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天機幫石人派
“原來如此,如此一來這事就好辦了,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都戒備畫像上的這兩人,萬不得讓他們靠近一點點!”中堂之上,在一對茶桌兩邊各坐著一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那戴著鬥笠的穀淩。
而另一個,長相雖然粗獷了點,但眉宇之間吐露著英豪之氣,仿若是一個從萬人枯骨之中爬出來的將領,雙眼之中竟然還略帶著些許血紅,沒錯,是血紅而不是血絲,看上去詭異之至,他就是這寨子的主人——戴江河。
喚來兩個下人,將手中的兩張畫像給遞交了過去,吩咐了一聲之後,便向穀淩的位置靠近了一些,壓低了點聲音,“穀先生,這丫頭……”
“她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如此算計,打她的主意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還有就是,你可曾虧待過她?”穀淩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從這話中可以得知,他對“那丫頭”的關注程度並不小,甚至還能聽出來他們兩個並不是上下級關係。
“這您大可放心,上麵交代的事情,我們可從來不會失心眼,否則,我也不會坐上這個位置了。”戴江河貼笑道,他的表現和這副氣質看上去很不匹配,甚至還有一些讓人感到不適的反差。
穀淩沒再說話,隻是從鼻腔之中哼出一股子熱氣,表示對此不屑一顧,隨後便揚了揚袖袍,離開了這中堂之中,隻留下戴江河一人,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尷尬的局麵。
在一間還算得上優雅的小房間之中,透著一縷縷微光,在冷風之中搖曳,穀淩悄悄靠近窗台,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這香氣似乎是從鬱金香之中釋放出來的。目光從窗台的縫隙中透過,看到的是一位百無聊賴的女孩在把玩著自己那柔長的黑發。
女孩大概十七八歲,正是風華好年代,在燭光的映襯下,皮膚顯得有那麽一絲絲的黃,但是其中卻略帶一些微紅,看上去顯得有些迷離,在桌前,一隻小手撐著腮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除了把玩頭發以外,她還運動著身體內的元氣,元氣在她手中時而如一條小蛇一般蜿蜒,時而如一隻大雀在桌上彈跳,時而如同一頭猛虎匍匐,可謂是玩得不亦樂乎。
殊不知,在窗台外的一雙眼睛,正悄然地消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
話說三兄弟回到了僅剩下的唯一一間房裏,這時已經是戌時三刻,洪銘恬迫不及待得給斐玄和鄭枷二人講述自己現在的打算。
“我覺得,有必要在這羅天鎮多待些日子!”洪銘恬將房門關好,繼而轉過身來對著鄭枷和斐玄二人略帶激動地說道。
“怎麽說?”微微歪斜了下腦袋,鄭枷有點不明所以,問道。
“你們聽說過江毅清嗎?他可是日暮城有名的煉丹師,曾經我爹就帶著我去拜訪過他,隻是運氣不好,他並沒有答應為我煉丹,但是現在有幸能夠碰到他,我想要去單獨拜訪他,隻是不知道現在過去會不會太唐突了。”洪銘恬的心情顯然是亢奮的,甚至眼神之中流露著狂熱。
可不是嘛?能夠改變自身體質的機會現在就呈現在他眼前了,能不能把握住全看這幾天了。斐玄鄭枷兩人聽到,也是臉上盡帶興奮,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機遇,當下對在羅天鎮多逗留幾天的想法給予十足的肯定。
“你看我該帶些什麽?想到馬上就要去拜會那麽有名的人物,現在我的心髒是撲通撲通地亂跳。”洪銘恬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去拜訪別人他不是沒有過,但畢竟是和洪信一起去的,自己過去隻是和一個跟班兒一樣,並不需要做一些禮儀上的舉止。
斐玄和鄭枷顯得有些無語,這副樣子,越看越像一個初學者,急切的心理,不知所措的舉止,又顯得有些滑稽。
“想那麽多幹什麽,首先得去學著怎麽敲門,趕緊過去吧你!”往前邁出四五步,打開房門一把就將洪銘恬給推了出去,隨後立馬把房門緊緊地關上,任憑洪銘恬怎麽急切地敲門就是不開。
“你們,你們兩個損貨,想看我出糗是吧?快開門!”洪銘恬的動靜大得都快把房門給拍爛,門裏邊響起了斐玄的聲音,“我們過去了才是看你出糗,好事多磨吧你就!”
