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孫子
張閣老冷笑著說就算是孟梳眉有三寸不爛之舌也不可能說動自己,他勸孟梳眉還是省點力氣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您有怎麽知道我做的一定是無用功呢?”
既然他都已經這樣說了,那花費一點時間聽她說完應該也沒什麽吧。
而且她保證,如果張閣老不聽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好,那我就聽聽你到底有什麽好說的。”
孟梳眉拍了拍手,莫寒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布衣荊釵,但是看得出長相還算不錯,手中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
孩子大約是對環境感到陌生,一進來便開始大哭。
張閣老有些不明所以,孟梳眉這是什麽意思。
“我想您應該知道,令公子浪蕩不羈,留下了不少的風流債。”
張閣老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兒子,驕縱的不得了,張霖沒有管束更是依仗著張家的權勢做了不少壞事。
他就像是匹發情的種馬一樣,處處留情,糟蹋了不少清白人家的女兒。
之前在大殿上孟梳眉曾經說過張霖把一個姑娘逼到了投河自盡的地步,現在張閣老麵前站著的就是當初那個投河的女子。
“也許是她命不該絕,她投河以後被人救了,是我把她找了回來。”
孟梳眉指著她懷裏的孩子說她投河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正是張霖的孩子,也就是張閣老的孫子。
“你有什麽證據!”
這對張閣老來說雖然是個好消息,可他對孟梳眉的話半信半疑。他覺得是孟梳眉想要讓自己放過景岐誠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您若是不信的話,可以盡管去查。”
孟梳眉示意女人把孩子抱過來。
“此女名叫阿箬,一年前她被您兒子調戲投河的事情在京城也有不少人知道,那個時候可是您拿著銀子把這件事壓下來的。”
張閣老臉色一變,沒想到孟梳眉把這些都查到了。
每次張霖闖了禍以後就是張閣老跟在後麵收拾殘局,阿箬調跳河以後,她的父母也曾經鬧過,為了不讓兒子被送去刑部,他可是花了大價錢堵住知情人的嘴。
張閣老既然見過阿箬的父母,直接把他們找來認一認不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當初被張霖糟踐的女孩子了?
“那又如何證明這個孩子是我孫子?”
張閣老還是不太相信,因為阿箬出現的實在是太過湊巧。
“我相信親人之間定然是有感應的,不如請您抱抱這個孩子。”
這個小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直在哭,哭的還撕心裂肺的,不管怎麽哄都沒用。
張閣老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孩子抱在了懷裏,說來也奇怪,這孩子立刻就不哭了,反而咧開嘴朝著他笑了起來。
小孩子長得很可愛,如同粉團一樣,張閣老抱著他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一下。
在他眼中,這孩子忽然就變得和張霖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了。
“你確定他真的是我的孫子?”
“您是兩朝的閣老,我一個小女子就算是再怎麽樣也糊弄不了您,您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派人去查。”
張閣老目不轉睛的盯著懷裏的嬰兒,咬了咬牙吩咐下人準備一碗水來,他要滴血驗親。
“您真的要取一個嬰兒的血?”
孟梳眉看著下人取來了銀針和水,不免覺得張閣老的心有點狠。
但張閣老不以為意,除非證明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孫子,否則他是不會接納他的。
“既然您執意如此,那可否讓我來動手。”
見張閣老有些懷疑的看著自己,孟梳眉笑道,這裏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她就算是想要做手腳也逃不過,再說了,她是個大夫,下手比普通人準確一些,她隻是不想讓這個孩子受罪而已。
孟梳眉接過銀針,對著孩子的指尖刺了下去,孩子吃痛又一次哭了起來,阿箬背過臉去,像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孩子受苦的樣子。
張閣老也擠出一滴血,和孩子的血一起滴盡了清水中。
兩滴血在碗中氤氳開來,最終兩滴血交融在了一起。
孟梳眉端著水給張閣老看清楚,血已經融在一起了,可見他們確實是一家人。
“我知道您失去兒子自然是悲痛萬分,可是現在張家後繼有人,您要是能放下仇恨為自己的孫子考慮前程的話,我想皇上也定會厚待於您和張家的。”
俗話說的好,哀莫大於心死,張閣老敢再知道皇上心意的情況下還敢叫板無非就是已經舍去了身家性命,可現在他有了一個孫子,他萬萬不可能在孤注一擲。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閣老,您看這個孩子多可愛,我想等他長大以後,一定能光宗耀祖。”
孟梳眉看到張閣老的表情有些動容,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明日我會進宮去見皇上,秉明一切。”
張閣老雖然怨恨景岐誠,可他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孫子。
就像孟梳眉說的,他確實可以不顧一切的逼皇上懲治景岐誠,可這筆賬皇上一定會算在張家頭上。
兒子已經死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張閣老隻能不惜一切代價的保住孫子,孰輕孰重他還能分得清楚。
“我就知道閣老您定會知道如何取舍。”
孟梳眉莞爾一笑,自己會等著他的好消息。
她走的時候,看了阿箬一眼,阿箬抱著孩子深深的埋著頭,隻是微微用餘光和她的眼神交匯了一下。
張閣老親自入宮像皇上請罪,說張霖並非是景岐誠所殺,一切都是他因為喪子之痛太深所以才會胡言亂語,張霖之死和琛王沒有任何關係。
皇上聽了以後斥責了張閣老幾句,不過念其年事已高再加上事出有因,因此並非有任何實質性的懲罰。
這件事發生的突然,完全在太子的意料之外,等他知道的時候,皇上要提刑司釋放景岐誠的聖旨都已經送出去了。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太子有些慌亂,因為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完成。
難不成這次他又要功虧一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