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醫者

  “給我個雅間,不許任何人打擾。”


  孟梳眉丟給小二一錠銀子,小二眉開眼笑,馬上引著孟梳眉上了樓。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靠在窗邊慢慢的喝茶。


  “小姐,你怎麽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孟梳眉冷笑,要真的是見了鬼反而好了,隻怕事情比見鬼還要可怕。


  “那天在國公府我們見到景然的事情,不許向任何人提起,知道了嗎?”


  春杏點了點頭,這話之前她就已經說過了,怎麽又說了一遍。


  “我怕這件事可能會給我們招來殺身之禍。”


  孟梳眉表情嚴肅,又吩咐了春杏一次,不管是任何人問起,都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隻希望景然對自己隻是一時的興趣,等過段時間就能忘記。


  她在茶館裏坐了半天,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以後才準備回去。


  不被人揣測到心裏在想什麽,這是安身立命之本。


  當景岐誠問起景然如何了的時候,孟梳眉隻說自己去看過無事便轉移話題問他嫻妃娘娘怎麽樣了。


  “宮裏傳來消息,說是頭風。”


  “那我明日陪你入宮看一看吧。”


  嫻妃和景岐誠向來親厚,若是自己不去侍疾的話,怕是有人會說三道四。


  聽說皇後生病的時候,王綺芙都是親奉湯藥的。


  百善孝為先,她這個王妃,自然是事事都要做到讓別人挑不出刺。


  “也好,明日我正好得空。”


  最近景岐誠可是忙了不少,畢竟皇上也指派了一些事情讓他做。


  看他的意思,好像也不想在太子麵前刻意隱藏鋒芒。


  以前自己裝的如此深太子尚且還在忌憚自己,更何況廬州回來以後,皇上對他也有所改觀。


  既然不管怎樣都會讓太子打壓自己,何必還要一味的畏畏縮縮呢?

  嫻妃這次生病,皇上也很關心,每天下朝的時候便會到金縷閣。


  不愧是寵冠後宮的嫻妃,就算是這麽多年了,帝王的寵愛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知道多少嬪妃在暗地裏眼紅著。


  孟梳眉親自端藥給嫻妃喝,嫻妃很是欣慰,不住口的誇讚她。


  “要是娘娘不嫌棄,隻管把媳婦當成女兒看待。”


  她說著眼圈便紅了,嫻妃知道她娘去世的早,嶽氏這個繼母對她也一向不好,看孟梳眉如此懂事聽話,哪裏有不疼愛的道理。


  “看來誠兒有你在身邊,真的是讓我放心啊。”


  孟梳眉對嫻妃這種人的心思實在是摸得太清楚了,隻要自己激發一下嫻妃的母性,那肯定就會讓她非常憐愛自己。


  她倒也不全是裝的,畢竟是景岐誠名義上的母妃,她肯定也會盡力照拂。


  聽說嫻妃以前也有個孩子,是和靜妃差不多時間懷上的,隻可惜在生產的時候先天不足,生下來便是個死胎。


  而景岐誠剛滿月的時候,靜妃也去世了,皇上便把景岐誠交給嫻妃撫養。


  隻能說他們孤兒寡母實在是挺有緣分的。


  嫻妃對景岐誠就像是親兒子一樣,哪怕是他肆意妄為所有人都厭惡他的時候,嫻妃也一樣心疼他。


  看得出他們雖無血緣關係,可實在是很親密。


  孟梳眉逗著嫻妃開心,聽外麵有太監通傳說皇上來了,她趕緊起身跪迎。


  嫻妃雖然纏綿病榻,但堅持一定要行李,皇上心疼的不得了,忙讓景岐誠好好扶著。


  看今天皇上的氣色好像不太好。


  “今日在朝上,穀大學士上書的折子,你有什麽看法。”


  皇上問景岐誠。


  他打了個太極“兒臣相信父皇英明,自有決斷。”


  早朝的時候,穀大學士提議以後科舉取消薦書一事,皇上雖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左相和右相都堅決反對。


  他們都說能讓寒士參加科舉已經是恩德了,若是在取消薦書,豈不是什麽人都能參加考試了。


  聽皇上的意思,其實和景岐誠想的一樣,都意識到世族的勢力已經逐漸變得非常龐大,若是再不加以遏製很可能會動搖皇權。


  但要是直接應下了,朝臣們極力反對,隻怕也會動搖朝綱。


  皇上很為難,他需要世族鞏固皇權,可也要提防著他們動搖國本。


  這件事雖然是景岐誠在背後推波助瀾,但表麵上看起來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在朝堂之上,景岐誠也沒說什麽。


  孟梳眉見他們討論國事趕緊說自己是婦人,不宜幹政,自己還是先退下吧。


  “朕說的是國事也是家事,無妨。”


  皇上每次到了金縷閣都覺得很輕鬆,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顧忌太多。


  其實她覺得景岐誠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隻不過是不能直接對皇上言明罷了。


  他現在隻是剛剛在皇上麵前有了表現的機會,要是操之過急,隻會讓皇上覺得他另有所謀。


  “娘娘,前些日子兒臣在外麵聽到了一個笑話,不如我說給您聽吧。”


  嫻妃笑了笑,讓孟梳眉但說無妨。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在京城有個員外,他非常有錢,他想要蓋個院子,好多人想要做他的生意。”


  “可是啊,過了很久,他的院子都沒有建成,母妃,您知道是為什麽嗎?”


  皇上在一邊插話道“定是院外小氣。”


  孟梳眉搖了搖頭,這個員外出手闊綽。


  皇上和嫻妃都一臉的困惑,隻有景岐誠的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其實啊,是這樣的,建一棟房子需要很多人一起努力,可是木匠說員外給泥水匠的工錢比給自己的多,泥水匠又說瓦匠做的明明最少,可是工錢卻和自己一樣,一點也不公平。”


  最後啊,他們每天都在為了工錢吵架,哪怕是員外多給錢也沒辦法讓每個人心裏都滿意,所以這房子再過十年也建不起來。


  皇上哈哈大笑,這些人實在是太喜歡貪圖蠅頭小利了。


  孟梳眉也跟著笑了起來“父皇聖明,其實這些人就是怎麽樣都不會滿意的,都隻是想要為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罷了,反正房子也不是他們的。”


  她說的繪聲繪色的,病中的嫻妃也忍不住笑,臉上也多了點紅潤的氣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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