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糧食
郡主就沈默然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自然是疼得要命,看著自己讓下人送進去的飯菜都被沈默然給打翻了,忙讓下人再去準備新的。
見孟梳眉來了,郡主讓她幫忙勸勸沈默然。
“不是我不願意讓默然報效朝廷,而是沈家就這麽一根獨苗,他父親已經去了,要是他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此生還有什麽指望啊。”
郡主一邊擦淚一邊說,沈家三代單傳,到了沈默然這一輩,她也不指望他能把沈家發揚光大,隻希望他將來能繼承爵位,做個平平安安的郡王爺,現在他居然要去打仗,可真的是把自己給氣死了。
孟梳眉吩咐下人把門給打開,有莫寒在,沈默然逃不出郡王府。
下人依言把門鎖給打開了,沈默然一個箭步從屋內竄了出來,但是還沒跑出院子呢,就直接被莫寒拎著衣領給提了回來。
“你覺得以你的本事能跟著王爺一起打仗嗎?”
沈默然很不服氣,自己的武功就算比不上景岐誠,但是做個小兵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這樣吧,你要是能贏了莫寒,我便請郡主放你出去,如何?”
沈默然瞅了瞅莫寒,不忿的說莫寒的武功那麽高,自己怎麽可能打得贏他。
“所以你還是不要想著去給王爺添亂了,你是隴西郡王,你真的覺得能去做一個馬前卒嗎?”
上陣殺敵的士兵不缺他沈默然一個。
沈默然還不服氣,覺得孟梳眉以往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怎麽今日竟是半句話也不幫自己說。
孟梳眉沉默了一會,淡淡的問:“你可真的見過戰場是什麽樣子?”
沈默然愣了一下,訕訕的回答說自己在書裏看過。
他是郡王,雖然在夔城長大,但是從來沒去過戰場。
“戰場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一場仗打完誰能活著回來,把命丟在戰場上已經算是幸運的,我這幾天在虎牢關,見了很多斷胳膊斷腿的人,他們的下半生怕是連死人都不如。”
孟梳眉慢慢的講述著自己所見到的戰場,沈默然有一腔熱血自然是好的,可僅僅是這樣,遠遠不夠。
她指著地上被沈默然打飯的飯菜,說如今在虎牢關,就連景岐誠都吃不到這些。
景岐誠是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已經有半個月未曾碰到熱水了,這些苦,沈默然都受得了了?
聽著孟梳眉的話,沈默然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戰場是無比殘酷的,不管對誰都是一樣,別指望他去了以後是個例外,他最後在走之前把遺書寫好,想一想要是他死了,整個隴西郡王府該怎麽辦。
他要是真的想清楚了,那就盡管去吧。
沈默然懊惱的坐了下來,他第一次感覺他是那麽的沒用,難不成就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可以做的了嗎?
“皇上令沐英押送糧草,我和王爺都猜測沐英一定不會按時把糧草送來,所以我現在要想辦法為前線籌集糧草,沈默然,你可願意幫我?”
沈默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自然是願意的。
清河郡主一聽,皺了皺眉,對孟梳眉說,不是自己給她潑冷水,隻是她可知道現在夔城內的情況。
“郡主放心,我來之前已經聽趙將軍說起過了。”
所以她想請郡主出麵,替自己牽線搭橋。
“我知道夔城內最富有的商人是一戶姓胡的人家,若是能說服他們,說不定夔城其他人也會幫忙。”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胡家在夔城非常有名望,可以說邊關的生意絕大部分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隻要能得到胡家的幫忙,那麽其他人就好辦了。
郡主有些為難,她是皇上的親表妹,郡主之尊,商人在她眼中身份低微,是上不得台麵的人,若是她主動上門去找那些人,豈不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孟梳眉知道郡主為什麽猶豫,便說:“郡主,如今戰局吃緊,若是沒有錢糧的話,虎牢關的將士就要餓著肚子打仗。”
要是真的被燕人攻破了虎牢關,莫說是郡主和她了,整個慶國都危矣。
郡主到底是皇族,雖然躊躇但還是識大體的,她點了點頭說孟梳眉說的極是,自己馬上就命人遞名帖去胡家。
清河郡主的麵子,胡家自然是要給的,郡主和孟梳眉到了胡家,胡家果然是夔城的巨賈之家,府裏的園子應該是請人專門修建的,所有的陳設都擺放的極有講究,隻是處處都雕梁畫棟,金碧輝煌,雖然能看得出主家很有錢,但十分沒有品位。
“沒想到郡主居然是到我胡家來,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孟梳眉一見這位胡老爺便能看出他身上的商人氣,因為他的頭上戴了一隻很粗的金簪,腰間帶著玉帶,還掛著好幾個玉佩。
東西自然樣樣都是好的,隻是過猶不及,這麽多東西掛在一個人身上實在是晃眼的很。
郡主自持身份,隻是為孟梳眉引見,言語間也並不是很待見胡老爺,喝了杯茶便走了,胡老爺便不大高興。
他打量了一眼孟梳眉這個王妃,她身上穿著的墨狐大氅倒是好東西,頭上帶著的琉璃玉蝴蝶發簪水頭也不錯,隻是全身上下就這兩樣東西值錢,這王妃倒是做的忒寒酸了點。
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孟梳眉今日上門他大概也猜到了孟梳眉是為什麽來的,
就像趙將軍之前說的一樣,他們雖然是慶國的子民,但是常年在邊關住著,天高皇帝遠的,他們做生意的對象又是燕人,所以根本就對戰局漠不關心,也不在乎誰贏誰輸,更別說拿銀子和糧食出來給慶國的軍隊。
所以他對孟梳眉的來意恍若不知,不斷地和孟梳眉繞圈子,就是不往正事上說。
孟梳眉也不著急,慢慢的喝著茶,打量著胡家的宅子,笑著說胡老爺家大業大,在夔城想必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吧。
“王妃這話說得可不對,我隻是個生意人,年年要給朝廷繳納賦稅,就算是這樣,我看也沒人能瞧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