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裏應外合
看到嫻妃柔柔弱弱擦眼淚的樣子,皇上好生安慰了她幾句。
其實皇上也是從皇子過來的,他怎麽會不明白朝堂之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很多事情隻是不能挑明罷了。
“你放心,朕心裏有數,就算是為了靜妃朕也不會不管誠兒的。”
翌日在上朝的時候,有大臣又提起了皇後的事情,被皇上斥責。
皇上大怒“朕的家事你們都要管得這麽寬,是不是非要朕把這把龍椅也讓給你們做!”
朝中官員皆臉色大變,趕緊齊齊跪下。
太子本以為自己要那些大臣們上書,皇上就算是為了社稷也會放皇後出鳳禧宮,但是沒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生氣。
看來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是太不了解自己的父親。
李涯勸太子,皇後就算被禁足也依然位居中宮,放眼整個後宮,根本沒人能配得上皇後這個位置。
幾位有位分的嬪妃膝下都沒有皇子,就算是嫻妃,也隻有景岐誠這個養子罷了,廢了皇後,皇上根本找不到新後的人選,所以他們暫時不需要在擔心皇後。
“可是那是我母後!”
太子重重的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二十年前也好,現在也罷,到底都是為了那個賤人和賤種。
“殿下,有些事情您隻能藏在心裏但是絕對不能說出來,而且您要知道,您要看的可不是現在,而是以後。”
有朝一日他成為了皇上,皇後便是皇太後,到那個時候,皇後今日所受的委屈全都可以在彌補回來,可千萬不能行差踏錯最後落個滿盤皆落索的下場。
“恕在下直言,殿下您還是應該好好想想該怎麽應付琛王才是。”
京中人人都能感覺到朝中的風向已經發生了變化,以往是太子一家獨大,但是現在景岐誠已經漸漸有了崛起的勢頭。
廬州之事景岐誠辦的著實漂亮,再加上孟梳眉幫著他資助貧寒學子,在天下文人中他也有了一定的名聲,科舉舞弊案並未對景岐誠產生任何影響,反倒讓皇上更加信任他了,這些都對太子不利。
太子何嚐不知道李涯說的這些話,可是他現在暫時沒辦法在抓住景岐誠的任何痛腳。
“殿下您忘了,王爺雖然不好對付,但是他不是還有位王妃嗎?”
李涯的意思,太子應該明白吧。
太子稍微猶豫了一下,兄弟之爭,似乎不應該把女人牽扯進來。
李涯不以為然,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勝利自然是可以不擇手段。
“您別忘了,這幾次的事情,琛王妃也在其中出力不少。”
沐英回京,太子是想要好好寵幸沐清顏的,好能讓沐家安心幫自己做事,但是沐清顏這次做的事情簡直就是在打東宮的臉,所以太子也實在是不想看到她。
尤其是想想孟梳眉,她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了景岐誠的賢內助,而且皇上也很喜歡這個兒媳婦。
王綺芙雖然比沐清顏好多了,可她從小是守著禮數和規矩長大的,能做到的也就是知情識趣,卻也和京城裏的其他貴女沒什麽不同,是個木美人。
孟梳眉無拘無束大大方方的,還有小女兒的可愛,自然是更加討長輩歡心一點。
太子甚至覺得當初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孟梳眉。
“木已成舟,殿下現在也是悔之晚矣,倒不如還是想想如何補救吧。”
沐清顏就算再不濟她也是沐家的女兒,隻要兵權在沐家人手裏一天,太子就不能忘記這件事。
“我已經幫殿下準備好了一份厚禮,等下便差人送到將軍府,不過要是您能屈尊帶著側妃去一趟將軍府的話,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太子思量了一會讓下人去通知沐清顏更衣,下午便去將軍府拜訪。
“小姐,這是什麽東西啊,奴婢怎麽以前從來都沒見過。”
春杏好奇的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鍾表,正好到了午時,鍾表的最上方突然打開了一扇小門,然後從裏麵彈出來一隻鳥,叫了幾聲以後又縮回去了。
這簡直就像是變戲法一樣,春杏看得目瞪口呆的。
見到現代也有的東西,孟梳眉真的是感覺格外親切。
在後世,家家戶戶都有鍾表,但是在這裏可就不一樣了,這是從西洋送到宮裏來的東西,是西行的船隊帶來的,隻有三件,一件皇上自己留著了,還有一件賞給了太子。
以前皇上賞賜的東西,太子都是獨一份,現在琛王府也有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文武百官們都是揣度著皇上的心思辦事的,現在也是一樣。
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會左右朝政大局,能選擇一個對的主子站隊也是為官之道。
孟梳眉清楚,雖然景岐誠現在確實是比以前更加得到皇上的信任,可是和太子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
中宮嫡子,光憑這一點,太子隻要不出什麽天大的錯,皇上要是廢太子的話,群臣和天下人都不能接受。
不過來日方長,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好呢?
聽說嫻妃娘娘最近很得寵,甚至在禦書房伺候筆墨,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孟梳眉也沒有感覺到很驚訝。
皇後上次來找自己,對宮裏暗地裏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嫻妃也是宮裏的老人了,可能知道的事情沒有皇後那麽多,但是肯定也察覺到了什麽。
嫻妃是景岐誠的養母,所以孟梳眉並不需要擔心什麽,她在宮裏這麽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比自己厲害。
想要讓皇上知道自己的意思,有時候並不需要直說,迂回一點反而效果會更好。
靜妃已經死了二十年,可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還是根深蒂固。
孟梳眉並不覺得皇上有多麽深情,要不然也不會後宮裏有那麽多年輕貌美的嬪妃,她隻是覺得哪怕是皇上也會留戀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帝王也是人,也會有遺憾。
靜妃在最美的時候離開了他,這就是皇上最大的遺憾。
與其說他深愛著靜妃,倒不如說是他深愛著自己想象中的那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