聽到了這,洪銘恬眼珠子往上一翻,撇了嘴道,“也是,算了,靠你們還不如靠我自己。”說罷,便朝著江毅清的房間處移去。
可就算他已經到了江毅清的房門之外,洪銘恬卻怎麽也沒有勇氣敲下第一聲門,還真被斐玄給說中了。焦急激動地在房門外來回踱步,最後做出一個深呼吸,把眼睛微微閉上一小會兒,這才緩緩睜開,再到房門口,抬起手來就要敲下,卻又頓了頓。
咽了一口口水,洪銘恬還是敲了三小聲門,裏麵雖然燈明火亮,卻沒有一絲動靜,斐玄還以為他們二人在睡覺,稍稍皺了下眉,又繼續敲了三下。
兩次敲門相隔不過五六個呼吸的時間,這之間卻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禁讓洪銘恬心裏感到奇怪,“難道不在房間裏?那不然會是在哪?”
心裏思索著,卻一時半會想不出別的什麽可能來,唯獨今天晚飯的時候想到了那個光頭佬,難不成……難不成找他算賬去了?
心中有這個念頭,洪銘恬最終還是出於好奇心,將江毅清的房門輕輕推開,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門居然沒上鎖,輕而易舉的就給推開了。但是,當洪銘恬心裏還來不及疑惑的是,房間裏所有東西都擺放正常,唯獨就是窗戶大開,晚風從窗口呼呼吹進,讓得洪銘恬的身子有些發冷。
窗簾被晚風帶起,發出獵獵的聲響,房間裏除了洪銘恬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當他趕到窗口前時,又在思索起來,“不應該啊,門沒鎖不應該從這窗戶外跳下去吧。”
確實,如果人離開了客棧,門沒鎖一般不會從窗口跳下去,難道隻是因為忘了關窗戶?不過思緒想到這,洪銘恬還是立馬退了出來,把房門再度關上,朝著那個光頭佬的房間駛去。
“希望是在那個光頭佬那裏吧。”夜已深了,現在去打擾人家或多或少還是有點不合適的,不過洪銘恬哪裏能管得著這個東西,沒過多久就已經來到那光頭佬房間門口外。
從門外可以看得出來,裏麵已經熄燈了,如果人不在房間裏,那就說明還在外麵。禮貌地敲了幾下房門之後,裏麵也是沒有什麽動靜,隔了一會兒再敲一兩下,這才燭光照亮了房間。
“哪個混蛋啊,這麽晚了不睡覺跑我這裏做什麽!”不耐煩地起身,那光頭佬胸口上、腦袋上都綁上繃帶,燭光照在他那光潔無暇的後腦勺上,反射出一縷暖光,看得洪銘恬內心在憋笑,“那個……今天晚飯的時候將你打傷的那個人你有看見嗎?”
不知道怎麽稱呼別人,洪銘恬就直接把稱謂給省略去了,可一上來就問出這麽讓人氣憤的話,不由得讓光頭佬大怒,“滾滾滾!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再問信不信我把你揍成豬頭?”
再透過門縫觀瞧了一眼房間裏麵的內容,確實這房間就他一個人,洪銘恬這才趕忙賠著個笑臉,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麽,抱歉了一聲之後,便離開了光頭佬的視線範圍之內。
客棧裏麵沒能找到江毅清他人,洪銘恬並沒有急著回去,反倒是一個人在外頭閑逛了起來。秋風送晚,清街氣冷,甚至連秋蟲的鳴叫都未曾聽過一聲。
走了一陣子,洪銘恬不知道走到了哪裏,不過他知道並沒離開客棧太遠,如果在外頭找不到江毅清本人的話,他也隻好回去了。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突然之間他右邊的遠處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聲響大到甚至都讓周圍好幾座房子給震抖了幾下。
緊接著就是火光衝天而起,哪怕是洪銘恬這個位置,都能清晰地看到那火勢的龐大,再過後幾個呼吸的時間裏,周圍的住戶一家挨著一家,陸續地點起了燭光,洪銘恬能夠聽到,這些居民有些被吵到開始口吐芬芳,有些是嬰兒的哭啼,更多的是疑惑和焦急。
不過再聯想起江毅清二人不在客棧之中,這番又鬧出這麽大一個動靜,或許從中就和江毅清有些許關聯,想到這,洪銘恬運足了元氣,朝著右邊那聲音來源處狂奔而去。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些什麽事,不過,去看看“熱鬧”總不為過的吧?越發往聲音來源處跑去,洪銘恬能夠感覺到,這火光的亮度和溫度越發明亮和灼熱,可距離事發地點,看這火焰的大小,起碼有十裏之遙吧?十裏之遙的聲音能夠傳到這麽遠,這威力得有多大?
……
這是一片火海,有多到幾百個身影,匆匆忙忙地提水滅火,可奈何火勢實在是太大了,終是無法滅出成效來。
在這火海中,有房子被燒得劈啪作響的聲音,有孩提放聲大哭聲,有大人急忙滅火聲,有火海之中被困之人求救聲,有全身燃火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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