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附骨危機
酒店裏麵橫屍遍地恍若地獄,陣陣槍聲使得外麵的人群四散奔逃一空。
許公武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幾人身體也多有擦傷,遂坐著鍾榮光的汽車一起去了廣安醫院。
一番救治後,許公武肩膀上的子彈終於被取出,幾人身體上的擦傷處理一番後總算將一直提著的心放下去了些。
孫中山感激的看著趙烺三人,道:“趙小友,今次對虧你們在場,要不然這條命可真的要留在那了。”
趙烺連連擺手,道:“孫先生為國為民,這一切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斷不必如此客氣。”
“好,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孫中山先生抱拳示謝,而後看著病房裏的許公武神情間極為擔憂。
眼見這裏已經沒有了別的事情,醫院裏也來了許多身著的黑衣的便衣保鏢保護孫先生的安全,趙烺跟孫中山及鍾榮光招呼了一聲便帶著李廣跟秀秀離開。
一路之上,三人都有些沉默,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槍擊案件中無法平靜。
想來也是,他們也隻是接受孫中山先生的邀請赴宴,可是沒想到差點命都沒了。雖然幾人無恙,可是酒店卻枉死了許多無辜的人。他們隻是亂世中的凡人,也許是一個家庭的支柱,也許事業正有突破性的成就,也許是中產子弟正在約會,他們和這些行凶的惡人沒有任何仇怨,卻不明不白地死去,連疑問的機會都沒有。
由此看來,這世道真是混亂不堪。
孫中山作為革命的先行者,趙烺作為思想的進步革新者,前進的道路上不可避免的對陳舊腐敗的利益團體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但要想讓中華民族在列強環伺內亂不斷的困境中徹底走出來,革新求變建立新秩序,重新構建起中華民族的民族自信心才是當務之急。
前路漫漫,吾輩當勇往直前!
……
這一段時間接連遇險,再加上這一次中山先生被刺事件,讓趙烺幾人齊齊提高了警惕心。
鍾榮光著人傳來消息,說是因為報社出了廖峰這樣的內奸,所有要對內部人員進行一次徹底的摸底與整頓,所以趙烺可以在家待著休息,暫時就不用過去了。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趙烺也著實累了,便依著鍾榮光的安排,在家休息了起來。
日子閑暇起來,回想起自接觸右魯候之後自己所遇種種,趙烺更深刻的認識到了提升個人實力的緊迫性。
所以此後的這些日子,他一天都沒有閑下來,一直跟隨著李廣學習形意拳。
形意拳博大精深,當然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學會的。
但有李廣一直悉心教授,趙烺學的倒是頗快,至少關於形意拳的發力方式以及簡單的一些進攻拳路都掌握了一些。
半個月之後,李廣直說如今趙烺就算碰上三兩個壯年漢子,就算手中沒有武器,都可以單獨對敵,絲毫不懼了。
聽到這裏,趙烺心裏開心,練起武術也更加努力了起來。
而至於李廣,他除了教授趙烺形意拳外,餘下時間多是在習練黃飛鴻大師教他的鐵線拳。
李廣師出名門,武術底子本就極好,如今經過了這些時日的習練,已經隱隱掌握到了鐵線拳的真諦。
如今日日勤加苦練下,其拳路已慢慢有了黃飛鴻六分的影子。
而若說是這些日子裏最悠閑的,那就是一直在邊上追蝴蝶吃糖葫蘆,在院子裏看趙烺跟李廣練武的秀秀了。
趙烺每每練武間歇時都會打趣的問秀秀要不要一起來練武,秀秀都以她人小練武多了會不長個頭果斷回絕。
直至最近一次秀秀似是糖葫蘆吃糖葫蘆吃的太得意忘形了,無意識的說道:“練武有啥用啊,我一個蠱蟲就撂倒了!”
秀秀話說完之後,看著一臉呆滯的趙烺跟李廣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傷了兩位哥哥的自尊心。
隻不過這本就是事實,也沒有什麽挽救的話好說,秀秀隻能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二人,繼續啃起了手中的糖葫蘆。
聽到事中緣由,趙烺跟李廣武術練的更加刻苦了起來。
畢竟作為兩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孩,特別是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女孩在實力上給徹底碾壓了,這種感覺很糟糕,完全不能忍。
白蓮教徒經過了這麽多次的暗殺行動,連潛伏在安雅報館裏的廖峰出動都毫發沒有傷到趙烺,反而自己折在了那裏。似是終於知道趙烺等人的實力,不是簡單的派出幾個殺手就可以成功的,遂不見其再有什麽針對趙烺的動作。
三人於這段時間倒難得過上了一段悠閑的生活,一派其樂融融,好不開心。
時間流逝,轉眼間已至十一月月底。
北風凜冽,吹散了南方城市僅有的餘溫。
隨著這日益降低的溫度,路上的行人也漸少了起來,多是待在家裏避寒。
雖然如此,趙烺跟李廣練武的強度可一日都沒有停歇。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從剛跟著李廣學習形意拳開始,趙烺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又是一日清晨,趙烺跟李廣吃完早餐後在院子裏練武,秀秀還窩在被我裏睡懶覺。
李廣正在糾正著趙烺出拳的幾個錯誤的姿勢,隻聽“吱嘎”一聲門響,院門被打開。
一股凜冽的寒風順著敞開的院門襲來,使得趙烺跟李廣齊齊收起了手上的動作向著門外看去,卻發現此時站在門口的竟是許久沒見的柳翠。
“柳姑娘早啊!”
