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嚐試下唄

  “是我，容耀啊。你睡了？”容耀醉醺醺的語氣。


  我問他說：“容耀，那麽晚我什麽事？”


  容耀說：“謝裴，公司正缺人手。”


  我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說的助理，但是，助理也分很多工種的。請問，容耀，到底安排我的是什麽工作？是不是做銷售的啊？要是做銷售的話……我也可以考慮，但有點苦啊，整天累死累活的。”


  我的目的，是不想整天都跑那邊，因為我不知道廠裏還有什麽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萬一老是去那裏忙，那邊我做不起來，這邊也給荒廢了，那就完蛋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容耀說：“我沒說讓你去做銷售。”


  我說：“那到底做什麽？”


  容耀說：“企劃。”


  我說：“啊？！我做不來。”


  容耀說：“在校期間你不是經常配合晚報策劃組織娛樂活動麽？”


  我說：“性質不一樣，企業策劃主要是針對公司產品的宣傳、銷售，和策劃娛樂節目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再說我也沒那能夠策劃出可執行性和可操作性的企業營銷方案的細胞。”


  容耀說：“可以嚐試一下嘛，誰能保證一上崗就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我說：“我們大學有個同學就專門做企劃，又是什麽前期市場調研，接著又要搞創意，方案策劃出來後還要執行，聽著就讓人頭疼。”


  容耀說：“企劃的工資高啊，你再考慮考慮，如果行的話連班都不用來坐，也不用老是跟我出去跑，就有錢拿了。”


  我說：“策劃方案弄不出來拿什麽錢，拿燒錢啊！？”


  容耀無奈地搖搖頭，說：“你呀，我真是服了你。你有那文采，幹嘛不做呢？”


  我說：“你再考慮考慮，要不我跟著你跑也可以啊。隻是，時間不可能說都要天天跑。”


  容耀說：“你……我喝醉，了，你到底做不做？！回答，喂，喂？”


  我說：“你在哪？你喝多了？喂，你在哪？”


  容耀說：“這手機咋回事。”


  對方突然換了一個女的說：“是謝裴先生嗎？”


  是個女的，聲音脆中帶甜，聽起來那叫一個舒服，應該是他女朋友吧？


  我很恭敬地說：“我是謝裴，您是？”


  對方說：“謝裴先生您好，我是容總的……助手，我姓陽，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攪您。容總經理，我指的是公司的整個總經理，容耀經理的堂哥榮總打電話過來，要我們給你安排的工作是企劃，我們覺得您很合適。”


  “這個……可是……”


  “你明天過來再談。”容耀又拿過去電話，然後掛了。


  其實，關於過去容耀那邊做事，這事來得很突然，又是車子又是高薪的，有點像做夢。我坐在床頭，半天回不過神來，越想越覺得這事疑點很多：首先，我出來工作一直在廠裏從事勞力，企劃是什麽我完全不懂。第二，薪資增加幅度太大，誘惑太大，依照我的經驗，誘惑太大的地方一定有陷阱……我雖然是在廠裏做勞力的，可我深知我們每天麵對的這個商業社會中的很多事情都經過精心策劃，隻是很多策劃在幕後進行，不為常人所知。天上掉餡餅的事也許會發生，但這個餡餅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角度，多大力度，砸中誰，肯定會經過策劃者的嚴密論證。總有人抱著僥幸心理希望得到天上掉下的餡餅，但卻常常掉進地上的陷阱。


  就說我剛才接的這個電話，如果這背後沒有陰謀，那麽它極有兩種可能：一，是愚人節的整蠱故事；二，做夢。


  我仔細看了手機上顯示的日期，離愚人節還早呢；又使勁拍了拍腦門，很痛，不是做夢；再看手機上的“已接電話”，剛才的確接過一個電話，而且我也拿了車。一切都證明，事情真實地發生過。我想，也許我這些年過了太多苦日子、窮日子，現在該我轉運了。


  我忽然回過神來，推測一定是容耀在背後幫忙。容耀是我高中同學，


  容耀這些天和我發短信也聊了挺多，告訴我說打工特沒有安全感，還不如他家幾個小賣部。


  他說的很有道理，打工總是缺少安全感，說不定哪天公司就倒了，或者項目停止，或者部門取消，或者某個新來的什麽領導上任後要推動精兵簡政。


  雖然你可以不斷地學習，充電，跟新來的年輕人拚個你死我活，使自己的職業技能不斷提高，以適應新的競爭形勢，但你無法保證你明天還擁有這份工作。所以很多人想創業，自己做老板，但沒有合適的機會和本錢，自己做老板也難，中國企業的平均壽命不到三年，可見有多少英雄好漢倒在創業的路上。


