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四)
四人來到了祭壇,首先發現的是這祭壇底下,那條黑蟒已然奄奄一息,全身被腐蝕得潰爛,甚至是比較軟薄的肚皮竟然還露出來一點內髒,腥臭味順著冰冷的空氣飄蕩在眾人周圍,讓得四人都有些不適應。
其中最感不適的便是鄧婕,在這種惡臭味的包裹下,她的臉色顯得蒼白無力,一直幹嘔著,全身上下的力氣就好像是被生生剝離了一般。
不得已,眾人隻得將元氣匯聚起來,一起抵禦這股惡臭。越過已經是奄奄一息的黑蟒,四人很快地就來到了這尊石像前。
這石像幾乎被腐蝕掉了,不過好在這祭壇上的空氣要遠遠好過下麵的惡臭,四人這才將元氣收了回來。
石像前已經沒有了藥材,有的,僅僅是被腐蝕成一灘的爛泥,這攤爛泥不知道是由石像而來的還是由藥材而來,總之,四人是一點好處也都沒有得到。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周圍的風漸漸地息下,烏雲也在他們的頭頂逐漸散開,仿佛是一切好事都要降臨一般,但是,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一件好事嗎?
“那頭白蟒還活著!”鄧婕瞟到了那白蟒的行蹤,正朝著他們四人而來,驚恐地用手指著那個方向,四人朝著這個方向望去,全都露出驚駭的表情。
“看來那家夥也和我們一樣,躲過了一劫。來,我有辦法把它弄死!”說著,鄭珈就把其餘三人湊到一塊,低聲細語地在討論著。討論的時間非常之少,斐玄看上去有些難看,急忙說道“這樣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來不及解釋了!這是唯一能夠殺死白蟒的辦法,如果辦不到,我們還得繼續這樣抱頭鼠竄!”急忙地說道,鄭珈再一回頭,發現那白色的巨蟒已經越發逼近自己,很快就靠近祭壇,要是再猶豫,所有人都別想逃了。
洪銘恬背著斐玄,最先地就翻越了下去,鄧婕緊隨其後,而鄭珈卻沒有跟上,反而是和這條巨蟒纏鬥上了,說是纏鬥,可鄭珈完完全全就沒有還手的餘地,隻得在巨蟒的身上作閃避的動作。
不得不說鄭珈的身手還是很矯健的,任憑這巨蟒怎麽撲、怎麽纏,都碰不到鄭珈半分,幾個呼吸的的時間,就把這巨蟒給耍得團團轉。
當然,鄭珈可不會就此故意戲弄這頭四重山靈獸,要知道,它可以失誤無數次,但是取鄭珈小命,隻需要他失誤一次就行了。
幾番引誘下來,鄭珈也成功地把白蟒給激怒,在嘶吼了一聲之後,隨著鄭珈逃跑的路線上就追擊過去。
鄭珈可沒有那麽傻,會和斐玄他們往一個方向跑去,而是選擇了另一個位置,就要支開這巨蟒。
“嘶”
吐著蛇信,巨蟒已經完全跟丟了目標,但是根據著目標在空氣中所殘留下來的氣息,它依舊可以繼續追擊上去,隻是這追擊的速度變得慢了下來而已。
鄭珈在一處已經被腐蝕得隻剩下樹幹的樹上麵停下,望著遠處的白蟒,手中的飲血劍泛著完全不被察覺的幽紅色光芒。
漸漸地,白蟒失去了目標在空氣中的氣味殘留,隻得看看半空之中有沒有痕跡,就當它撐起前半段身子的時候,隻見一個人重重地跳了下來。
一劍往蛇吻上刺下,這一下讓鄭珈得手了,但是飲血劍卻沒有對它造成一點實質性的傷害,反倒是讓它的戒備心大起。
幾下翻越下去,鄭珈和巨蟒拉開十多米的距離,見這畜生沒有受傷,便掉頭就跑。
他所跑過的方向,都是泥潭中還在冒煙的地方,這些地方大多都有著那巨蝴蝶所殘留下來的毒液,隻要把它引這邊來,就可以大大地提高擊殺它的可能性。
但同時,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讓自己也受到劇毒的腐蝕,到時候,那就是比誰的命硬了,通常來講,人的生命力完全沒有靈獸的頑強,更何況像鄭珈這樣的二重山怎能和四重山蛇類靈獸相提並論呢?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在心裏默念著,鄭珈很快就把巨蟒引到了泥潭當中,當然,自己全都是往沒有冒煙的地方落腳,然後再一起跳。
整個過程就好像鄭珈赤腳走在一塊熔岩地表上,一旦腳底板觸碰到地麵就會被無情地燙傷一般,其實,比這個還要慘。
巨蝴蝶的粉末的腐蝕性能把岩石給侵蝕掉,想要用這個辦法殺掉白蟒,其實是行得通的,那條黑蟒就是最好的證明。
快要往地麵落去,但是下麵已經沒有太多的容身之處了,想要找到好的落腳點幾乎是不可能的,隻見鄭珈將元氣匯聚起來,凝聚成一張網,將這張網的四個角往四周捆綁過去,腳尖點在這張網上,最後再一借力,輕盈了避開了腳下的毒液。
但是這個做法明顯是很消耗元氣的,這頭巨蟒也是死纏爛打,非得抓住鄭珈不放,現在好了,凡是它經過的地方,冒白氣的已經不再冒白氣了,泥潭裏也快要因為它的“胡攪蠻纏”變得堅硬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珈漸感體力、元氣不支,同樣的,白蟒因為沾染上了太多的毒液,每爬行一段距離都覺得腹部疼痛無比。
一人一蟒在一處比較平緩的地方停了下來,雙雙對峙著,誰也沒有發動攻擊,誰也沒有準備逃跑。
從氣勢上來看,鄭珈明顯是要弱於這白蟒的,但是白蟒身上都是汙泥,而鄭珈也就一雙鞋子比較髒之外,其他到還好。
從這點可以看出,人蟒在打追逐戰時,這巨蟒完全就占不到上風。鄭珈觀察到,這白蟒的腹部逐漸泛紅,想必是腹部的鱗甲漸漸地被侵蝕掉了。
“時機到了!”
