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閣老
左相替景岐陳開了個好頭在加上太子這邊也沒人站出來提反對意見,其他官員也都大著膽子幫景岐誠說了兩句話。
皇上要是真的動了處置景岐誠的心思,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讓他罰跪了,直接發送到刑部大牢嚴審即可,現在放到朝堂上處置,無非就是借著大臣的嘴說出他的意思。
沒有點眼色的官員,也不可能站在朝堂之上和皇上麵對麵。
按照這個趨勢的話,這件事肯定是雷聲大雨點小,景岐誠就算受點皮肉之苦,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太子在一旁幹著急,他可不想錯失良機,隻是現在他如果站出來的話,定然會讓皇上覺得他不顧念手足之情,到時候不僅不能讓景岐誠吃苦頭,反倒會讓自己失去聖心。
就在太子急的不行的時候,殿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太監。
太監撲通往地上一跪,說是張閣老求見。
按照規矩,張閣老已經告老還鄉,僅有一個虛職是不能直接覲見的,可他穿著一身喪服,拿著先皇當年賞賜的鐵劵進了宮,誰敢攔他。
“皇上,求您給小兒做主!”
張閣老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他手裏拿著鐵劵,除了皇上以外,其他人也都跪了下來。
太子的頭貼在地上,免得被人看到他偷笑的樣子。
張霖是張閣老的命根子,沒想到他為了兒子居然把先皇禦賜的鐵劵都拿了出來,這下就算是皇上也要顧忌三分。
“閣老快些請起。”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張閣老曾經是皇上的太師,皇上也要給他幾分薄麵,更何況見鐵劵如見先皇。
“臣自知罪該萬死,可小兒實在死得冤枉,還請皇上給我張家列祖列宗一個交代!”
若是張閣老還有別的兒子或許他也不會這麽豁出去,不過現在張家已經斷了香火,他是一定要讓景岐誠為張霖償命的。
他這樣做就是為了逼得皇上沒有退路。
皇上要是不處死景岐誠那就是包庇,可就算帝王在怎麽無情,景岐誠始終是他的兒子。
“皇上,一命換一命,若是您覺得我兒子的命不夠,臣願意以死謝罪!”
說罷張閣老就磕了兩個頭,站起身來朝朱漆的柱子撞了過去。
他年老體弱,跑起來也是慢吞吞的,旁邊的人趕緊拉住了他。
“閣老您切莫衝動啊,我相信父皇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太子一邊拉住張閣老一邊假惺惺的說,一時間殿上鬧得亂哄哄的。
皇上此刻也是左右為難,旁人的話還好,可張閣老是他的恩師,先皇臨終之前,曾經慎重交代說讓他善待張閣老。
現在張霖死了,看張閣老的樣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難不成還要自己親手殺了兒子不成?
“啟稟皇上,琛王妃求見。”
今日的大殿已經鬧得雞犬不寧了,現在孟梳眉又來了,皇上揮手說不見,後宮不得幹政,一個女人跑到殿上算什麽事情。
太監惶恐的跪下,說孟梳眉已經在殿外了,一定要求見皇上。
“算了,你讓她進來吧。”
皇上眼看著張閣老又哭又鬧的,現在的皇宮就像是京城的菜市場,也不怕在變得更混亂一點。
孟梳眉穿著朝服進來,恭敬的跪下行禮。
“琛王妃,你來做什麽。”
“回稟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她在地上跪的直直的,說景岐誠動手打張霖的時候,自己也在場,既然張閣老說了要皇上秉公執法,那是否也該聽聽自己的證言。
張閣老不敢對皇上發脾氣,但還不把孟梳眉這個王妃放在眼裏,他上前便是一腳踹在了孟梳眉的身上,說自己的兒子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孟梳眉是不是想要為景岐誠脫罪。
孟梳眉本來跪的好好的,被張閣老踢了一腳,柔柔弱弱的歪倒在地上,雖說張閣老年事已高,確實沒什麽力氣,可她也隻是個弱不經風的女子罷了,她這樣做倒也不會讓人懷疑什麽。
就算張閣老不把她放在眼裏,可她畢竟是王妃,她是君,張閣老是臣,他居然在哦大殿之上對孟梳眉動粗,就等於打了皇家的臉。
一時間,整個殿內的人都覺得張閣老太過放肆,皇上的臉陰沉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張閣老,就連太子都皺起了眉頭。
殺人的又不是孟梳眉。
張閣老也意識到自己觸怒龍顏,於理不合,趕緊也跪了下來說自己老眼昏花,一時糊塗,還望皇上贖罪。
“若是能讓閣老消氣,就算是我賠上這條命又如何?”
孟梳眉看了看張閣老,對皇上說,既然張閣老要一個公道,那至少也該聽聽事情的經過到底為何。
張閣老剛想阻止,皇上淡淡的說既然孟梳眉是王妃,是景岐誠的夫人,那自然是應該說一說的。
“父皇,其實此事都是因兒臣所起。”
孟梳眉把昨日在茶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包括張霖是如何言出不遜,意圖輕薄自己,景岐誠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出手的。
按照慶國律法,為了自保傷人根據情況可判無罪,更何況張霖調戲的是王妃,本來就是殺無赦。
既然如此,景岐誠又有什麽罪呢?
“你說謊!”
張閣老激動的指著孟梳眉,斥責她為了給景岐誠脫罪血口噴人。
“我所說的是否是謊言隻要一問便知。”
孟梳眉說自己已經讓人去帶來了茶樓的夥計還有當時的幾個路人,而且張霖平時就喜歡欺負良家婦女,這一點在京城中可謂是人盡皆知,甚至曾經有女子不堪其擾被逼投河自盡。
她已經把苦主帶來了,要是皇上不信,可以查問。
人證物證俱在,張霖是死有餘辜,若是為了一個這樣的人就殺了一位皇子,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張閣老確實高風亮節,可他這個兒子實在是被溺愛的太過無法無天,最後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皇上明鑒!我兒子絕非如此!是琛王妃含血噴人!”
孟梳眉冷笑,昨天晚上他的兒子才剛死,難不成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準備了這麽多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