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包紮
韓楓出了采薇的醫館,捂著受傷的傷口,他是一路走,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現在這個時代,死個人並不是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情,偏偏吳國是個還沒有戰火的國家,於是路人紛紛見到受傷的韓楓,有緊張,有麻木,都在距離韓楓不遠不近的看著,唯獨沒有人幫他一把。
韓楓捂著傷口,又走過了兩條街巷,終於走到了另外一家醫館。
臨到門前,他一不小心摔在地上,隨即醫館中的郎中走出來,趕忙扶起他來為他診治。
韓楓到底是流失了太多的鮮血,鮮血弄投了他的衣裳,留下了很大的一片血跡。
老郎中一邊為他清理傷口,一邊不由得說道“這傷口太深了,以後怕是這條手臂不會太靈活了。”
韓楓口中咬著木棍,額頭滲出大顆大顆耳朵汗珠,聽到郎中的話,他側頭看向自己的肩膀,入眼便是一處血肉模糊,然後他扭過頭心想幸好是左手臂。
韓楓的手臂裹上布條,郎中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最近不要做重活累活,以及不要碰水。
韓楓點點頭,隨即拿著藥包便往外麵走,剛剛走出醫院的門,天空突然轟隆一聲,一道白色的閃電劃破天際,也照亮的韓楓蒼白的臉頰。
他抬起頭,雨點隨即劈裏啪啦的傾盆而下,路邊的行人沒有防備,紛紛的跑了起來。
韓楓的鬢角被打濕了,他沒有閃躲,雨水打著他的眼睛嗎,讓他有些睜不開,他心想這是怎麽了?自己做的事情難道都是錯的嗎?
郎中正要將掛在外麵的幹草藥收回來,打著油傘走出房間,正好看見了被淋得半濕的韓楓,他揮了揮手,對著韓楓喊道“你幹什麽呢?要是無處躲雨,你就來躲躲吧。”
見韓楓充耳不聞,郎中歎了一口氣,醫者父母心,總不能看著這個男人年紀輕輕的手廢了,於是他打開油傘,走上前,愣是將韓楓推了自己的屋子裏。
進屋之後,他收了油紙傘,有心教育教育韓楓,然而見韓楓很自覺地找了凳子,渾身濕噠噠的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地麵,幾乎是沒有希望了似的,而且臉色泛白,再經曆了這麽一場雨之後,他仿佛就要隨時大病一場。
郎中找了一個汗巾,緩緩的走到韓楓身邊,他遞給他說道“擦擦,別生了病,你現在這個樣子最容易生病,剛才見了雨你怎麽不躲呢,怕我不讓你進來啊?”
郎中笑著,輕聲細語的對韓楓說道,然而韓楓還是一副呆愣的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接過郎中遞過來的汗巾,隨即無波無瀾的說道“謝謝你。”
“客氣了。”郎中對著韓楓說道,然後他便想往房間裏麵走。
剛走了兩步,便看見韓風手拿著汗巾,根本沒有往自己的臉上擦,於是十分不解地轉過身來,又問道“你拿著不用?是要幹什麽呢?一會兒莫要得了風寒引發高熱,這就不好了。”
韓風這時才喃喃出口,“我隻是在想事情,有些事情我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麽這些後果都會隨我而來?”
郎中搖搖頭,隨即伸手拍了韓楓的腦袋,腦袋上也濕漉漉的,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又是個傷心的人,於是郎中說道“雨停了,回到家裏洗洗澡吃吃飯,再睡上一覺,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你還這麽年輕,不需要想的太多。”
韓楓並不苟同郎中的想法,但是聽完後他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神采,用汗巾擦了擦自己身上外露出來的肌膚,伸手的時候牽動到了自己的左臂,他疼的猛抽了冷氣。
半晌才緩過勁兒來,他將自己身上濕了的衣服擰幹心中又有了希望,至少還有耿月在等著他,他得去將耿月找回來。
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雨停了,天便放晴了。
韓楓站起身,將汗巾整整齊齊的鋪在桌子上,便走了出去。
他的傷口短期內是走不了了,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將自己的手臂養好再去,他心知這樣竟然會耽誤行程,然而拖著一個病體去找耿月,並非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就這樣小半個月過去了。
耿月已經習慣了在宮中生活的日子,因為她的小院裏實在是沒有什麽人來,偶爾會有兩個妃子探頭過來瞧一瞧。
但是耿月熱情召喚她們進來,她們卻轉身就跑,弄得耿月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一樣不明白的還有蔚臨,兩個臭皮匠,嘰嘰咕咕地嘀咕了一會兒,商量之後也沒有聊出什麽好的結果,隻有耿月後來一拍蔚臨的肩膀說道,那應該是因為你的原因。
蔚臨當仁不讓的一聳肩,然後問耿月,他甚至有些委屈了,“你這個女人為什麽什麽事情都能怪罪在我的身上?”
耿月學著他的樣子也一聳肩,然後故意氣他道“皇宮裏好像除了侍衛以外,就隻有你這麽一個沒有近身的男人,你說肅尤世是防著你還是不防著你?”
“我覺得肅尤世是把我當成你的男人了。”
“那他得有多瞎呀。”耿月說道,隨即她站起身,伸手摸了摸大福的腦袋,“大福真是一條有靈性的好狗,我讓他怎麽樣它就怎麽樣,特別的聽話。”然後她看向蔚臨,“要不是因為他昨天半夜追著你咬了半宿,我真沒有想到你喜歡睡房頂上的這個臭毛病就一直沒有改。”
“你暗地裏究竟是怎麽教大福的,為什麽它能咬我呢?”蔚臨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然後說道“我本來打算看看後院兒的那個秘道,沒想到剛剛上了房頂就被大福發現了。”
密道前兩日被為囹圄,更願意同發現了,就藏匿在老樹下麵的青石板下,是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兩個人硬是將密道扒開,扒開以後兩個人都一同伸頭下去瞅瞅,誰也沒敢往裏進。
於是密道現在被發現了,兩個人便不約而同的放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