鄭珈停下來隻是為了恢複一下元氣和體力,二者都休息了片刻,互相地往著對方衝過去。
“純陽劍訣,重式!”腳下點水不留紋步法輕盈地用出,鄭珈執劍打出簡單明了的一擊,直直地往白蟒腹部刺去。
隻見白蟒張著的巨口就要往鄭珈整個人身上咬去,可沒料到鄭珈的速度也不賴,一劍先行破腹,貫穿一整個巨蟒的身體。
受此一擊,巨蟒痛苦地呻吟著,搖擺著掙紮起來,試圖把這支劍給甩出,但任憑它怎麽甩,這劍就仿佛是釘在了它身體一般,完全就甩不掉。
在這劍刺中的一瞬間,這巨蟒就在掙紮的過程中,用腦袋胡亂地撞到鄭珈的身體,將其一下子給撞出十多米外,好在這附近並沒有巨蝴蝶的粉末,倒在地上隻讓鄭珈覺得胸口一疼。
在長達一盞茶時間的掙紮中終於死去,乍一看之下,這巨蟒的屍體就像是一條隕落的醜陋的龍一般,鄭珈一跌一撞地走到巨蟒屍體旁邊,拔出貫穿在它身體上的飲血劍,似乎發現這飲血劍有了一點改變
到底是哪裏改變了呢?鄭珈沒有發現,但就是知道且說不出來,劍身似乎是變長了一點,但變長似乎又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用這飲血劍剖開屍體,裏麵的五髒六腑就像是一灘水順著開口流了出來。
也就是這麽一剖,周圍的惡臭味頓時間就散發出去,一股濃黃色的煙從開口中冒出,哪怕鄭珈隻是聞到了一點點,頓時間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趕緊遠離了這屍體,在一處空氣還算幹淨的地方吐了起來。
吐得鄭珈臉上那是一陣煞白,片刻之後,這惡臭味就蔓延到鄭珈這邊,為了能讓自己舒適一點,鄭珈選擇徹底遠離這裏。
但是,他又遇到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經變得完全的陌生,他倒是祈求著洪銘恬他們別找到這裏開,因為實在是太臭了。
知道螃蟹死後的惡臭味嗎?知道老鼠屍體腐爛發臭的氣味嗎?知道知道鯨爆所帶來的氣息嗎?沒錯,這三種混搭起來還要刺激人的嗅覺
如果把秋心放出來,肯定能讓它原地暴斃,好在鄭珈可不會做這樣損狗不利人的事情,坑人也得有個限度才是。
“你看到老三了嗎?”斐玄焦急地問道,現在他們和鄭珈分開少說也都有快有半個時辰了,要是再找不到他,可就要在這裏過夜了。
在這種地方過夜,無疑就是用自己的小命做賭注,萬一突然間就闖來一條蛇怎麽辦?這一個下午四人可算是都在和蛇打交道了,斐玄甚至是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窩子蛇在互相纏繞著,令人頭皮發麻。
“沒看見,怎麽說呢我看不見了,不是,我是說,我那個能力消失了”洪銘恬試著眺望遠方,但是現在的目力和之前的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太多了,不僅是視野的範圍被大大縮減,就連斐玄和鄧婕頭上的莫名氣體也全都消失不見
除此之外,洪銘恬甚至還覺得自己全身變得乏力了起來,疲累感頓時間湧上全身,本來是撐著斐玄的,現在卻變成被鄧婕撐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