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陰陽魂衝
吐出一口氣來,萬啟悠直接是被這句話給說倒了。
雖然有這個義務去防患於未然,但是萬啟悠卻極為地在意自己的臉麵,而江俞暉則這麽有自信地說出讓他盡情地搜,那想必這江家當中是沒有那所謂的妖人的,既然這樣,為何還不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呢?
幾番欲言又止的樣子在江俞暉眼裏看來確實是有些搞笑了,最終還是不敢冒這個險,萬啟悠隻得雙手空空地往回趕。
在打發了萬啟悠之後,江俞暉也隻是在他背後翻了一個白眼,便往鄭珈的位置走去。
現在的鄭珈,可以說是在生與死的交界處來回遊蕩,心髒的跳動似有若無,呼吸幾乎是沒有的,但他哪裏能知道,鄭珈的深度意識之中
一片漆黑,就仿佛是沒有星光沒有月光、沒有火光沒有燈光的黑夜,在這裏,閉上眼和睜開眼是一樣的,不過,鄭珈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腳下是踏踏實實的一片地,想要運用元氣卻是癡人說夢。
在這裏,鄭珈隻能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光也好,人也好,物也好;在這裏,沒有任何一點痕跡的存在,完全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在這裏,鄭珈隻能知道自己還沒死,自己能呼吸,能眨眼,能走動,但卻一點元氣也釋放不出來。
隻不過這走動,鄭珈是一步都不想挪,因為前方完全就是黑暗一片,他不知道下一步是否會墜入深淵,又或者說,自己已然是身處於深淵之中。
“我這是,在哪?”自發性地問了一句,鄭珈胡亂地擺動雙手,雖然能感受到自己四肢健在,但卻無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此時的他,腦子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媽的我什麽時候能出這樣的狀態中走出來?
這種感覺自己在前世也有過,不過和這種情況隻是相似而不相同。
想當年,自己有一次被敵人逼得身處絕境的時候,在自己瀕死的狀態,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不過不同點在於,周圍的黑暗更像是無邊無際,整個人有一陣墜落感覺,擔心著自己從多高的高度墜下來,會不會因此摔死。
很快,瀕死狀態中的鄭珈就得到了答案,那就是——無法到達地麵,就像是掉入了一個無底洞一般,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有墜落到地麵的情況發生。
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著去死,你就能體會到了這樣的感覺,翩翩然很真實
但是這裏卻不一樣,這裏就好像是一個沒有燈光、沒有門窗的房間,鄭珈在房間中站著,雖然腳踏實地,但卻就是不敢踏出一步,因為害怕或許踏出下一步你就會撞上牆壁或者掉入坑中。
“這是心境嗎?不對,心境可不會這麽黑”就當鄭珈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整,隻見眼前的所有景象都亮了起來,就好像一盞巨大的、劇烈的白光燈突然打開一般。
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種黑暗環境的雙眼一下子受到劇烈的反差刺激,鄭珈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拿手來擋住,以便更好的接納這白亮的光明。
講真,他還真不喜歡這突如其來的光明,即便會為人驅散黑暗和恐懼,但是這他媽真讓人眼睛吃不消。
直到這光明的顯現,才讓著鄭珈有了一點的了解。
因為這光明之中不再隻是光明,在鄭珈眼前的,有著一人,這人離鄭珈也不算遠,身材看上去和鄭珈也相差無幾,但就是看不清他的五官,這人全身都散發著黑色,在光明中無處遁形,看到的,似乎也就這有這麽多了。
而就在這白光中的黑色身影出現的同時,鄭珈的耳朵微微抖動,似乎是發現了身後有什麽動靜,轉身一看,隻見自己身後的是剛剛所看到的一片黑暗。
在黑暗之中,又有一個人,這個人和白光中的黑色身影完全相反,是黑暗中的白色身影,相同的是,這個白色身影和那個黑色身影的身材大小似乎是一致的,以及兩人都是看不清五官。
鄭珈似乎是置身於太極中的陰陽魚,而這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就代表著陰和陽,但是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就讓得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但是,下一幕總算讓得他有了些許的頭緒,隻見黑色環境下逐漸出現一幕幕連續的畫像,畫像大多數都是一些妖人,以及妖人的成長過程、修煉過程等,而當鄭珈轉身過來一看,那白色背景下又是另外的一幕模樣。