  一定是容耀在他的堂哥麵前那裏鼎力推薦我，不然餡餅怎麽會砸到我頭上？好兄弟，我的好兄弟！我決定馬上打電話向他表示感謝，但拿起手機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現在晚了，說不定他剛才掛了電話已經和那個姓陽的女人這會兒正工作呢，“工作時間請勿打擾”，等明天吧，反正也不急這一個晚上。


  躺在床上，想到車子和房子，我興奮得睡不著，忽然又覺得自己非常可笑，俗氣。以前自己似乎有過一些高雅的追求，比如道義、信仰、藝術上的造詣、對國家和民族的責任，現在一想起這些就覺得自己很無知，假如沒有錢，一切都是空的。


  出社會之前我曾多次問自己，未來幹什麽？絕對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按照自己的方式自由地生活。可到了社會才發現，如果沒有錢，一切都不可能，更別說自由了。所以現在每天心裏想得最多的就隻有一樣東西，錢。當我意識到自己的思維緊緊圍繞在錢字上時，忽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卑微，可要是不朝渺小和卑微的方向努力，就活不下去，這真是件矛盾的事。


  不是我一門心思要往錢眼裏鑽，一切都是讓生活給逼的。每次給母親電話，她總不忘提醒我趕緊找個女朋友，父母在偏遠的山區，以為我這個大學生好歹算個人物，但在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裏，最不缺的就是我這樣的窮鬼。漂亮老婆，我也想要一個，但沒房，沒車，沒錢，你就算騙她進了懷裏進了被窩裏都留不住人？適婚年齡的女性都睜著一雙火眼金睛，發出灼人的X光，百米之外，已照透你的錢包。錢是人的膽，錢是人的臉，沒有錢，遲早碰一鼻子灰，我的自尊心受不了那個傷害。


  如果真能在容耀那邊做起來，幹個三五年，躋身有錢人行列，到時候，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睡不著，用手機聽收音機，聽著別人的故事，一個女孩子打電話給女主持人，問：我是一個重點大學的研究生。與一個高中同學戀愛四年了，現在覺得我的選擇是不成熟的。他成績不好，上的專科，後來專升本，現在在HP工作，待遇還行，但工資很低。


  以前戀愛的時候他很會給我心跳的感覺，但現在我越來越現實了，覺得他的條件配不上我。而且，他這個也很自我，有的時候我覺得他自私，主要是金錢方麵。他曾經多次和我借錢，都承諾會還，現在也沒還，我覺得他是根本不在乎這個事。但是我覺得他沒有想讓我幸福的心。不太會包容我的一些小缺點，但是我發神經的時候他能特別冷靜。他是天蠍座的，隱藏得特別深，我又特別單純，所以對他的性格和心理還有很多不了解。他很愛我，總說喜歡不夠我，平時該做的也做了，但我總對他配不上我心存芥蒂，總是不能全身心投入地愛他，雖然付出也很多。


  現在我太猶豫了，我覺得我已經很清楚我受不了我們學曆等條件的不平等，但是我真的怕到時候離開他了會後悔。我們磨合了這麽長時間，在一起還算開心，也花了不少心思了解對方。我和他提過這些之後他也在一點點成熟，也改了不少，也正在努力，但是他能達到什麽程度我不抱太大希望。他最大的優點是還算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對我也很忠誠。


  可最大的問題是，家人覺得他沒錢買房，不想讓我等，我也怕人家說我，我該怎麽辦……


  主持人回答：

  這位朋友晚上好，幸福是自已可以握住的，為什麽要去介意人家的說法，當然我也知道父母方麵的壓力，其實我以前的情況現在比你更慘，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們是同學，也是青梅竹馬，他和我一樣大，他追我追了4年多，也可以說是等吧！現在終於在一起了，我們都有是打工的，我在一家小公司上班，他在一家超市上班，我們都沒有積蓄，他是以前太貪玩了，而我是因為家裏，所以那時也是兩手空空，晚上吃飯都要精打細算，買肉不敢買超過三兩，可憐吧？可是我從不介意什麽，我從不強求它什麽，真的，哪怕我們就是吃鹹菜稀飯，因為前些時候我病了用了好多錢，所以後來是這樣了，我也很開心，他對我很好很好，他問我，現在那麽窮你怎麽還那開心呢？我隻是笑笑，我說，我隻知道我現在需要的是什麽，所以有沒有錢對我來說是沒有問題，沒錢錢也不是吵架就可以有的，那隻有靠我們以後的一起努力，我不怕吃苦也不怕累，雖然沒錢，但我很開心。說句實話，我以前要有錢的我就不會看上他了，但是正因為我明白我要的是什麽，所以我義無反顧，我家裏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