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竊風波
聽著廖峰此時所說,趙烺對鍾榮光先生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三人收拾妥當,廖峰便帶著他們出去吃飯,順便給他們介紹了下附近的環境。
飯間,趙烺也問了些魏連殳的事情。
可是提及這個名字,廖峰卻十分陌生。
趙烺心中無奈,但也沒有辦法。
找人這種事情本來就難,更何況如今適逢亂世,軍閥混戰,諸多百姓為了逃難各處流竄。
如今想要找到一個隻有名字的人,簡直是比大海撈針還難。
飯後李廣跟秀秀回屋休息,趙烺覺得自己精神頗好,一點都不累,便隨著廖峰去了報館。
回到報館,鍾榮光先生不在,而報社裏如今多是鄰裏街坊一些雞毛蒜皮的新聞,也沒什麽大的報道需要去報道。
趙烺熟悉了一下,眼見著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在廖峰的勸說下也隻得回住處休息。
李廣跟秀秀正在開心的吃著蘋果。眼見趙烺回來,秀秀懂事的趕忙給他洗了一個。
吃著清脆的蘋果,看著身邊的李廣跟秀秀,趙烺感覺心裏踏實多了。
這幾日,鍾先生出去籌款一直都沒有回來,報館裏著實也沒有什麽事情讓趙烺做的。
畢竟嚴格來說,趙烺雖然在報館掛了個訪問記者的職位,但報館裏的同事都知道他是鍾主編的客人,當然不會給他什麽難辦的事情去做。
而趙烺對於那些每每不到半個小時都訪問完畢的家常,著實不感興趣,便帶著李廣跟秀秀天天在這報館附近晃悠,逮著個年長的就上去詢問一番魏連殳的事。
眾人皆答不認識,可把趙烺給愁壞了。
跟魏連殳其實也就在二叔辦公室見了一麵,當時他血肉模糊的也看不清楚麵容。
說到底其實沒啥交情,但想想周樟壽兄弟對魏連殳的評價,而他又極有可能是一個無辜的替罪羔羊。,自己在京西旅館住宿時機緣巧合用的假名又是魏連殳,這種種事情都讓趙烺覺得自己欠那魏連殳一個人情。
如今魏連殳已經死了,被自己的親二叔給行刑殺掉了。
趙烺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不然心裏著實難安。
尋不到魏連殳的情況,那當然也就找不到他的家人。
還債無門,這種感覺極為難受。
又是一日,趙烺帶著李廣跟秀秀在這十八巷的街道走了整整一天,詢問了無數的當地人,都沒有打聽到關於魏連殳的消息。
時至傍晚時分,趙烺等人都走的累的不行了,恰好在一家名為“華約翰”的西餐廳門前停了下來。
“李廣,秀秀,你們吃過西餐嗎?”
“沒!”
李廣跟秀秀看著那裝修豪華的西餐廳,還有那一個個身著奢華西裝進進出出的人流,咽了咽吐沫,齊齊搖了搖頭。
趙烺見狀一陣好笑,道:“走,今天帶你們吃西餐!”
“好哇,好哇,又有好吃的啦!”
李廣還沒有答應,秀秀就拉著他的手心向著西餐廳裏麵蹦蹦跳跳的衝了過去。
趙烺見狀一陣啞然,趕忙跟了過去。
……
如今這時候,剛好是西餐廳上座率高的時候。
趙烺出了一個大洋,好不容易才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了一個位置。
幾人身子坐定,便有一個衣著整潔的侍應生,拿著一份菜單走了過來。
趙烺指著上麵的英文菜單,點了幾份牛排還有幾份點心,而後先叫了三杯蘇打水喝了起來。
李廣和秀秀看著不斷冒著氣泡的水,新奇的很。秀秀喝了一大口,期待的表情忽然變得苦不堪言,忙把杯子放在桌上,說什麽也不再喝了。趙烺哈哈笑個不行。秀秀賭氣地瞪了一眼,別過頭去。李廣也表示喝不慣。
等待的時間最是漫長,更別提是疲餓交加的時候。
店裏的生意本來就忙,因此上菜的速度當然會慢上一些。
趙烺在那裏不緊不慢的喝著蘇打水,不知不覺間一大杯水不一會兒就喝完了。
膀胱裏一陣憋悶感傳來,趙烺跟李廣和秀秀招呼了一聲,便向著左後方的洗手間行了過去。
片刻之後,趙烺越過人來人往的大廳,向著自己的位置行去,卻是好巧不巧的在即將走到自己位置的時候,跟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撞了個滿懷。
趙烺心中詫異,隻因剛才他看見這迎麵走來的青年,已經下意識的讓了下身子。
可在這頗為寬敞的走道上還是撞在了一起,也是讓他頗為惱怒。
“對不起,對不起,喝了點酒有點控製不住身子!”
那青年還未等趙烺發怒便當先道歉,趙烺見狀心裏剛升起的火氣消散了些,擺了擺手,沒好氣的說道:“下次注意點!”
話說完之後,那青年便隱沒於人來人往的人流中,不見了蹤影。
肚子空空入也,趙烺對於這點小事也沒有在意。
回得餐桌,桌子上已擺上了滿滿的美食。
而李廣跟秀秀正笨拙的握著刀叉對盤子裏的牛排無從下手。
“來,我教你們!”
