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少年夫妻
事情的發展確實和孟梳眉預料的一模一樣,太子和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上書力保皇後,皇上雖然雷霆大怒但最是也隻是把皇後禁足在鳳禧宮。
這對孟梳眉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皇上越是不能給悅妃一個說法,他的心裏就會對悅妃更加愧疚。
而他也會更加厭惡皇後。
隻要皇上在心裏對皇後有隔閡,那麽他們就可以想辦法把這份厭惡之情轉移到太子身上。
她雖然對悅妃說讓她不要輕舉妄動,隻要想辦法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心即可,但是她心裏清楚,隻要她的計劃順利,在不久的將來,也許他們真的可以把太子退下東宮的寶座。
現在悅妃已經站在了自己這邊,他們琛王府就等於有了龍騎大將軍的支持。
兵權才是最重要的,有兵才有底氣。
孟梳眉這次的計劃可謂是一箭雙雕,幫景岐誠掃平了不少障礙,可是她沒有想到景岐誠會對自己生氣。
那個孩子,確實是沒辦法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可是送走他的人也確實是自己。
景岐誠的心情她能理解,可是卻不能接受。
她為了景岐誠才迫不得已這樣做,她也不想。
看著自己送到書房去的東西被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孟梳眉心裏也堵著一口氣,一下子把整個托盤給掀翻了。
春杏忙蹲下來收拾摔碎的盤盞,但是孟梳眉卻一跺腳“不準去收拾!”
自己已經先低頭了,景岐誠還要怎麽樣?讓自己賠他一個弟弟嗎?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讓春杏先出去,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您就別和王爺置氣了。”
“閉嘴!”
孟梳眉極少會對春杏如此疾言厲色,看她實在是心情不好,春杏也識趣的出去了。
她心裏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來。
當自己的心拴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就極其容易被那個人的喜怒牽動,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就可以讓自己的心情隨之起伏。
孟梳眉不喜歡自己被動的自己,可是就算是她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心。
她愛景岐誠,這是不爭的事實。
曾幾何時,她也覺得就算自己喜歡上一個人也一定能保持本我,現在看來她想的真是大錯特錯。
她用手輕輕撥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頭麵,上麵用金絲纏的花枝一顫一顫的。
孟梳眉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春杏在外麵敲門。
“我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嗎?”
春杏這小妮子差事可真的是當得越發好了,自己的話都不聽了。
敲門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止,孟梳眉不耐煩的走出去把門打開了。
“小姐,有人要見您。”
孟梳眉越過春杏看到她身後站著一個人。
她一怔,隨後跪了下來。
“這裏是琛王府就不用拘禮了,起來吧。”
皇後淡淡的笑著說。
孟梳眉接著喝茶的機會悄悄的打量著皇後,她穿著便服,可依然遮擋不住她身上雍容華貴的氣質。
她好像也注意到了孟梳眉在看著自己,把茶碗放下以後對著孟梳眉笑了笑。
孟梳眉趕緊收回了視線,有點心虛的低下了頭。
皇後不是在禁足中嗎?怎麽會到王府來?
孟梳眉心裏就像是有十萬個為什麽一樣,但是又不能直接問出口。
“我不請自來,還請王妃不要見怪。”
“娘娘說的哪裏話,是臣妾要請您饒恕我失禮之罪才是。”
就算被皇上禁了足,皇後也依舊是皇後,孟梳眉自然是對皇後畢恭畢敬。
閑雜人等已經被清退了,正廳裏隻有一個春杏在旁邊伺候著,皇後看了春杏一眼“我記得白芍剛伺候我的時候,也和你身邊的這丫鬟差不多年紀。”
孟梳眉心裏咯噔一下,皇後提到白芍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麽嗎?
她已經察覺到整件事是自己的計劃?
不對,不可能,白芍為了家人應該是不會說出實情的,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白芍以外也就隻有自己和悅妃了。
就算覺得自己是有把握的,孟梳眉的心裏還是有些慌,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吧。
“白芍在我身邊二十多年,我的一切都是她幫我打點的,就像她清楚我一樣,其實我這個做主子的也很清楚她。”
皇後歎了口氣,悠悠的說“你為何,一定要殺了白芍呢?”
孟梳眉身子一震,看樣子皇後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
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了下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微笑著“娘娘在說什麽,臣妾真的聽不明白,白芍姑娘不是自殺的嗎?”
見孟梳眉裝糊塗,皇後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她隻是抿了口茶。
“這茶已經涼了,春杏,去換壺新茶來。”
孟梳眉也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
春杏端起茶盤走了,孟梳眉和皇後俱是沉默。
過了好一會,她抬起頭“既然娘娘知道了,那為什麽不告訴皇上呢?”
她今日悄悄出宮來到王府,她又有什麽目的?
孟梳眉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就連毛孔都在戒備著,心裏也已經想好了一萬種可能,如果皇後真的要說出真相,那麽她就算是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攬下來也不能讓景岐誠被牽連其中。
可皇後卻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他?”
孟梳眉有些聽不懂皇後說這話的意思,皇上誤以為悅妃的孩子是她下了毒才沒的,皇後不是應該想盡一切辦法自證清白嗎?
更何況她還知道了這件事和自己有關,隻要告訴皇上讓刑部的人繼續查下去,說不定就能查到自己身上。
到時候還能借此機會打擊景岐誠,這豈不是對皇後和太子來說最有利的結局?
孟梳眉已經下意識的把皇後當成了自己的敵人,但是皇後卻一直隻是淡淡的,好像完全不在意任何東西一樣。
“其實我在二十年前也曾經差一點被廢掉。”
皇後雖然已經不算年輕,可那張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麽歲月的痕跡。
她朱唇輕啟,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她已經做了幾十年的皇後,做的已經厭煩疲倦。
就算是年少情深,到了最後也可以相看兩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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