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開溜
“別講這些有的沒的,在我這裏,不論真假,不是由你說了算,最好別逼我動粗,否則你們可就有苦頭可以吃了!”元庭根本就不去看那已經展開完全的地圖,臉色略帶凝重,顯然這道傷口給他帶來了不小的疼痛。
兄弟三人有心想要反駁些什麽,可畢竟知道越辯解就越有嫌疑,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各自無奈地應答了一聲後,就跟在一夥人屁股後麵準備離開包因鎮。
他們三人都有同一個念頭,隻好暫且行此緩兵之計,找機會溜出去。實在不行,就把他們背後的靠山給拉出來,雖然很不情願這麽做。
“戴忠,李孝,你們兩個看好他們仨,要是想要逃的話,允許你們出手,別打死就行。”元庭招呼過來兩個人來,仔細地交代一句,並且明顯把這話的聲音放得大了許多,就好像有意說給鄭枷三人聽的。
凝固著臉,三人聽到這話也還是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喉間發出“咕嚕”一聲,“夠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的背景,見過執法嚴的,可就沒見過這麽變態的!隻要不打死就行?怕是這話讓我們爹聽到了,你們這些人不死就已經阿彌陀佛嘍!”
不過這也挺好,隻派出兩個人盯梢,隻能說元庭還是有些小瞧了鄭枷他們三人。一隊人等全都往天方城的方向直直前行,一路上並沒有什麽阻攔,反倒是安靜得可怕,唯有幾聲低低的秋蟲呢喃著,送著過往的他們。
白天自然是不好行動的,也正是因為這點,那個叫戴忠和李孝的在白天才沒有多管他們三人,一路上,雖然也有給他們三人分配點食物和水,但都卻少得可憐。他們的這個做法不是小氣,隻要鄭枷三人餓不死就行,餓得他們沒力氣偷跑才是主要目的。
不過元庭他們哪裏知道,鄭枷三人還自帶一些糧食,雖然隻是偷偷地吃,並沒有被他發現。
“怎麽辦?今天晚上就行動嗎?”斐玄擠眉弄眼,看上去很是滑稽。三人的目光相互交織,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他們三人走在隊伍的最後頭,僅有兩個人在旁邊監視著,用目光交流總不至於被發現吧?
而洪銘恬則在一邊同樣擠著生澀的眉毛似乎在說“現在還不行,他們太警覺了,第一天就想開溜很難成功,要是被抓回去,肯定就沒第二次了!”
鄭枷在一旁默默地點頭,表示認同洪銘恬的這句“話”,再就是把眼睛斜視著遠方一遍又一遍,示意讓他們二人朝那邊看去。
兩人順著鄭枷的視線把頭一扭,看到的確是昏黃的半壁天空,偶爾流過一片不大的流霞,就再也沒有別的特殊之處了。鄭枷卻抿了一下嘴唇,給了他們兩人一個白眼。
鄭枷眼神所指的方向是冰心城的方向,想要說的意思也就呼之欲出了,可奈何二人不太了解他的心思。不過這倒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讓元庭放鬆警惕,好讓他們兩三天後溜之大吉。
從元庭的態度可以看出他是個恪盡職守的人,想要讓他鬆懈恐怕不簡單,不過想法總得是有的,在看見路邊一朵正在綻放出花蕊的沉紫色花朵後,鄭枷總算是計上心頭。
一大夥人行進的過程中沒有讓鄭枷三人停下一步,鄭枷的目光就穩穩當當地落在那朵花上,立馬就認了出來,隨即佯裝肚子一陣翻騰,臉上的表情更是擰成了一塊,哎呦哎呦地叫喚出來。
這麽作的動作和叫聲,洪銘恬和斐玄二人立馬就聽出來其中就有貓膩,兩人一唱一和地盤問了起來,“你怎麽了這是?”
“不知道啊怎麽回事就這樣了,可能和昨天晚上煮的魚有關吧,吃壞了肚子,我去方便方便估計就好了。”
斐玄和鄭枷的聲音故意放大些許,所有人的腳步便稍微變慢了些,元庭拿著斜視且略帶嗤之以鼻的眼神,鼻腔中哼出一股子熱氣,“少裝蒜,盡快趕路,不然少不了你們好果子吃!”
“叫你亂吃,活該了你!”洪銘恬也參和進來,完全沒有理會元庭的意思,而元庭的眉毛微微皺起,這種小孩子把戲他早就心裏清楚得很,無非就是借機開溜罷了,不過對付小孩,還不至於用那麽嚴苛的要求來。
而鄭枷在隊伍後頭哎呦哎呦地叫著,叫得元庭也是一陣心煩,便讓鄭枷自行去解決,隨即遞給身旁的四個人一個眼神,示意讓他們跟緊過去,然後一雙手拉住洪銘恬以及斐玄二人。如此這般,看他還有什麽能耐能溜之大吉?
