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層層疊疊的台階閃了誰的腰
“這就不是錢的事!”
車夫痛哭流涕的說道:“你當我真的愛錢嗎?沒錯,我是愛錢,因為我難啊,你不知道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一個要上私塾,一個要娶親的兒子,我要是拿不回去銀兩,我對不起我的媳婦。
但是,這是生活上的事情,天長日久下來,我覺得你這個人有情有義,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兄弟,你跟我去我們村,我給你介紹個新媳婦,你來這實在太危險了啊!一不小心就活不了了啊。
剛才打群架,我坐在馬車上,我那心啊,心驚肉跳的啊。”
“這是你車夫嗎?我看他操心這架勢,倒是真的很像你兄弟。”司廣拿著劍又道:“你要是真想找媳婦,我不同意你來著,這邊都是名門正派未必看得上你不說,還有一點就是,你欠揍嗎?”
“怎麽意思?你還要揍我兄弟?”車夫滿臉淚痕。
“不是我,是那些名門正派的女子,她們可都是練家子。”
“切,那我兄弟也不弱啊,再者說一個女人,你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天天捧著,她會隨便的打你嗎?就像我媳婦,她也就揪揪我的耳朵。”車夫羞澀的一笑。
韓楓目光在司廣與車夫之間挪移了一下,然後他突然就往地上一躺,一邊躺一邊哼哼,“我渾身疼,我剛才被踩的,被打得渾身疼。”
誰也沒想到剛才還好好的韓楓忽然就渾身疼了,車夫眼淚巴巴的彎下腰,一個勁的輕拍韓楓的臉蛋子,“小兄弟小兄弟,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你別看我壯實,年紀大,但是我膽子小啊。”
車夫痛哭著看著韓楓,司廣此時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於是也蹲下身給韓楓號號脈。
他不大會號脈,然而此時也瞪圓了眼睛——脈搏微弱的幾乎像一個將死之人!
連忙說道:“快,將你的小兄弟背上馬車,我們去山上。”
“好好好。”車夫連忙應道。
“不對,不去山上,咱們得去找穆神醫。”
車夫腳步一頓,聽到神醫倆字馬上讚同道:“好好好,去找穆神醫。”
“不行,不能找穆神醫,穆神醫和女醫師撒毒呢。”司廣又攔住了車夫。
車夫背著韓楓,心都涼了,瞪著雙眼,他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脖子一扭問道:“那怎麽辦呢?”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司廣扶著腦袋冥思苦想,這是韓楓悠悠的說道:“我沒事,我就是被踩的身上疼,從小脈搏弱,不用擔心。”
“上山!”司廣接著話茬,馬上下了決定。
“行行行,兄弟,哥哥都聽你的,你說咋的就咋的。”
司廣看著一老一少倆哥倆,心想車夫這歲數都夠做韓楓的爹了,真不要臉讓人叫他哥哥。
三人坐上馬車,司廣因為坐馬車的次數有限,還挺稀奇,看著躺著的韓楓他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真是從小脈搏弱啊。”
“是的。”韓楓美不滋的應道,“所以脈搏這事你們大可放心。”
司廣壓低聲音道:“我可警告你,你不能在我們銀羽堡出事,否則我就洗不清了,我們銀羽堡的門,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去的。”
韓楓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摸了摸臉,他才意識到人皮麵具丟了。
心想這個男孩到底是個小孩,就今天武林大會的熱鬧場景,他們也不是那麽容易洗幹淨的。
韓楓認為司廣聰明中帶著點天真,於是心想如果自己和耿月重歸於好,就帶著耿月離開銀羽堡。
想到耿月,他就忘記了聰明中帶著點天真的司廣了。
司廣這時候開始問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韓楓開始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他驚心動魄了好幾次,去了好幾處城市,對於偽造自己身份這件小事,他就如同聊家常一樣張口就來。
“你呢?”
司廣從小在一處長大,所見所聞也是單純,還有人陪,所以沒有撒謊的必要,“我就住在銀羽堡,我師傅是阮弘。”剛想說師傅的師傅是掌門還是武林盟主,然而這句話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現在做掌門的徒弟,好像已經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了。
“哦,那蔚臨呢,我剛剛在台下看見他,感覺他很厲害。”
司廣張口便接,“他當然厲害,他是······”他是掌門的愛徒,這句話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隨即話音一轉,又道:“他是武功很有天賦的人,是我的小師叔。”
一夜之間,仿佛很多事情都變了。
幸好韓楓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他隻是長長地哦了一聲,這時馬車停了。
司廣得了救,感覺馬車裏麵的氛圍幾乎要讓他窒息,當著韓楓的麵,他感覺韓楓仿佛是什麽都猜得到的。
下了馬車,車夫昂頭看著石階,石階層層疊疊,得有幾千個的架勢,“走,走上去啊?”
“對啊。”
“你們這習武之人,走上去當然不費勁,大黑天的我都看不到頂,不,不安全吧,這位小兄弟,我那位小兄弟還受著傷,就算我能上,他也上不去。要不你讓山上那人下來吧?”
“那人下來?哪人下來?”司廣疑惑地問道。
“上山得有個郎中吧,我那兄弟畢竟是病人。”
“山上沒有郎中啊。”
“那你上我們上什麽?”車夫生氣了,抱著肩膀冷哼一聲,“哼,原來你就是折騰我們哥倆玩,這就是你們的名門正派的做法是不是?”
“但是山上有跌打損傷的藥啊。”
“你這人說話怎麽大喘氣呢?我聽聽你一段一段的說話我累挺。”
司廣故意氣他,“累挺,那你就在山下,我跟你兄弟上去。”
“我兄弟,病人!”車夫指著馬車道:“他上不去!”
這時從車簾子中伸出一隻手來,韓楓悠悠的說道:“我能上,我能上,來來來,你們扶我一把,讓我先下了馬車。”
車夫轉過身去扶韓楓,見司廣沒有動,他哭咧咧的說道:“我兄弟不容易啊,你這冷血的人,就不能叫幾個人把我兄弟抬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