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報應不爽
右相位高權重,大約不記得在他當初有個伴讀,和他交情深厚,曾經約好了要一起報效朝廷。
那位伴讀雖然出身不如右相,但是學富五車,為人耿直,詩書皆同,學問甚至在右相之上。
漸漸的右相也察覺到了,好像不管自己怎麽努力始終被自己的這位伴讀壓了一頭,就算是在學堂之上,教書先生都對 伴讀的文章讚不絕口。
他逐漸開始變得嫉妒氣自己的朋友,最後隨便找了個由頭把伴讀一家人全都趕出了王家。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家人世代都是侍奉王家的,突然被趕出來,走投無路,一家人又不會什麽手藝,隻能靠乞討度日。
伴讀自己也沒想到他一身的學問卻連讓家人糊口做不到,最後鬱鬱而終,他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也都死在了貧困交加之中。
說來可笑,當右相知道了這家人的事情還假惺惺的寫了副挽聯送過去,說雖然他們家對不起王家,可是他顧念著以往的交情,總要盡些心意,在京城甚至傳為美談。
這些陳年舊事在京城中鮮有人知,孟梳眉也是從那位伴讀的妹妹口中聽來的。
之前她在幫王綺芙治腿傷的時候,有一日察覺有人在送來的藥中動了手腳,她當時並未聲張,隻是悄悄的讓春杏在暗中找出下毒之人。
順藤摸瓜,她才發現了這段往事。
若是王夫人在的話,她就會很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貼身侍女此刻居然跪在孟梳眉麵前。
是她偷偷的把得了病人的衣服和王夫人的衣服混在一起,這種病傳染的極快,很快便讓整個王家的人都染上了怪病。
那群傻瓜還以為是沐家人的手腳,綠凝冷笑,自己哥哥臨死前還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讓她去找右相,說右相看在他們曾經是同窗的份上會照顧她,可等綠凝隱姓埋名到了王家以後,才知道右相根本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多謝王妃幫我報仇!”
綠凝跪在孟梳眉麵前重重的給她磕了三個響頭,雖然沒能殺了右相但是能讓他吃這種苦頭也算是能讓自己的哥哥和父母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了!
當時孟梳眉若是坐視不理的話,綠凝下毒就算成功了,也一定會被王家人很快抓住,所以孟梳眉告訴她,自己有辦法幫她報仇,而且還能讓她好好的活著。
綠凝當時半信半疑,直到今天才慶幸自己當時聽從孟梳眉的勸告是正確的。
“王妃幫奴才報了仇,以後奴才的這條命就是王妃的,請王妃不要嫌棄小人。”
孟梳眉親自把綠凝扶了起來,說自己已經派人去重新修繕了她家人的墳墓,以後清明寒食她也可以去祭奠一下。
“雖然王家人對你沒有起疑心,但是我還是需要有人在王家做我的眼線,你可願意?”
“王妃盡管吩咐,小人一定萬死不辭!”
孟梳眉笑著點了點頭,說她隻需要和往常一樣在王家好好的伺候王夫人即可,等自己需要她幫自己辦事的時候,她會傳消息給她的。
“你且先回去,不要被人懷疑。”
綠凝讓孟梳眉放心,自己在王夫人身邊伺候那麽久了,王家上下都以為自己是孤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便好,你一定要小心,必要時刻先保全你自己,知道了嗎?”
孟梳眉說的情真意切,從小到大哦,隻有她的家人對自己這麽好,綠凝點了點頭,說自己定會聽她的吩咐。
綠凝悄悄的從王府的後門離開了,她一個小丫鬟,本來就不起眼,混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發現。
看著外麵的陽光漸漸弱了下來,孟梳眉讓春杏去把燈點上。
她拿著長長的銀挑子撥弄了一下燭心,火焰便跳動的更加歡快,她把多餘的燭心剪掉,又讓春杏拿了個琉璃燈罩把燭火罩住。
這燈罩做的很是精美,用琉璃燒製出了各色圖案,巧手的工匠在上麵用琺琅和硨磲做點綴,隻要有光亮,便會折射出各種漂亮的光芒。
古人做的東西可比現在流水線出來的東西要精致多了。
右相大概也不會猜到他多年前害了一個人,結果在今日把整個王家都連累了。
她雖然能找到生病的大燕人,可沒那個本事讓王家的主子染病,若是沒有綠凝,孟梳眉還真的不好下手。
這便是報應吧。
她忽然想到,自己做了那麽多壞事,會不會有一天也有人來報複她呢?
孟梳眉淺淺一笑,有本事的話那便盡管來吧,要是害怕她就不是孟梳眉了。
隻是事情進行的太過順利了點,總讓她覺得好像有人在暗中幫忙。
春杏把用薄紗織成的床幔放了下來,又放了些清供在風輪前,讓天然的果香散在整個屋子裏,好讓孟梳眉睡得舒服些。
“我讓你找到的人找到了嗎?”
“回稟王爺,找到是找到了,隻是想要把人帶來的話實在是有些棘手。”
朱掌櫃彎著腰回話。
景岐誠要的人現在在刑部大牢裏關著,實在是不好弄出來。
此人便是之前一直在京城裏為所欲為的珠寶大盜,外號天下第一神偷,就連宮裏的東西他都能偷出來。
要不是有一次他喝多了酒失手了,想來直到現在都不會被抓住。
丁尚書也擔心他跑了,所以派了特別多的人手看著他,最重要的是此人自視甚高也不太情願和王府合作。
“刑部打算關他多久?”
朱掌櫃回答說聽丁尚書的意思好像是準備直接秋後問斬,畢竟他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就連皇上也聽說過他的名頭,丁尚書擔心萬一把他放出來,以後再鬧出什麽事情,皇上會怪罪他。
倒是個有趣的人。
景岐誠又問朱掌櫃王家那邊如何了。
“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把綠凝姑娘拿進王家的那件衣服悄悄的毀掉了,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在綠凝混進王府之時,景岐誠的眼線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身份,隻是景岐誠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啟用這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