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賜婚
可國公府被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搜出那個大膽行刺的賊人。
孟國公入宮半晌後,急匆匆地回府。
“什麽?!賜婚?”
嶽氏聽到孟國公帶回的消息,驚呼出聲。
孟國公喝了口茶,重重歎息
“不知怎的,琛王殿下開了竅,向聖上請婚。”
說罷,壓低了聲音。
“太子遇刺,琛王殿下也受了傷。琛王殿下往日裏不願成家,如今受重傷倒回轉了心意,要給自己留個後。年齡適宜的官宦之女,除了我們府上,隻有左相的嫡女,奎武將軍府的次嫡女了。”
他搖頭,歎了一聲。
“左相和奎武將軍都已進宮求見,這婚事恐怕要落在我們府上。”
嶽氏呆呆地坐下,眼裏盈出淚水,“國公爺,那,那還等什麽,你也快去求求聖上!”
說完,她臉色灰敗。
那兩家都是當朝實權人物,而自己男人的國公之榮不過是祖上承下來的,不過在朝裏擔個虛職,哪裏能像他們敢與聖上討價還價?
不怪嶽氏驚惶,琛王景岐城實在惡名遠揚,報出名字都能止小兒哭啼!
據說他年已二十有五,後院空懸,沒有一個正經妃子,侍妾卻已過百。
更有傳聞他麵容醜陋,終日戴著麵具,性情暴戾,以折磨女子為樂。
琛王府采買婢女一月一回,新送進的女子不過月餘就會一卷草席送至亂葬崗。
現在一道聖旨,竟要將她的想容,送進魔窟?!
孟國公看她的模樣,皺眉道,“若是聖上賜婚,豈能抗旨!”
嶽氏內心冷笑,絕望之際腦子裏飛速運轉,倒真想出個主意!
“聖上可說了賜婚與想容?”
孟國公不解其意,“倒不曾說是想容,可”
嶽氏粲然一笑,猙獰的麵容又恢複了往日的嬌美,“我們府中,不是還有個嫡出的姑娘嗎?”
孟梳眉狠狠打了個噴嚏,有些嫌棄地覺得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不過是落水,到現在還風寒未愈。
沒有可用的藥材,也沒有趁手的銀針,正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春杏打聽了一番,得知府裏已沒有官兵,孟梳眉便想踩踩點,才出院門便被下人攔了回來。
“夫人說了,眼下多事之秋,若不是經過她的準許,誰都不許踏出自個院門一步!”
家丁一臉倨傲,說完理也不理將她院子的大門合上了,若不是她退得快,將將就要撞上她的臉!
“這可怎麽辦,夫人難不成想關死我們?”春杏發愁的看著她。
孟梳眉沉吟片刻,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她剛剛明明瞧見了孟想容被丫鬟婆子扶著,遠遠地與自己打了個照麵,臉上透露出陰險的得意。
她在得意什麽?
哪怕是報複,嶽氏也得陰著來,不可能無緣無故將國公嫡女禁足府中。
“先回房。”
孟梳眉帶著春杏回到屋子,思來想去,翻牆或是放倒守衛逃跑是不現實的。
這幅身子可不是她前世常年鍛煉的身體,軟綿綿的,別說翻牆,跑兩步都費勁。
看這個陣仗,嶽氏早有準備,就是為了將她關在屋裏,阻隔消息。
她從枕下拿出那日調配剩下的一些軟骨散,握在手中,心頭有了主意。
日頭西斜,嶽氏果然不會餓死這對主仆,送飯的人罵罵咧咧拎著個食盒往孟梳眉的破院子走來。
孟梳眉聽見聲響,對著春杏使了個眼色,自己窩在床上放下了床幔。
春杏開了門,送飯的乃是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名叫落英,沒好氣地將食盒遞給春杏。
“諾,趕緊吃了,我還得拿回廚房去。”
春杏卻並不生氣,她臉上洋溢出討好的笑容,“辛苦姐姐來送飯了,我們小姐不太舒服還在休息呢。”
落英往那床上撇了一眼,嗤笑“現在就不舒服了,往後可有的她不舒服呢!”說完自覺失言,“咳咳,那我可不管,過一個時辰這飯盒我便要拿去廚房。”
春杏點頭,倒了杯水遞給她“一定不耽誤姐姐,姐姐喝杯茶吧!”
“算你識相。”
不過半刻,落英便軟倒在了地上,瞪大眼睛瞅著孟梳眉從床幔裏出來。
“你你來人啊”聲音軟的如同蚊子一般。
“我倒要看看,嶽氏是想了什麽法子不讓我舒服!”
孟梳眉涼涼地說完,與春杏扒下了落英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一番整理後,拿上食盒,低垂著頭出了院門。
天邊潑了墨色,國公府卻仍是熱鬧非凡。她低垂著頭,眼見著一隊隊下人從身邊疾走而過,手裏無比拿著鮮紅的錦緞或是大紅的燈籠,一看就是辦喜事的樣子。
她往前院走去,沒兩步一個尖銳的斥責聲當頭響起,
“落英你又躲懶呢!既然送完了飯,還不趕緊回廚房去幫忙!”年長的丫鬟沒仔細看她,罵了兩句轉身便走,還嘀咕著“雖然是大小姐那個草包要嫁給琛王,可是夫人說了不能慢待,琛王可不是個好惹的!”
哈?嫁給琛王?
孟梳眉嘴角抽了抽,腦子裏浮現了關於那琛王的種種傳聞。
總結來說就是個身份尊貴又奇醜無比的死變態!
不過或許並不是壞事。
孟梳眉思索片刻,彎了彎唇,調轉步子,往回走去。
孟梳眉回來時,春杏守在屋子裏和倒在地上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落英,大眼對著小眼。
孟梳眉臉上神色怪異,春杏感到不妙,急切問道“小姐,外邊是出了什麽事?”
“的確是有件喜事。”
“小姐我,兩日後便要成婚了。”
她的話音裏還帶了一絲漫不經心,仿佛這事的主角並不是自己。
春杏聞言呆滯,“成、成婚?!與哪家的公子?”
“好像是叫什麽景岐城。”
“景岐城琛、琛王!”
春杏用極其尖利的聲音叫出了他的名字,一口氣喘不上來,她也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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