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尼姑庵
孟國公確實覺得嶽氏可恨,但是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他現在壓根都想不起孟梳眉的母親長什麽樣子了,更不會想著為她出口氣。
孟梳眉心裏一片冰涼,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也不知道當年娘為什麽會看上這種男人,白白丟了性命。
既然景岐誠來了,此事便再無更改的可能,他淡淡的掃了孟國公一眼,嶽氏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謀害嫡妻,按照慶國的律法,那便是要送到刑部發落的。
就算運氣還能保住條性命也要發配嶺南,更何況她謀害的孟梳眉的母親。
“前幾日本王上了個折子給父皇,請求他追封王妃的母親為正三品誥命夫人,不知道父皇要是知道國公大人你維護一個心死如此歹毒的妾室,會作何感想呢?”
本來孟國公還想看在夫妻情分上幫嶽氏在說兩句話,一聽景岐誠要找皇上理論,也不敢維護嶽氏半分了,馬上說一定會秉公處理此事。
“我也不為難你。”
景岐誠估摸著孟梳眉的意思說道。
既然孟國公不想把這件事鬧大,這事傳出去也有損孟家聲譽,那便把嶽氏送到城外的尼姑庵好了。
對外就稱嶽氏身體不適,自請離京祈福。
如此一來,既算是懲罰,也能勸了孟家的麵子。
“一切都聽王爺的。”
孟國公哪裏敢說半個不字。
嶽氏知道去尼姑庵已經是孟梳眉對自己的恩典了,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說隻要孟梳眉能護著自己的女兒,自己一定在佛前日日懺悔。
孟想容尖叫了一聲,不許下人把嶽氏送走,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嶽氏是絕無可能再繼續留在孟家。
“王爺可還滿意?”
孟國公小心翼翼的問。
反正沒了嶽氏自己身邊還有四姨娘,更重要的是馬上還有個兒子,一個女人,送走就送走了。
城外的尼姑庵雖然清苦,可總比沒了命要好吧。
孟想容紅了眼睛,憤怒的看著孟梳眉,她還以為孟梳眉是好心幫自己洗刷冤屈,原來是想著利用自己威脅母親。
好啊,自己一定會把這筆賬記住!
她心裏半分感謝都沒有,她隻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嫁到沐家就是因為孟梳眉,一切一切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這種女人就該去死!
孟梳眉能察覺到自己妹妹冰冷的視線,不過她不在乎。
母親大仇得報,相信她的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孟梳眉帶著景岐誠去上了柱香,她用手摸著冰冷的墓碑,心中感慨萬分。
如果不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也許她現在會活動很幸福。
紅袖也好,母親也好,甚至是孟想容,她們人生的悲劇都是從遇到了一個男人開始的。
“我已經稟告父皇,給你母親一份哀榮。”
“人都死了,還要那些有什麽用呢?”
她知道景岐誠也是一片好心,隻是死去的人不作數,活著的人也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麽。
一陣寒風吹過,景岐誠下意識的握住孟梳眉的手,他此生絕對不會相負。
翌日黃昏,嶽氏拿著自己的東西上了一輛有些破舊的馬車。
她到孟家的時候也是坐著馬車來的,隻是那個時候她懷著孩子,夫君非常疼愛她,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流水般的送到她麵前她都不稀罕看一眼。
現在她要離開這裏卻是一身粗布衣服,包袱裏裝的也隻是幾件尋常衣服。
等到了城外的尼姑庵,她就再也沒有榮華富貴聲色犬馬的生活了。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們再去求求爹,讓他把您留下來。”
孟想容還是無法接受嶽氏要離開的現實,緊緊的抓著馬車的韁繩不讓車夫離開。
可惜啊,嶽氏現在隻有個正妻的名頭,其實已經是下堂妻了,而孟想容呢也隻是個被休棄的二小姐,她們兩人都是孟家的恥辱。
下人不耐煩的催促著說要啟程了,否則誤了時辰大小姐可是要怪罪的。
“閉嘴!哪有你說話的份。”
孟想容不忿,現如今可真是人人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了。
下人一點也不怵她,振振有詞的說“二小姐,您也別為難咱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是有什麽話您去和大小姐說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孟梳眉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王妃,說一不二,孟想容算是什麽東西?
在她以前仗勢欺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早晚有一天她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嶽氏無奈,隻能把自己身上偷偷帶出來的一對金耳環塞給了車夫,說自己就和女兒說兩句話,說完馬上就走。
“娘!”
孟想容悲痛萬分,尼姑庵裏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河裏結冰的時候還要親自去挑水洗衣服,那種生活她哪能受得了啊。
“容兒你聽娘說,娘確實是對不起孟梳眉,你也不要想著為我報仇,一定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她千交代萬囑咐,一定要忘記仇恨,想辦法去討孟梳眉和孟國公的歡心。
她已經是被休過一次的女人了,要是在沒個依靠,怕是在京城中立足之地都沒了。
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把嶽氏留下來了,孟想容隻能一邊點頭答應一邊說自己記住了。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車夫已經不耐煩了。
嶽氏上了車以後依依不舍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
聽說孟國公已經把人給送走了,孟梳眉冷笑,他的動作還真快。
嶽氏雖然是還是自己母親的罪魁禍首,可要不是孟國公朝三暮四,這種事也不會發生。
“小姐,您就放寬心吧,不要總是在想著不開心的事情了。”
春杏半蹲在地上給孟梳眉捶腿,小姐不高興,王爺也不會開心的。
“對了,嶽氏走了以後孟想容怎麽樣了。”
孟梳眉的手裏拿著的是黃澄澄的栗子,香噴噴的,還很熱乎,是從剛火盆裏烤出來的,冬日漫長,要是找不到事情打發時間日子可難熬的很。
“聽府裏的人說二小姐最近很少出來走動,話也變少了,估計也是漲了記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