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竊信
婁夫人剛剛和婁尚書吵了一架,因為她想要去見女兒,但是婁尚書始終不肯向沐英開口,她思女心切,一想到女兒大著肚子還不能見麵,她便心痛難忍。
“夫人別著急,老爺也是沒辦法。”
阿英一邊幫婁夫人順氣一邊說現在朝中支持景岐誠的人越來越多,沐英又被禁足在沐家,老爺難免心中鬱結。
“但我女兒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說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怎麽能活得下去?”
雖然沐家人一直說婁氏身子已經慢慢的好起來了,可他們一直攔著不讓婁夫人見女兒,時間一長,婁夫人難免會懷疑沐家到底在搞什麽鬼。
“不如這樣吧,夫人,我替您去向老爺求個情,讓我代替您去瞧瞧小姐可好?”
婁夫人聽了以後很是感動,沒想到阿英居然還會給她幫忙,以前種種,竟是她小心眼了。
“夫人您說的是什麽話,我是妾室,您是夫人,以後我還要仰仗您的庇佑呢。”
阿英笑了笑,一臉的順從。
婁尚書被阿英迷得神魂顛倒,他覺得自己老邁的身軀在碰到了阿英年輕的身體以後好像也變得年輕了許多,當阿英提出要去沐家的時候,他雖然不太讚同,但經不住她的溫香軟語,最後還是答應了。
阿英雖然做婁尚書妾室的時間不長,但是她非常清楚京城中的生存之道,她到了沐家以後,悄悄的給見麵的下人塞了一包銀子,誰是想要和婁氏單獨說幾句話。
沐家雖然家規森嚴,但是阿英出手闊綽,再加上下人覺得她一個女人,又是婁尚書的小妾能生出什麽事情,於是便拿了銀子出去了。
婁氏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四肢幹瘦,隻有肚子很。
阿英以前也曾經見過婁氏,但那個時候的婁氏看起來還是個二八少女,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樣子。
她的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雙眼無神的看著床幔,就如同半個死人。
阿英把婁夫人讓她帶來的東西放下便悄悄的走出了婁氏的房間,朝著沐英的書房走去。
書房門口有兩個府兵來回巡視,阿英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朝著遠處扔了過去。
府兵聽到動靜便過去查看,趁此機會,阿英便趁機進了沐英的書房。
她在書房裏翻來覆去的找東西,可是她想找的東西始終找不到。
難不成不在書房?
就在她想著沐英還可能把東西放在什麽地方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燭台。
這個燭台特別幹淨,上麵不僅一點灰塵都沒有,甚至還沒有蠟油,就像是從來沒用過一樣。
孟梳眉在暖香閣的時候曾經告訴過她,成敗往往就取決於微小細節,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她覺得可疑的東西。
阿英伸手摸了一下燭台,發現燭台是固定在桌子上的。
她輕輕轉動,便打開了下麵的一個密盒,盒子裏全都是信,可是她拆開這些信,裏麵全都是白紙。
莫非是自己找錯了?
她猶豫了片刻,挑了幾封信裝進了袖中,然後便離開了書房。
阿英本想拿到了東西以後直接離開沐家,但是不成想剛走出書房沒多遠,便被人叫住。
“你是誰。”
阿英轉過身,對著沐英盈盈一笑說自己是奉婁尚書的吩咐來看望婁氏的。
“夫人的閨房好像不在這裏。”
沐英眯起眼睛,懷疑的看著阿英。
“妾身不小心走錯了方向,這就打算回去了。”
阿英低著頭,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若是被沐英發現她偷偷進了他的書房,就算是婁尚書也保不住她。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嶽父府裏的那個小妾。”
阿英笑著說沐英真的是好眼力,自己幸得婁尚書的垂愛,現在伺候在婁尚書左右,實在是她天大的福分。
沐英瞧著阿英長得並不算是多麽出眾,不過一雙眼睛確實非常有靈氣,讓人移不開眼睛。
正好婁府的人來尋阿英,阿英便趁機告退。
婢女看著阿英坐在馬車上臉色蒼白,忍不住問了一句她到底是怎麽了,不過就是去了趟沐家,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我不過是擔心大小姐罷了,無妨。”
阿英隨意遮掩了過去,回到婁府以後對婁夫人也沒有說實話,隻說沐家照顧婁氏非常盡心,想來等過些時日也就沒事了。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她都清楚得很,要是真的告訴婁夫人現在婁氏已經變成了個傻子,隻怕沐英是不會放過自己。
雖然她今天隻和沐英說了幾句話,但是她深深覺得,隻要自己做了他的敵人就不會有好下場。
“王妃,你們還是快些回京城吧。”
孟梳眉半夜在夢中驚醒,她夢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景岐誠坐在皇位之上,忽然一支箭朝著他飛了過去,貫穿了他的身體。
“做噩夢了嗎?”
景岐誠本就睡得淺,孟梳眉一動,他也醒了過來。
孟梳眉點了點頭,說自己在夢裏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她覺得心中不安。
“沒事的,有我在。”
仗已經打完了,他們很快便會回到京城,回去以後便無事了。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距離回京的日子越近,她的心裏就越是不安,就好像隻要回到京城就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但願隻是她多想了。
翌日早晨,孟梳眉拿了金瘡藥給景岐誠換藥,他身上的傷雖然未曾傷及五髒六腑,但是他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連日趕路又讓本來已經愈合了一些的傷口裂開了。
孟梳眉慢慢的幫景岐誠上藥,帶這些埋怨說要不是自己讓他在安州休息,隻怕他連自己是個傷患都忘記了。
他的身上有那麽多次傷疤,隻有最親近的人才看得到,孟梳眉的指腹輕輕拂過那些傷痕,心中滿滿都是心疼。
她靠在景岐誠的後背上,說他們不要在爭皇位了好不好,就做一個富貴閑人,遊山玩水,不再回到京城的是非之地。
“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爭的問題了。”
身在局中,入局容易,想要離開卻很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