“幾位哥,你們帶紙了嗎?”鄭枷弓著身子,雙手極力地捂著肚子,麵部表情簡直多姿多彩,艱澀地從口中說出一句。那四個人麵麵相覷,但隻有一個拿出了一張粗糙的紙巾來。
“不是,大哥,您就這一張給我用,我擦腚還不得擦破紙?還有這紙這麽硬,怕是擦腚都能擦出血來吧?”鄭枷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滑稽,一隻眼睛睜得老大,另一隻眼睛卻眯得很小。
“愛要不要,不要拉倒!”那人沒好氣且不耐煩地喊道。你一個小子有求於人還挑三揀四的了?更何況你在這邊方便,我們四個還得聞到你翔的氣味,到底是誰遭罪?
最終還是接下了這麽一張粗糙的紙,鄭枷滿臉帶著嫌棄,看似隨隨便便就走到一顆還算粗壯的樹後方,同時快速脫下褲子蹲了下來。
對於一個小屁孩,他們四人可還不至於眼睛得死死地盯著才行,背對著鄭枷,都掐著鼻子,仿佛是聞到了毒氣一般。別人是確認過眼神,他們是確認過氣味,是吃壞肚子的人。
而好在鄭枷有先見之明,出門在外總得方便不是,所以除了搜集鎮子裏的糧食和水之外,還搜集了一摞還算柔軟的紙來,以便不時之需。
時間大概過了十多分鍾,鄭枷這才象征性地方便完了,不著痕跡地把那株看似不起眼的花朵給采摘了下來,送入扳指之中。
這一番折騰下來,那四人見鄭枷總算是方便完了,這才領著他回歸到了隊列之中,和元庭報告完沒有任何異常狀態之後,一夥人接著趕路。
“到了晚上你就和那個叫元庭的人搭話,能聊什麽聊什麽,盡量多拖延點時間,我趁機煉製一些藥粉,後麵的事情,你懂的。”湊在洪銘恬的耳邊輕輕地呢喃了一句,聲音如若微蚊,隻有洪銘恬一人能聽清。
腦袋不著痕跡地點了一下,洪銘恬眼睛再瞟向四周,確認好一切沒有異樣之後,這才心裏鬆了一口氣。沒人發現那自然是最好。
……
要是換作兩個月前,鄭枷還真不敢隨意地在這種氛圍中煉製東西,因為兩個月前還是深夏,即便是到了晚上,隻要人的視力稍微好點,借助星光或者月光就能把鄭枷的一舉一動捕捉得一清二楚。可現在不一樣,現在可是初秋。
秋天的夜晚,特點之一就是雲多,雲一多就然後把星光或者月光給覆蓋住,加之夜晚來臨較快,鄭枷就更有大把的時間去偷偷煉製那所謂的藥粉了。
風吹東南風,幾片龐大的雲被風吹過,幾乎遮蔽了半臂夜空,雖然樹林小道之中還有星星點點幾隻螢火蟲在閃爍,可這點螢光又怎能把鄭枷的動作給顯露出來?
“元大哥,小弟想知道那個叫李有根是怎麽誣陷我們的,您看……您能透露一些嗎?”洪銘恬見元庭吩咐大家稍作休整,找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元庭,上前搭過一句話。
元庭聽這話,似乎是想知道些什麽事情,可有不止僅限於想要知道這個表麵的現象,隨後便把目光瞟向一旁的斐玄和鄭枷二人,看這二人呆若木雞,仿佛沒有注意到洪銘恬前來搭話一般,眼珠子溜了幾圈之後,這才說道“問這個做什麽?”
鄭枷把餘光瞟向洪銘恬與元庭二人身上,確認好他們的視線都離開了自己這裏之後,再把那株花朵給悄悄取了出來。
此花名叫陶醉花,說是稀有倒也不稀有,隻不過這花的特性和別的花不一樣罷了。陶醉花一處隻生長一株,花莖長短僅有一兩寸,花朵盛開時直徑也隻是一寸有餘,多呈粉色,所以很多人會把陶醉花當做野花而被忽略掉。
而鄭枷能認出這朵花完全是因為當初他和他的師叔甘學習醫術時,就是從最基本的識別藥草開始的,同時,菜鳥煉丹的第一步就是提取藥材之中的特性,在別人手上或許隻能提煉出陶醉花的麻痹效果,但是在鄭枷手上可就不一樣了。
“用文火慢慢祛除掉陶醉花多餘的水分,再利用木屬性的元氣滋養其藥性,以達到煉成粉末而不化的效果,再由微火慢慢研磨出最細膩的粉狀,隻有這樣才能把藥效發揮到最大。”鄭枷在心裏默念著,但是他現在還不能著手於煉製,而是把餘光注意到元庭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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