趙烺當先反應了過來,打著招呼,繼續說道:“有沒有吃早飯啊,秀秀也還沒起床,等會一起吃點?”
“趙公子,吃過了。”
柳翠淡笑著回了一句,緊了緊被風吹亂的衣衫,來到了趙烺身邊,道:“趙公子,以後的日子我就跟你了!”
“啊?”
聽到柳翠此時所說,趙烺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看著捂嘴輕笑的柳翠說道:“剛才風大我沒有聽清,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以後跟著趙公子了!”
柳翠欺近了幾步,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使得趙烺麵色一紅心髒險險漏掉了一拍。
好的是晨時練武頗久,臉色一直泛著紅色,眾人也都沒有看出異常。
趙烺深吸了幾口氣,看著柳翠認真的臉色不像作偽,遂問道:“柳姑娘不是一直跟著孫中山先生嗎,如今怎麽突然來我這,還說要跟我。
大清早開這種玩笑有些不大好吧?”
“誰給你開玩笑了!”
柳翠此時不知為何臉色一冷有些生氣,她沒好氣的白了趙烺一眼,想了片刻,道:“這些事情其實也是孫先生讓我跟你說的,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哦?孫先生交代的事情,柳姑娘請講!”
一聽是孫中山交代的事情,趙烺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柳翠眼見如此,也不好繼續再賣關子,遂輕聲說道:“最近時局動蕩不安,孫先生已經秘密離開廣州去外地聯絡革命人士了。
隻是孫先生想及此前趙公子多次遇刺之事放不下心,遂將我派到你身邊保護你。”
“孫先生有心了,以後一定要多加謝他才是。”
趙烺身邊有李廣跟秀秀保護,安全方麵隻要注意一下不要落單,一般是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但柳翠既然是孫中山先生派來的,一番好意他自然不好拒絕。
趙烺定了定神,將柳翠請到了屋內坐定,倒了杯熱茶遞過去,道:“許公武先生傷勢痊愈了吧?”
“笨啊你,槍傷哪有那麽快好的……”
柳翠沒好氣的笑著,隻是看著趙烺有些尷尬的臉色,遂改了口輕聲說道:“當時那顆子彈剛好卡在肌肉中,沒有傷及血管跟骨頭,所以子彈取出來不久許大哥就已經清醒過來了。
如今許大哥的傷勢已經好了八成左右,動手是沒有問題的。
這次離開廣州就是由許大哥陪著,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放心的過來。”
“柳姑娘說的極是,孫先生的安全才是最要緊的。如今許先生傷勢好的差不多,那我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難得你有心,孫先生沒有看錯人!”
柳翠打了個哈欠,道:“幫我安排一個房間吧,昨晚安排孫先生離開事宜忙活了一碗上,累死我了,得去補個覺。”
“這間小院隻有兩間臥房,要不你跟秀秀一起住吧。”
“秀秀?”
柳翠語氣頓了一頓,道:“她養了那麽多蟲子該不會趁著我睡覺的時候也把我吃掉吧?”
“哪能呢,秀秀聽話又可愛的,她不會隨便動用蠱術的。”
柳翠答應之後,趙烺就將還在睡懶覺的秀秀喊起來,將柳翠也安排了進去。
好的是經過了寒山村至今的幾次相處,柳翠跟秀秀之間倒也還算熟悉,兩人撇開趙烺跟李廣這兩個大男人,倒是有說有笑的,總算是讓趙烺放了心。
小院裏多了一個人,自然要多置辦些東西。
再加上最近天氣驟冷,所以出去購置些過冬的用品就極為有必要了。
商量一番,柳翠一人在屋中補覺,趙烺三人出去逛街。
今日陽光頗好,一直刮個不停的寒風也慢慢停歇了下來。
大街上逐漸多了些人群,報攤賣貨的攤販也多了起來。
趙烺三人逛了半天,時至中午時分才堪堪將東西買完。
這一切不為別的,隻因秀秀這個小吃貨見了什麽好吃的都要去買上一些嚐上幾口,很是耽擱了不少時間。
東西買齊,三人準備回家。
隻是這個時候,趙烺卻不知為何突然感覺腹中有些絞痛。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仿若有蟲蟻在身體裏肆虐一般,極為難受。
“二少爺,你怎麽了?”
李廣一直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趙烺身上,因此第一時間發現了趙烺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