開了機槍的保險並將其對準了位於主街道之上的永定軍士。
“死吧！”
隨著這名衝鋒者狂熱的怒吼，寂靜無聲的氛圍被打破了！
時刻保持神經高度緊張的永定士卒，連忙轉身搜尋聲音傳來的方向。
“噠，噠，噠！”
就在這時，密集的子彈迎麵向他們撲了過來。
“噗呲，噗呲，噗呲！”
一時，血光乍現，子彈呼嘯。
猝不及防之下，數十永定士兵被當場掃倒，然後他們將永遠沉睡於這座小堡之內。
“他在那裏！”
直至此時，永定士兵們方才如夢初醒，他們有的指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大吼，有的則就近臥倒選擇掩體，更有的舉槍就向四周亂射。
場麵一時混亂到了極點！
“嘭，嘭，嘭！”
衝鋒者借以掩藏身形的小屋，此刻幾乎是被打成了馬蜂窩，其中有數發子彈隻差一點，便能將衝鋒者送回老家。
“呼，呼，呼！”
死死將頭壓於窗框之下的衝鋒者，神情無比興奮的喘著粗氣。
我又活下來了！
“噗呲！”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枚圓滾滾的東西，自屋外射了進來。
滋滋的白煙在將要燃燒殆盡的引線之上盤旋，那一刻衝鋒者的腦子轟就炸了，其毛發更是根根炸起。
“上帝！”
隨著他的話語，一聲轟然爆響自其身旁響了起來。
那間屋子被手雷內蘊含的衝擊力震榻，至於那名衝鋒者嘛，他直接被手雷內的鋒銳破片撕碎了身軀。
其留於時間最後的印跡，便是一柄業以毀壞的機槍和一具滿是鮮血的屍體。
類似剛才發生的一幕，不斷的在清河堡內上演著。
這就是巷戰，比之陣地戰還要殘酷的巷戰。
對於攻擊的一方來說，這個堡壘內的每一間屋子都有可能會是隨時暴起傷人的猛獸，其要承受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對於守衛的一方來說，一旦開槍暴露位置基本上就等同於死亡。
巷戰，對於攻守雙方來說都是一場浩劫。
一個多小時之後，夜幕降臨。
但戰爭卻不會因為夜晚的造訪，而選擇休息！
在這一個多小時之內，永定士兵成功的控製了堡內近五分之四的土地，代價則是這一路以來他們丟下了近三百多具屍體。
說他們是踩著自己同伴的屍體往前推進都不為過。
原清河堡主府內。
卡爾準備好了迎接自己的命運之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他會死在這裏，同前幾天死難的同袍一樣，永眠於這座破爛的堡壘內。
卡爾神情平靜，雙手緊緊握著冰涼無比的槍械。
此刻他的身旁，還矗立著36名戰士，這些戰士皆神情疲倦，嘴唇幹裂。
卡爾部滿編132個人，打到現在隻有不到40人了，減員三分之二還要多。
此刻，堡主府外。
肩抗中校肩章的葉豪，神情陰鷙的看著這最後一顆釘子。
未曾開戰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區區一百多人，能把他逼到這個份上。
說句老實話，葉豪現在都對打巷戰有恐懼了。
“中校，重炮連已經就位，是否發動攻擊！”
說話的是一名軍中參謀，分管二團重炮連。
之所以會出現參謀掌管重炮連這種西洋景，完全是因為在前幾日的巷戰中，重炮連的正副連長被一鍋給端了。
“給我玩命的轟！”
“老子今天不過了，我一定得讓這群亡命之徒死無全屍！”
葉豪神情陰鷙，語氣凶狠。
慘烈至極的巷戰將他的好脾氣和耐性消磨的那是一幹二淨。
“是！”
分管重炮連的軍中參謀重重點頭，正準備去重炮陣地傳達葉豪命令之時，耳邊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擊聲。
“轟，轟，轟！”
炮聲轟鳴，塵土翻滾。
“怎麽回事？”
“誰讓他們開炮的？”
葉豪臉色不善，語氣冰寒。
沒有命令就敢擅自開炮，這是要上軍事法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