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一起聯手
玉門。
女媧看著一臉倔強也不肯發出聲音的玉門，心頭一酸，持著藤鞭的手不自覺地顫了顫，何以走到這一步？
玉門看著一臉痛苦的女媧，忍著疼痛啞聲開口將還能帶著笑意。
“女媧，我既然能自己出來，你覺得我會沒想過我們要走到這一步嗎？你都說我是破釜沉舟了，總不能什麽心裏準備都沒有吧。”
“女媧，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覺得虛無之界就是個幻影，是假的，我們是已經消失過的，再消失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不光是你，虛無之界這些年很多閉門不出的人大都是這麽想的，覺得這個世界變了，你們都覺得很沒意思，那你們告訴我，到底哪裏變了？這麽多年我們不是活的很好嗎？你又何必活的這麽清醒，你非要時時刻刻將虛無之界的本質記在心裏嗎？女媧，重生之後，你有開心過嗎？”
女媧垂了眼睛搖搖頭，開口時有隱忍的沙啞：“玉門，我必須這麽做，你不明白的。”
蕭少凡就這麽站在她們身後，將她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蕭少凡時刻記得那本異誌古書上所記載的東西。借外界之力，可毀虛無之人，也時刻記得化為綠色屍水的十萬靖人，可他一點動手的念頭都沒有，她們這個世界現在亂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他為了自己的世界，尋了一個救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自以為是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找了個兩全之法，然後理所應當的去毀滅他們的地界，她們現在刀劍相向，以命相搏是為什麽？把她們逼成這個樣子的人，不就是他嗎？
他很想說一句夠了，收手吧，這十方神器他不要了，那個世界他不救了，一切都到此為止吧，話隻能在心裏濾了一遍又一遍，但還是無法衝破喉頭發出聲音，若是一開始他不知道虛無之界這個地方，不知道十方神器可以救世的這條路，該多好，就這樣待在那個世界裏，和自己所在乎的人，一起死去，一起身赴黃泉。
真的夠了。
“夠了，女媧。”蕭少凡聽見這話心裏很是一驚，以為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抬頭望去，正看到一個黑袍的男子在山門前站著，蕭少凡已將猜出他的身份，那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巫即。
蕭少凡思緒還未收回來就已經聽見了玉門的聲音，似乎是有些害怕，聲音不住地發抖：“巫即，你站住，不要出來！”
巫即站在山前將出不出的，隻一雙眸子深情的望著被鞭子纏著的玉門，嘴巴張張合合喚出一個名字。
“玉門。”
女媧轉頭看向巫即，對望很久，女媧才開口：“巫即，你這樣出來，玉門也能少受一些苦。”
巫即把目光轉到女媧身上，沉沉的，裏麵盛滿了失望，巫即開口道。
“女媧，你終歸不是我們的神靈。”
女媧避開他的目光，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嘴裏卻說著再柔軟不過的話。他說：“巫即，對不起。”
玉門被藤鞭死死纏住，一張白皙的臉漲的通紅，額角隱隱有青筋暴起，脖頸也滲出絲絲血跡，扯著嗓子啞聲開口道。
“巫即，你給我回去！”
巫即就僵在那裏，眼睛死死的盯住那條纏住玉門的藤鞭，啞聲開口：“你放開她，我把煉妖壺給你。”
玉門還要說些什麽，卻又被藤鞭死死勒住，連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玉門將頭揚起，攢了力氣想掙開那條鞭子，可是無濟於事，剛掙開一點縫隙，又被鞭子勒回去，眼角有淚流出，玉門搖搖頭，從蕭少凡的角度看過去，像極了一隻瀕臨死亡的白鶴，眼淚迷蒙中看見黑衣的巫即緩緩地向她靠近，越來越近，最後在她跟前站定，將煉妖壺給了女媧，鞭子應聲而收，玉門身上一鬆，就要這樣軟綿綿的倒下來，巫即接住她，將她摟進懷裏。沒忍住的眼淚落在玉門的額頭，巫即一點點用力，最後死死勒住她，嘴唇貼住她的耳廓低聲道。
“玉門，我來陪你。”
玉門眼睛睜開一條縫，又是搖搖頭哽咽道：“可我想你活著。”
巫即撫了撫她的發絲道。
“我們一起。”
說完抱起了玉門緩緩離開這裏，臨走的時候，在女媧身邊停了停，低聲說了一句話。
“女媧，你記住，你是他們的神靈，不是虛無的神靈。”
豐沮玉門已經進不去了，這座山就這樣廢了，巫即帶著玉門去哪，啊對，還有靈山，可是巫即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背叛了十巫，背叛了靈山，靈山怎麽還會有他的容身之地，可他能去哪裏呢？蕭少凡想這個不需要他擔心，虛無之界這麽大，他們還有好多地方可以去。
女媧走過來將煉妖壺交給他，蕭少凡很是艱難的伸了手，看著女媧蒼白的臉色緩聲問道。
“你還好嗎？”
女媧緩緩走到剛才玉門坐躺的石壁上，看著刻著豐沮玉門的石碑有些失神。
“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沒有想到，我也想和阿難一樣找一個兩全之法，可是沒有，在阿難的角度來說，這或許就是一個兩全之法，但實際上對於虛無之界，是不公平的，但我也沒有辦法，我們既然決定要做這些事情，就注定要承擔這些罵名，我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事情發展還是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拿鞭子捆住玉門的時候，我腦袋是真的是蒙的，我不怪他們恨我，也不怪他們對我失望。我其實不該把這些事情講給你，給你白白的添了這麽多壓力。”
女媧站起來看著他道：“蕭少凡，到了今天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管是虛無之界還是你的世界，都沒有沒法從頭來過了，我們沒有回頭路了，你隻能向前走，蕭少凡，你一定要把這條路走下去。”
蕭少凡看著女媧充滿期翼的眼神，心一下子被攥緊了，他突然意識到，他如今不隻是扛著那個世界了，還有女媧和阿難的希望。
女媧收起了藤鞭看著蕭少凡道：“就到這兒吧，剩下的路你要小心。巫鹹會來找你的。”
蕭少凡沉默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