趙烺好笑的說了一句,李廣跟秀秀聞言,像終於是找到救星一樣,跟著趙烺的動學了起來。
二人本就是極為聰慧之人,跟著趙烺的動作沒一會兒就掌握了用刀叉的竅門。
桌上的美食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被幾人一掃而空。
又點了些水果吃了一些,幾人背靠在椅子上滿足的打著飽嗝休息了一會兒,準備起身離開。
隻是就在此時,趙烺的臉色卻是猛的沉了下來。
隻因他一直掛在腰間的那把勃朗寧,不知什麽時候竟被人換成了一柄木製的手槍。
“是剛那個青年!”
回想起剛才那個賊眉鼠眼的青年,趙烺直覺這手槍被掉包肯定是那人幹的。
隻不過如今這時間都過去了一個小時有餘了,上哪去找他。
趙烺站起身子環視四周,隻是就在此時,他將目光定定的放在了鄰桌的一個中年人的腰間再也挪不開來。
鄰桌的兩個食客是兩個中年人,二人皆著黑色唐裝,看著頗有氣度。
隻是讓趙烺臉上陰沉著的原因,卻是那左首靠著他這邊那個中年人腰間槍袋外露的那一半手槍,跟自己的那把“掌心雷”,也就是勃朗寧M1906手槍一模一樣。
趙烺仔細觀察,覺得那手槍上的紋路都跟自己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趙烺覺得,那槍就是自己的。
“好你個賊人,膽子真肥,跟人合夥將我槍掉包了,還敢這麽放肆的坐我邊上。真的是欺負人!”
趙烺神色氣憤的衝過去,指著那中年人腰間的手槍質問道。
“誰偷你槍了,趕緊滾蛋!”
那中年人臉色一凝,站起身子就向著趙烺推了過來。
“嘶,這麽大力氣!”
中年人力氣頗大,一股大力險些讓趙烺倒地。
不過好的是趙烺近些時日跟著李廣日日鍛煉身體,因此這身子骨比起以往要硬朗不少,不至於一下子就出了醜。
趙烺堪堪止住了身子,那中年人移開步子還待動作,但其邊上的李廣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伸出右腳一把踢向了中年人右腿,讓他身子一個趔趄間不得不側身回防。
中年人回轉身子馬步站定拳腳間極有章法,眼見著就是身上功夫極佳。
而李廣的功夫更是不賴,一手形意拳打的風生水起,讓那看著極為壯實的中年人不聲不響間就吃了幾個暗虧。
中年人幾次想將右手摸向自己腰間,可是都在鄰桌另外一個沉著觀戰的中年人的眼神製止下停了下來。
而秀秀眼見著李廣跟那中年人纏鬥在了一起,揚起手中蘇打水就要潑過去,趙烺趕緊將她的胳膊拉了回來。
此前在那京西旅館的時候身邊是沒有別人,如今這大廳廣眾下若是秀秀使用蠱術將眼前這中年人化為一灘血水,那趙烺他們在這廣州可真的待不下去了。
此中事由,說起來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李廣跟那人有來有往打的桌椅散落風聲水起,可苦了餐廳裏吃飯的其餘食客跟抱頭鼠竄不敢上前的餐廳人員。
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主,更何況爭鬥的原因是因為槍械失竊。
那中年人腰間半露的勃朗寧還在那裏明晃晃的掛著,誰敢去上前挨槍子。
如今時刻,兩邊打的雖然激烈,但好歹是在公共場合,倒也頗為克製。
時間慢慢流逝,差不多已有十來分鍾過去。
李廣功夫高強,那中年人眼見不敵,漸漸的轉為守勢,應對間也有些慌亂。
趙烺本想著等著那中年人被製服,將那手槍拿回就是。
隻是就在此時,許是那中年人動作大了些,躲閃間其腰間的槍袋不小心碰到了桌角,裏麵的手槍好巧不巧的蹦了出來,落在了趙烺腳邊。
“這……”
落在腳邊的的確是勃朗寧無異,跟自己之前用的型號也一模一樣。
隻不過趙烺看著腳邊的手槍,羞愧的臉色都漲紅了起來。
不為別的,隻因腳下的這把勃朗寧,竟然加裝有消音器。
趙烺雖然也有,可掌心雷妙處就在小巧,一掌之間就能藏下,加裝個消音器,會給他帶來很多不便。所以根本不帶在身上。而且仔細看對方勃朗寧的品相確實比自己的要新些,自己一直懶得保養。
“李廣,住手!”
趙烺一聲呼喊,李廣擺了個守勢退出了戰圈,有些不解的看著突然下令的趙烺。
而那氣喘著的中年人跟鄰桌那一直沉著不語的另一個中年人,也將目光放在了趙烺的眼前,注視著他的動作。
趙烺頗為羞愧的將地上手槍撿起,在那中年人孤疑的臉色中將手槍遞了過去,道:“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叫趙烺,剛才我的手槍被一個竊賊給掉包了。然後看見先生的手槍跟我的一樣,還以為先生是跟那竊賊一夥的,所以這……”
趙烺語氣陳懇的向對麵的兩個中年人道歉,場上緊張的氣氛也終於是慢慢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