白色背影中出現的一幕幕的黑影,則都是一些人,不過都是輪廓。即便是輪廓鄭珈也能從這輪廓當中分辨出事誰來,這個是甘,這兩個分別是前世和今世的兩個師父,這個是父親、母親、南瀟、斐玄
看到了這裏,鄭珈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是什麽地方了,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話,中了妖人分支當中的“陰陽魂衝”,則有大概率的可能會被同化成妖人的仆從,至死方止。
這裏說的是很大的概率,傳說中有人從陰陽魂衝當中破解出來,練就了一身關於靈魂的本領,至此在靈魂方麵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明白了過來事情的真相,鄭珈毫不猶豫地往白色背景走去,但是也就是在自己這麽一抬腳的功夫,隻覺得自己身後有著一股吸力,將自己吸扯過去。
“就這?”鄭珈嘴角抿出一絲冷意,哼笑一聲,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把人拉入黑暗之中,想要掙脫似乎隻要蠻力足夠就對了。
但是就在自己要奮力地往白色背景下瘋狂地跑去,卻隻覺得自己的力氣一下子就給卸了下來,並且似乎是越陷越深,就像是陷入泥潭之中,想要用上一點力氣就會被吸個精光。
“媽的,老子就不信了會敗在你手上!”鄭珈大喊了起來,似乎隻要自己聲音夠大,就能有足夠的力氣去掙脫這種蠻橫的吸扯力。
但是轉機下一秒就出現了,鄭珈隻覺得自己的胸口也被什麽力量給牽引住,知道這是這白色背影要拉他一把。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鄭珈七進七退,在黑和白之間反複移動,但是這種狀態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感覺身前的心肝脾肺腎、背後的脊背骨和肌肉都要被撕扯成碎片一般。
不出多時,鄭珈的臉色乃至全身,都出現了漲紅的跡象,這種漲紅還略帶一份紫色,好懸沒把他的內髒和血液給活活抽離出來。
“呃”
好吧,現在別說是整個人異常地難受,就連呼吸都無法自主地控製起來,每向後吸扯時就是呼氣,每像前傾倒時就是吸氣。
在廳堂中的萬啟悠看到鄭珈的這種奇怪的現象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想幫忙也又無處下手,正當焦慮這時,洪銘恬闖了進來。
當洪銘恬趕到鄭珈身邊時,看見他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這均勻的幅度很大,能大到什麽程度呢?這麽說吧,滿滿地呼吸了一整個肺部的空氣,這時候整個人的身子就會鼓起來,然後這樣的狀態又持續了大概三兩個心跳的時間這才把這口氣給呼出來。
但是這一呼,就要把肺部當中的氣全給呼了出去,原本鼓著的身體現在完全癟了下去,就好像是一個急速漏氣的氣球一般,幹癟的狀態也持續了大概三兩個心跳的時間,以此往複。
知道的自然知道鄭珈現在處於昏迷之中,不知道的還以為鄭珈還在睡大覺,故意擺出這樣的動作來。
看到這,洪銘恬臉上的擔憂全然消失不見了,“嶽父大人,他這是睡著了嗎?”
最終還是忍住了內心的笑,江俞暉幹咳了兩聲,說道“還沒有吧,再等等看。”
江俞暉這麽一說,洪銘恬的臉色很快就又被擔憂所占據,半蹲下身子,對著鄭珈自言自語了起來。
“老三,老三?聽得見嗎?我是二哥啊,要是你聽得見,趕快把眼睛睜開一下,看我一眼吧。”
隻是一開口,江俞暉的臉色一下子就給凝固住了,嚴肅地轉過身來,獨自走出廳堂,為其悄悄地關上了房門,而他隻是出了這門,哪兒也沒去,親自為他把守這這道關口。
至於江俞暉為什麽會突然間嚴肅起來,這是因為他回想到當初也正是因為有著和這個相似的場麵。
當初,江俞暉還不是江家族長的時候,雖然是族中的寵兒,但卻因為他媳婦懷上小鈺的時候,在臨生產前突然被萬家那邊的人給襲擊,這種巨大的意外所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江俞暉老婆當場死亡,而小鈺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出生便沒了母親。
當江俞暉抱起他老婆的時候,幾乎是快要奔潰到死亡的邊緣,他抱著她,嘴中也是說著這麽一句,“鈺宣,你睜開眼,睜開眼好好看看暉哥暉哥在這兒,哪都不去,就在這兒,哪都不去”
那一天,雨下了整整一夜,江俞暉也整整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夜,這是他最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直至現在聽到洪銘恬也說著二十年前一樣的話,便獨自一人守在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