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憶
下了纜車,洋洋就徑直拉著任琪一起走著,一邊的說悄悄話。我看到任琪說著說著就臉紅了,她看到我在看她時,臉更紅了。
我跟羅瑞一起走著,羅瑞突然歎了口氣:“想不到到了今時今日,徒弟已經可以跟師父搶飯碗了……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徒弟沒跟師父搶飯碗,徒弟隻是為了師父的歸宿,讓你負責!”
“去你嗎的!”羅瑞給了我一腳:“你丫的就是想著享齊人之福!”
“嘿嘿……師父您可別這麽說。徒兒都毀在任琪手上很多年了!”其實我還是真挺虛榮的,徒弟我能在師傅手上攻城略地了!
到了起點處,洋洋拉著任琪在車裏拿了衣裳去更衣室,倆人跟倆姐妹一樣的親密。我跟羅瑞嫌麻煩,直接在車裏裏就換上了幹淨衣服。車裏挺熱,我把濕漉的上衣一脫,再換好了短褲就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換羅瑞進去。我的是耐克的運動褲,要綁褲繩那種,我低頭仔細的綁著,手機響了,掏出手機,這時才看到有幾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副主管打來的。不知道這麽急找我有什麽事,我忙打了電話回去。
竟然是桃潔,打我手機不通,就來我們車間找我,後來讓副主管一直找我,我以為出了什麽事,急忙給桃潔回了電話,她隻是說了一句:就是想過去突擊檢查。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開車回來的路上,他們很累了,都靠著睡了,車上放著一首熟悉的歌:王力宏的唯一。
人的一生中,出現那麽多人,就好像羅瑞旁邊的她她他,誰又真的是誰的唯一呢?
上了這趟火車,找到了座,就一直馬不停蹄,帶我東奔西走,片刻不得閑,人不多,每人一座,我獨坐於人群之中,旅伴換了一個又一個,我不敢說太多,匆匆過路,何必為人添憂,也有一種人,使我不禁真情流露,才發覺,如此之後,已倦的心又如水一般還未等妝化完,就被推了出來,站在大台子上,追光毫不留情,我的演技不高,更何況一臉亂妝掩不住真麵孔,正好,此時,有位資深藝員,可以借鑒。
這是某個朋友大學畢業留言冊上的兩句話,寫這兩句話的人現在已經在中國一個沿海城市做了爸爸,他是我們宿舍中安定下來比較早的一個人,有時我路過街頭,看見在我身邊或開車或騎車或匆匆走過的人們,就會想到曾經“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如今天各一方,相逢隻恐不相識了吧。
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變化本是客觀的規律,想一想也真的無需過分傷感,在這世上,哪裏有不變化的東西呢?年齡、身份、健康,甚至感情、性別,都有可能發生變化,如果說有唯一永遠不變的東西,恐怕隻能是變化本身。
在畢業後的這幾年裏,我沒想到我同班的同學有些早就已經跟我有著遙遠的距離,多麽叫人羨慕,每次的聚會裏,也開始流傳著一些有關偶遇的故事。
一天,忘記了公司要我會學校拿什麽資料來的,好像是我的檔案弄不見了吧,讓我重新回學校去拿份資料,拿到資料後,本想直接回廠裏麵的,走在校園的路上的時候,突然內急,於是就跑到我們原來住的宿舍樓上借了個廁所,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東西,那天都跑了幾趟了。結果在廁所裏麵正巧碰上了回來出差的同班同學,聊了幾句,人家現在在一家不錯的公司當點小領導,相對於我來說也算不錯了。
還有一個同學,去德國總部的西門子公司去培訓,巧遇了原來跟他同宿舍的舍友,因為他舍友所在的單位也買了西門子的設備,結果遇到了問題,所以過來總部要求解決。
聚會的時候,更加離奇的是,聽另一個同學講,我們班上的一個同學在讀大學的的時候,因為成績優異,所以被學校保送到了外國讀書,後來就與我們失去了聯係,畢業幾年後,一個同學到日本公幹,入住酒店的時候,給他提行李的行李員竟然就是我們當初被保送出國的同學,經過了解,才知道他現在還在讀書,利用點休假來賺點外快,而我們這位出國公幹的同學,早就已經是一家公司的CEO了,現在就是去日本再開發幾個項目。唉,人各有命啊。
對我而言,還不如跟著老同學去吃一頓大排檔,酒足飯飽之後大呼小叫著一起去切磋牌藝來得過癮。
人啊,有時候總喜歡回憶過去,並不是因為代表著不珍惜現在或者未來,而是喜歡在那些逝去的人和事中回憶當初最真實的自己,驀然回首過去的歲月,每一年都像放電影一樣曆曆在目。那些人和事,早就已經成為了我們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稍縱即逝,有太多的回憶,太多的感慨。哎,開心的不開心的也都已經過去了,生活還是要繼續。我們還是要麵對我們自己的未來,但是,又有幾個人,是自己合格的預言家呢?
