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盜亦有道
所有的征服者,盡管戎馬一生,他還是有子孫繞膝、頤養天年的時候。
不要認為我這樣的人就不可能有忠貞了,不,那樣想是錯誤的,在對比起那些沒見過世麵的感情菜鳥,我的忠貞更為堅定。因為我層經曆過太多的人了,現在一切誘惑對於我而言也不過是如此;品嚐過太多失敗,才對成功格外珍惜。
所以我認為我是忠貞的,因為我依然帶著那一顆真誠的心去尋找。一旦我遇到了對的那個人,我們有著共同語言,那麽我決定會為她負責到底,還能有什麽東西能撼動這種決心的呢?
而我遇到的其他女人,她們也同樣是跟我在玩遊戲,同時她們也一樣跟我懷著相似的目的。
盡管我們遊戲後會發覺這樣那樣的問題出現而未選擇彼此,但因珍惜緣分的饋贈,也都遵守了共同的遊戲之前所定下的規則,所以我們都能保持著長久的朋友關係。我覺得這樣很好。畢竟不合則分合則來。那才是對的選擇。
所以,相對我而言,征服女人是一件極為美好的、快樂的事情,被我征服過的那些女人也都懷有美好的、快樂的回憶。我承認我是一個采花大盜,但盜亦有道。我一直尊奉著為盜之道,從不自食其言。但在比起那些信口承諾的男人來說,我這個從不承諾的男人給予女人的也就更多了。我給予他們的關心與認知多過他們給的承諾。
唯獨這個根本無規則可言的蘿莉,卻讓我第一次感到原來征戰是如此凶險,不是每次出戰都能安全而歸的。盡管我已經很努力的躲過一劫,但我的心境再也無法恢複。
讓我從新認識到了感情中所存在的風險。不是因為在物質上損失了什麽——那些東西是不足掛齒——而是讓我失掉了對征服女人所懷有的那種快樂。
我自認為我已經去做的很好了,善待了自己所遇到的每一個女人,我在不斷尋花問柳的過程中根本句沒有任何一絲的負罪感,卻有著自己是“仁義之師”的道德滿足感。而這個蘿莉的出現,也徹底粉碎了這一切。就如同是拿破侖的最後一戰。
尤其是,這個蘿莉你不能說她就是一個壞女人,她隻是太窘迫、太想要擺脫眼前的貧困罷了。她跟我明顯就是活在並行交錯卻又格格不入的兩個世界當中,雖具有現代都市人的衣著,卻懷著遠古小農的內心。
她們在這之前受了太多的苦,以致於把人生理解為一場不斷受苦的過程——隻要能在生活上能過得好一點,能住上一所大房子,能開得上一輛好車子,手裏在有些票子,她們就會願意為你生一大群的孩子,並且認為這就是全部的幸福了。
至於其他的,就比如兩個人的興趣、愛好,共同語言、價值觀世界觀、人生目標、生活方式,都是些虛的不能再虛的鬼話。甚至,當你清清楚楚的對她們說了這一切的同時,她們也是無法去意識得到的——難道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樣還遠遠不夠嗎?
你們還想要些什麽?你是不是有病?有老婆有孩子有房子有車子還不知足!有一種不講信用的人,並非是他蓄意欺騙你,而是他根本不認可你的那些條條框框具有什麽約束力。
他們堅信,一切他們不熟悉的高尚與高雅都是虛無,隻有他們習慣的低俗與低級那才是最為真實的。
而往往是這一種人,我覺得他們比真正的騙子更為可怕,會變得更加的極端,更難擺脫掉。對這樣的弱者,我本該是出手去相助的,或者是對她們進行勸導。可到了最後,我還是一步步的被她們逼成了窮凶極惡的無恥混蛋——
在她的眼裏,或許我既是騙走了她的身體,又騙走了她的感情,還粉碎了她對未來的美好忡憬。我已經變成了一個無賴,一個吃完擦幹嘴巴就走的男人。她會不會真的選擇輕生?這個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我隻是一百次的在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關我的事。可還是總會在一百零一次的問起自己來:你,真的做到問心無愧了嗎?
