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老人
對於江峰，聞人尚很欣賞。
其實他什麽都知道。
從聞人家對燕京展開局勢時，江峰入局，破局，聞人尚就已經產生興趣了。
他自然有他的情報網，聞人旭兩兄弟也都清楚。
但有歸有，老爺子也隻是了解情況，不做決斷。
如今聞人旭兩兄弟找來，江峰也來了，他也要有所表示。
在他看來，江峰是一位真正的天才。
所以今日的交談，他對江峰的態度很和善。
這個年輕人不驕不躁，聞人尚在心中讚賞有佳。
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原因，但不管如何，江峰優秀，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麵對江峰的詢問，聞人尚沒有絲毫的隱瞞，收斂了笑容，認真道：“與小友為敵，實屬不智。”
沒想到聞人尚對江峰如此重視。
聞人照麵帶喜色，聞人旭則是有些焦急。
他剛要開口。
聞人尚又道：“小友與我聞人家為敵，也實屬不智。”
江峰微微一笑：“聞人家乃是華夏五大家族，在江南根深蒂固，說一不二，我自然不想與你們為敵。
隻是心中有一口氣始終咽不下去，不得不討要一個說法。”
“小友想要什麽說法？”
“昨天提出來的說法。”
“小友可知，你這等於在威脅我聞人家。”
“那又如何？”
“好一句那又如何。”聞人尚忍不住讚歎一聲：
“單單是小友這份從容不迫的態度，就足夠讓老頭子我誇目相看，不過.……”
他話鋒一轉，神情忽然冷了下來。
如此神態，影響周身氣場，仿佛屋子內都下降了幾個溫度。
“聞人家從來不怕威脅，所有威脅的人，都死了。”
“不瞞老前輩，我江峰也從來不懼威脅，所有威脅我的人，雖然沒死，卻比死還要難看。”
一老一少針鋒相對，場麵急轉而下。
這樣的變化讓聞人照兄弟傻眼了。
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急眼了？
這回輪到聞人照焦急了。
他忙道：“父親，江先生.……”
不過，他的話也沒有說完，聞人尚揮手打斷，卻是不提彼此之間的恩怨，而是詢問道：“江先生感覺我這養生之道如何？”
江峰點點頭：“不錯，陰陽調和，動靜有序，老前輩的養生之道確實不俗。”
“縱然如此，我也沒幾年活頭了。”聞人尚笑道：“我終究不是你們這些修行之人，年頭有限，即便養生之道在強大，我也能感覺到，沒幾年活頭了。”
他的神態沒有低落，反而麵帶笑容，很是豁達。
聞人照兩兄弟一聽急了。
忙道：“父親說的是哪裏話，父親身體硬朗著呢，肯定能長命百歲。”
哪知道聞人尚忽然怒目而視：“誰要長命百歲？”
他的眼中帶著緬懷，帶著無奈。
“長命百歲有什麽好？你們母親走的早，要不是這諾大的家業壓在我身上，我絕不會
活到現在。”
“父親！”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我向往的不是長壽。”聞人尚歎息一聲，旋即恢複正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江峰：“讓小友見笑了。”
“老前輩如此豁達，若不一心求死，定然還能活五年。”
江峰沉吟半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五年？”聞人尚微微一怔，旋即搖頭：“五年太長，聞人家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我操心了，還不如趁早下去與她相見。”
江峰沉默不語。
如果抱著這個心性，即便聞人尚養生功夫了得，估計也就兩三年的活頭了。
看似他麵色紅潤，行動自如，一日三餐也很規律。
可身體的機能已經老了。
即便沒什麽疾病，他最終也會老死。
聞人尚自嘲一笑：“老了，喜歡感慨，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江小友可曾逛過魔都？”
“沒仔細逛過。”
“其實也沒什麽好逛的，隻要心情好，處處是風景。”
“老前輩說的對。”
他們二人在這你一言我一語，再次回到了老友敘舊的樣子。
聞人照兄弟二人短暫的錯愕，旋即皺眉。
老爺子是什麽意思？
聞人照想來想去，最後得出了一個猜測，但不知道準不準。
剛剛，聞人尚說了一句“老了”。
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同意與江峰義和？
很有這個可能，因為他們此時岔開了話題。
恩怨？
仿佛不存在一樣。
對此，聞人照心中欣喜，隻是有些悲傷。
不知不覺中，父親老了。
看他老人家的說法，沒幾年的活頭了。
想到這裏，什麽恩怨，什麽家族，什麽利益，都被聞人照拋到腦後，麵前這位隻是一位尋常老人，是他們的父親。
他忽然想起聞人尚早上說的那句話：
“你們兄弟二人忽然前來，老頭子我還不習慣呢。”
是不習慣嗎？
現在回想起來，聞人照明顯能感覺到父親話中的欣喜。
隻是他一輩子威勢天下，每一句話總是讓人猜來猜去。
這時想想，他在強大，也終究是自己的父親，此時更是一位老人。
聞人照感覺心酸，看著滿頭白發，與江峰想談甚歡的老人，鼻子忽然一酸，眼睛有些濕潤。
一旁的聞人旭也意識到了這點，下意識的與聞人照對視一眼，同時別過頭。
……
“想不到小友遇見過這麽多複雜的病症，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不過小友的醫術也真是了得，老夫相信，中醫必然會因你再次大放異彩！”
江峰講述了治療疾病的過程，聞人尚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感概幾句。
到最後，甚至讚賞出聲。
江峰搖搖頭：“中醫到底沉浸太久，我雖有心，卻也對未來忐忑。
現在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問心無愧。”
“好一句問心無愧。
我相信，有小友這樣無私奉獻的人，咱們老祖宗傳承下來的
瑰寶，必然還會崛起。”聞人尚神色鄭重，對江峰認真開口。
“但願如此。”
兩人又聊了一陣，時間竟然來到了晚上。
這期間，糕點和茶水不斷，聞人照兄弟成為了端茶倒水的人。
可是這樣的舉動，就連他們都下意識的忽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