以前在宿舍,閑著沒事做的時候,我們經常想象著走出社會,成家立業後的我們會是怎樣的,有一次,在宿舍裏,我們幾個偷偷的打麻將,聊著聊著,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先幫我們班一個姓黨的同學以後是女兒取了個‘當當’的名字,後來,這同學結婚後果真生了個女兒,但是他並沒有按照我們約定給他女兒的名字來取。
之前去過江城出差,順便去看望了已經當了兩年爸爸的室友,他兒子的名字也不是當年我們預定給的那名字,那時候,不過是我們的玩笑話罷了。
他的兒子是個小胖子,我這室友現在已經完全不像以前了,簡直就是一保姆,還會唱兒歌呢,竟然讓冷不防的我熱淚盈眶,變化多大啊,人生本該如此嗎?經過幾波曲折,磨得我們都失去了最初最真實的自己。
說了那麽多,我到底在感慨什麽呢?還是在紀念什麽?還是想要忘卻什麽?我也不知道。有時也會感覺生命中有太多的舍不得,也讓我學會了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任琪過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她非要纏著我陪她去看鋼琴音樂會,對於音樂,我很景仰,還能馬馬虎虎的湊湊熱鬧,但是對於鋼琴,我是一竅不通,但是也許也能談得上欣賞吧,就答應了任琪。其實我是非得去不可,我若要說不去,任琪也不會答應,唉,女人如果要狠下心來做一件事,誰能夠攔得住她?你們知道的。
這兩張票可是任琪高價從別人那裏買回來的,鋼琴王子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音樂會。挺難的的。
到了會場門口,“哇,人真多。”我說。
“廢話,你以為是一般的音樂會啊。”任琪回道。
時間到了,川流不息的人們湧入會場,全場一個空位也沒有,滿滿的。
不一會兒,燈光一下子暗了下來,舞台上空的聚鎂燈集中在一架三角的達鋼琴上。鋼琴王子終於出現在了舞台上,向觀眾點頭示意,這時觀眾席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任琪興奮死了,一直拉著我的手,說:“快看,快看,這就是鋼琴王子。”
“我知道了,你這傻丫頭。”我摸了摸任琪是腦袋瓜說,她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寫在臉上。
鋼琴王子很有風度的坐在鋼琴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彈了一首很有名的《致愛麗絲》,全場很安靜,都陶醉了悠揚的琴聲中,我側眼看了看任琪,她也被這琴聲吸引了,很認真的在聽,當鋼琴王子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時,掌聲雷鳴般的響了起來。
不愧是鋼琴王子,連我這種不懂知道怎麽欣賞的都被吸引了,覺得真的很好聽。
接著,他又彈了一首最有名的《命運》,那音樂時而振奮,時而絕望,時而高亢,把悲慘命運表現得淋漓盡致。音樂不愧是人類第二種語言。
鋼琴王子還彈了幾首外國的名曲,也彈了由中國民歌改編的《梁祝》,《劉三姐》等等,現在是在中國,不來點中國的怎麽能對得起我們?
這場音樂會足足看了三個多鍾頭,我坐著都餓了,音樂會一結束,我就急匆匆的拉著任琪去吃夜宵,任琪還沉浸在興奮的狀態中。
“能親耳聽到那麽有名的鋼琴王子彈奏,真好。”任琪美美的說道。
“多貴的一張票啊,要不是你買了我還真不願意來。”
“你懂什麽,人家好不容易來這裏辦一次音樂會,你以為年年都有的啊。”
“好了,其實也挺好聽的。”我說完,任琪瞪了我一眼,用力的捏了我一下,“你就知道貧。”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問任琪:“你知道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嗎?”
“誰不知道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梁山伯早就知道祝英台的個女的,你信嗎?”
“不可能,明明是後來才知道的。”任琪堅決的說道。
“他們同窗三載,用現在的話來講,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麽會不知道,難道梁山伯是個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不懂還裝懂。”
“如果他真的以為祝英台是個男的,又喜歡上了,那麽梁山伯就是個同性戀。”我還是不由分說地就給梁山伯定了性。
“你才是同性戀呢,不過說來也是,怎麽梁山伯那麽笨,同窗那麽久都不知道祝英台是個女的。”任琪也開始跟著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