從蘿莉的手下死裏逃生出來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依然驚魂未定。生怕哪天她會活在我的麵前,或者是死在我麵前。上帝保佑,她真的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不見了。
她的消失不見,我應該為此感到高興。
真是萬幸,我生在這個時代。就我所辦的這些事,遠的就不拿出來說了,要是放在30年前,足夠被當成流氓犯槍斃上10次了。而在我遇到的那些女人,無論是她們的外表多麽的迷人、氣質多麽的高雅、職業多麽的體麵,也早都在脖子上掛著破鞋遊街示眾兩人。而蘿莉,在那個時代,一定是忠於愛情的楷模。
不止是在那個時代,上溯幾千年,自從這個小農國家進入到文明社會以來,這是一成不變的規矩。我們離那個時代並不久遠。那時無論是什麽爛人,都有權衝到你的家裏去,對你的私生活指手畫腳。如今的我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空間,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個性和意誌,選擇我們想要過的生活。但是前提是,我們要不妨礙到別人合法的權利。
不管是誰,如果他要想用犧牲我來換取他的幸福,那麽我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對那個人說“不”。這就是社會的進步,我們不再是某些人的奴隸,我們也不再需要按照他設計的方式去生活了。我們自由了,我們從此要過著自由的人生。盡管我們現在所屬的時代有些混亂,但我仍然喜歡這個時代。
與蘿莉的世界一次偶然的交集之後,導致我身心俱疲、損兵折將。從此我怕了,再不與她那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打交道了——無論是這人的外表上看起來多麽的憨厚樸實,我都不願再去招惹了。
當年的蘿莉,乍看上去也很樸實憨厚。我並不恨他們。但他們跟我們,雖講著共同的漢語,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含義。內心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像是兩個世紀的人。我們相互不理解,難以交流,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比較好。
當然,假如要是他們願意轉變他們的觀念,那麽我們的世界還是會去很歡迎新成員的加入的。但是他們想要拉我們回到小農的世界裏,那門都沒有。我關掉了我的電驢。我不想再去下載新的文件了。多走山路終遇虎,如果我再繼續下載下去的話,那麽沒準哪一天又有一個升級版的蘿莉向我討債來了。夠了,我經曆到這已經足夠了,我需要韜光養晦了。
至於我的天命,我的“共同語言”,她究竟在何方?我這一生還有沒有可能會遇到她呢?這些仍然不得而知。此時的自己也是一片迷茫。就這樣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也刪除了我的舊文件。既然已經斷定沒有未來,那麽我還留著幹什麽呢?不是我要去刪除掉她們的聯係方式,而是再不與她們保持曖昧的感覺。
除了一個人——冰清老師。我之所以沒去刪除她,是因為我還是有些喜歡她的,對,我敬佩她。我知道我和她之間也是沒有未來的,但是我依然舍不得去刪掉她。人的一生,也就如此,遇到這樣值得永久保存的人,並不多見。
轉眼到了“五一”。在放假之前,桃潔跟我約好,說長假期間要帶孩子過來我這邊玩。“秦香蓮要帶著女兒去找陳世美了,你打算怎麽對付我們娘兒倆啊?”在電話裏頭她開玩笑說。“哈哈,你別老這麽有受迫害幻想好不好?看我也不是那種壞人啊。”“哼,我上去之後倒要看你是怎麽欺負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我笑著掛斷了電話。我之前買的那套房子是二手房,原本是帶有裝修的,保持得還不錯但隻是有些顯舊。
我入住之後也就沒再重新裝修——十幾年間我裝修過六七套房子,算下來也就是平均每2年要折騰一次,已經審美疲勞懶得再去折騰了,遂返璞歸真。這麽高頻率的裝修房子讓我成了半吊子裝修顧問,明白裝修裏的各種門道,以至於有書商跟我約稿讓我寫一本實用裝修技巧方麵的暢銷書。我並沒有拒絕他們,答應了下來,但苦於一直忙碌沒時間動筆。這次,假如時間充裕的話,我可能會提到一些。
得知她們母女要來,我特地請了幾個鍾點工徹底的將房子給打掃了一遍。雖未煥然一新,但也算窗明幾淨。“五一”那天我起了個大早。來到機場,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遠遠的就看到她們娘兒倆——桃潔一隻手拉著一個行李箱,另一手則是牽著女兒。
一個聲音在心底呼喚了起來:親人啊,我的親人!“爸爸!”聽到女兒大聲的喊我,隻見她掙脫桃潔的手,向我撲來。
我忙伸出雙臂去迎接,將她緊緊的攬在自己的懷中,親吻著她的小臉蛋。之後我抱起她,陪著桃潔一起走出了站台。
坐在出租車上桃潔說:“這裏可真涼快啊!現在X市那都快要熱死人了。”“這裏是挺涼快的。”我說,“跟X市那是不能比。”的士駛過寬闊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高樓,以及四通八達的立交橋。“桃潔看著車窗外,感歎道,“我真開始有些喜歡這裏了。”
“你以前又不是沒來過這裏,那時的你怎麽沒說這地好呢?”“那還不是因為現在有老公在這裏嘛。”桃潔一直沒嫁,所以對我的稱呼也一直沒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