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心裏隻有我一個?
前院那大庭廣眾的,江浸月跟唐慶撕扯已然沒什麽意義。
所以就對著遠山侯爺行了一禮,跟他說道:“還請侯爺把後麵院子借給浸月一用。”
遠山侯爺聽著那小廝的語氣就覺得不對,皺了皺眉頭說道:“來者不善?需不需要我幫你解決?”
“不用了,侯爺不比擔心。”
殺雞焉用牛刀?
唐慶那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算吵兩句打起來,他也打不過江浸月。
遠山侯爺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浸月,他是實在人,最後也隻是說道:“就前麵那個院子吧,離這邊近,我讓小廝遠遠的看著,有什麽會上去幫你的。”
“謝侯爺。”江浸月被小廝帶著,先到了那個僻靜的小院子。
她站在樹下,耐心的等著。
不用說,唐慶這會上遠山侯府來找她,肯定是唐蘇氏和蘇若水才發現她也有請帖,也來了遠山侯府,這才讓唐慶追了上來。
一來,給江清歌提個醒,二來,這是告訴了全京城的人,江浸月從山溝裏回來了,順便還能毫發無傷的去參加遠山候府的荷花宴,三來,唐慶昨夜就受了氣,如今來勢洶洶,估計正準備大鬧呢。
一箭三雕。
蘇若水和唐蘇氏打的好算盤,反正這個事情是唐慶捅出來的,他一個既不在皇城根下吃皇糧的江南人,又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江浸月舊情人,事情鬧出來之後,他最多被罵兩句,拍拍屁股回了江南,這京城的爛攤子,隻有江浸月會著急而已。
極有可能泄露了李宗煜的行蹤,又有可能被李宗煜看穿了“浪蕩”本質,又是一舉兩得。
“月表妹。”唐慶已經被小廝們帶了進來,青天白日的,他穿著青色長衫,除了略微疲累,臉上身上都沒有帶傷的症狀。
江浸月真想把江有才那慫包拖過來翻兩記白眼。
江有才這個瓜慫,沒有處置了唐慶也就算了,被打了兩顆大門牙的毀容之恨,他竟然連屁都沒敢放一個,甚至暗戳戳的去報複下都沒敢。
合著隻敢窩裏橫。
“大表哥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江浸月笑的溫和無害,對著唐慶行了一禮。
原本氣勢洶洶來的唐慶,在見著了江浸月笑容之後,反而是有點遲疑了。
他昨晚的猜測,就是江浸月故意赴約,又去叫了江有才,一切都是江浸月扮豬吃老虎的一場算計,可是如今……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浸月。
江浸月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唐慶能記得,江浸月十三四歲的時候,嬌弱又多愁善感,最見不得殺生,便是見了落花,都要可憐兮兮的悲戚一番。
那怯弱膽小又美麗的模樣曆曆在目。
可是如今,卻是不同了。
倒不是說相貌,就是這通身的氣派,如今這模樣,雖是純良無辜,可是以前眉間總帶著的一股憂愁怯怯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坦然和狡黠。
唐慶定了定心神,垂下眼睛看江浸月:“月表妹,我來隻是問你,我與母親明日便要啟程,你可願意跟我回江南?”
他聲音冷冷的,之前那副裝出來的溫和模樣終於裝不下去了。
江浸月有些意外的抬眼看向唐慶。
說實話,她還真的沒見過,這麽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仿佛能嫁給他就是他的恩賞一般。
江浸月皺著眉頭,頓了下才搖頭:“大表哥你在想什麽呢?浸月與王爺是有婚約之人,我既是受了王爺的聘禮,又怎麽會有跟你去江南的道理?”
“江浸月!”唐慶牙齒磕的響了一聲,恨的著急了,“你說要與我花前月下的!”
“大表哥真是說笑了,這記的是什麽時候的話了?浸月且問你,我可跟你說過一次,我要嫁與你,跟你回江南?”
“可是……”唐慶雙拳緊握,氣的胸口怒氣翻湧,聲音都變了。
仔細想想,江浸月雖然態度曖昧,卻從來沒有明確說過要跟他有什麽的話。
唐慶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下去自己要打人的衝動,這才用他覺得最低聲下氣的語氣說道:“月表妹,表哥喜歡你,江南富庶,你跟我走,一樣是這裏豪華的生活。”
江浸月站在花樹下,靜靜的看著唐慶,看著笑話一般,半晌才笑著說道:“表哥的喜歡,是假的。”
“怎麽會假呢?非要表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唐慶說的情真意切。
江浸月眼波瀲灩,看向了唐慶,倒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那表哥便掏出來看看,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
“表妹你怎可……”唐慶那被壓下去的驕縱少爺脾氣又要竄上來,閉上眼睛壓著。
就聽江浸月繼續說道:“表哥若對我有一絲一毫真心,當年我給表哥去信的時候,表哥也不會連差人看一下的膽氣都沒有,今日也不會擔著我惹惱了十二王的風險跑過來找我。”
江浸月抬起頭,花影和光影落在她的眼裏,美的驚心動魄:“表哥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這麽笨,你如今出現在這裏,大張旗鼓的從定國侯府出發找來遠山侯府,就等於泄露了我的消息,我的死活,表哥從沒在乎過。”
若隻是遠山侯府的宴會,江浸月來了,這些達官貴人們的官眷知道了江浸月回來的消息,隻會望風觀望,等著李宗煜到底是死是活的這個消息發酵,等李宗煜明日一早出現在宮門口,一切真相大白。
可這定國侯府到遠山侯府多遠的距離?唐慶來的時候肯定風馳電掣,來來往往的路人窺探猜測,等知道了江浸月回來了,今夜如果不出意外,侯府指不定多少的探子要上前探看。
“表妹,你與我相識於微,我至始至終心裏隻有你一個,你又何必說這些話來刺我?”
“表哥娶妻的時候怎麽沒想著,心裏隻有我一個?”江浸月笑。
唐慶急忙說道:“你說那張員外的嫡女?那隻是我母親給我尋的一門親事,我並非情願,那女人不解風情,每日隻知道算賬管理府內事情,沒有一點情趣,人又小家子氣,還特別凶!貌若無鹽,簡直一無是處……”
“唐慶!你還真是一個正人君子!”
一個含著怒氣的聲音從院門傳來,緊接著,一個穿著水藍襦裙的清秀女子跨進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