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心軟的後果
江木苒不過七八歲，又被江浸月突然發力，即使是抓著江有才的肩膀，冷不防的也被死死的釘在了床板上，整個人翻江倒海麵色潮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浸月，你瘋了嗎？”
江有才大叫，被江浸月的突然舉動一下子嚇到跳腳，說著就要衝過來拉人。
江浸月冷著臉，抬手指向了江有才的鼻尖，絲毫不顧什麽淑女形象，破口大罵。
“江有才，你這個不忠不孝狼心狗肺的東西，果然是狗娘養的小雜種！你住在了侯府多少年？你吃老夫人的，住老夫人的，用老夫人的，反過來卻還要怪老夫人和老侯爺限製了你的仕途發展，你自己捂著心口想想，就算當年你沒有娶我娘親，你現在，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這京城，堪當一門侯爺？”
江浸月死死的捏著江木苒的脖頸，手上的力氣用的不小，不管江木苒如何的掙紮，她也不鬆半分。
“今日老夫人中了砒霜，如今在院內生死未卜，你卻連派人去問一聲的功夫都沒有，江木苒肚子疼兩下，你就顛顛的趕過來，我看你真是穿心爛肺的白眼狼！老夫人養了你這麽多年，就是養條狗，還會衝主人搖搖尾巴！”
江有才被江浸月指著鼻子罵，臉上漲的通紅，站在原地強詞奪理。
“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中毒了，喊大夫便好，我去又沒有辦法，前院多少的賓客等著我去張羅陪伴？這偌大的侯府，難道我就沒有一點的功勞嗎？”
“你有功勞，至少你鳩占鵲巢，把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攬在手裏這麽多年，你看看侯府如今除了爵位，在你手裏還剩下了什麽？我江浸月今日就把話撂在這裏了！今日老夫人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這侯府，誰也別想活！”
“爹……爹……”
江木苒已經被掐的麵色青紫，手掌拍打著江浸月的手肘，拚命掙紮著。
江有才心疼的看了過去，立馬慫了語氣，跟江浸月好商好量。
“女兒，木苒到底是你的妹妹，我們有話好好說，老夫人那邊中毒了，木苒這邊不也是中毒了？”
“中毒？你江有才就這點腦子？就這樣還覺得自己會位極人臣？”
江浸月看著江有才，口中的嘲諷一句沒歇著。
江有才冷了臉，自覺今日麵子丟的實在是狠了，冷著臉說道，“江浸月，弑殺妹妹的這個罪名，你確定要擔著嗎？”
“那又如何？老夫人活不了，我也帶著大家一起死！”
江浸月紅了眼。
這院內下人都是江浸月的人，所有人都不敢動彈，金發錢拎著大刀，直接站在院子中間，一句話沒說，眼睛一掃，氣壓低的很。
再這麽僵持下去，江木苒就真的要被生生掐死了。
江陵走上前了一步，輕輕的拍了拍江浸月僵直的手臂。
“不管如何，不該由你來殺人。”
“……”
江浸月抬眼看向江陵，無數的情緒湧了上來，心頭翻滾的厲害。
她手一鬆，挺直著腰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江木苒，冷冷的問她。
“今日這碗湯圓，是誰讓你端去老夫人院子裏的？”
“咳咳……咳咳……爹爹……”
江木苒手捂著一片青紫的脖子，驚懼的看著江浸月，不回答問題，伸手要去拉江有才。
江浸月沒有廢話，一腳踩上了床板，上去就去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聲響。
屋內眾人心頭都是跳了兩下。
江木苒被打的骨頭縫裏都透著疼，嘴角破了一個口子，泂泂的血往外冒，看起來格外淒慘。
“哇……嗚嗚嗚。”
江木苒懵了一瞬，立馬大聲的哭了兩下，結果在碰見江浸月那幾乎能吃人的眼神之後，縮了一下肩膀，頓時隻敢小聲又克製的嗚咽。
江浸月踩著江木苒的素衣裙擺，垂著眼睛問她。
“現在，能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嗎？”
“……”
江木苒看著江浸月，想哭又根本不敢哭，想縮進床內，離江浸月遠一點，江浸月又踩著她的裙擺，她離不開江浸月三尺遠。
“我真的不知道，二姐姐，我就是從前院分了一碗紅糖湯圓，想要送去給外祖母嚐一下，外祖母屋裏那麽多的貴人，也對我以後的婚事有好處，我真的不知道啊二姐姐，不知道那湯圓裏麵有砒霜，不然我再傻，也不敢吃這碗湯圓啊！”
江木苒看著江浸月，眼淚從眼眶裏成串的往下掉，說的十分誠懇。
江有才甩了一下袖子，氣著指著江浸月說道，“你聰明？你這麽聰明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你妹妹隻是一個小孩子，如果知道那湯圓裏有毒，又怎麽會自己也吃？”
“你閉嘴！”
江浸月回過頭，看了江有才一眼。
江有才瞪著眼睛，到底是半天沒敢說話。
江浸月又轉回頭，垂著眼睛看江木苒。
“木苒，你才這麽小，我那夜從水裏救你，心裏想的就是這句話，因為你年紀小，所以一切可以剛開始，一切可以從頭來，但是也確實疏忽了。”
江浸月自嘲一笑，為自己那偶爾泛濫的聖母心。
這就是心軟的後果。
這個世界裏，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心軟。
“因為你小，所以你惡，可以惡的如此純粹，可以惡的爛心爛肺流膿水，惡的毫無道理！”
江浸月一邊說著，彎著腰，伸手又給了江木苒一耳光。
“我來問你，若你不知道那碗湯圓裏有毒，又怎麽會吃的這麽少吐的這麽快？”
“若你不知道那碗湯圓有毒，你又怎麽會故意端著，假裝用過的模樣，捧進老夫人的院子裏？”
如果江木苒挑明了，那碗湯圓是要給老夫人吃的，用托盤端進了老夫人的院子，那湯圓根本就進不了老夫人的麵前，隻有她捧著，一邊假裝自己吃的，一邊走進院子，門口的枸管家才不會著重的查。
“你又從哪裏聽來的，你現在在我麵前狡辯的這一套？”
江木苒才這麽幾歲，身邊沒有了蘇若水的教導，如何能這麽流利的說出這一大段有理有據的話？上次紮傷了江嵩之後，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一段話，明顯是有人提前教好，讓她背下來的！
“江木苒，你不說也沒關係，我總有一天能查出來，教你這段話的人是誰，但是你，不一定能看見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