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常有理的交朋友
耿月掀開推開車門,掀開車簾,便與車夫對了臉。
她眨巴眨巴眼睛,趕忙將腦袋縮回到車廂裏麵,穩定一會心神,她將鬥笠戴在腦袋上,然後弓著腰帶頭出車廂。
牛車身後騎馬的護衛,此時此刻也都趕上來了,耿月向後一瞧,忽然發現一件大事,“我的天哪,卻草是不是沒過來?”
桂雪顏也跟著向後看,自己的婢女從一匹馬上下了來,到了她的身邊,她跳下來以後,耿月這才看見了卻草。
卻草拉著一張臉,表情並不好看,直到到了耿月身邊,她邊給耿月整理衣裳,邊說道:“您倒是一點都不想著我,要不是桂小姐帶著的婢女會騎馬,能帶著奴婢,奴婢現在都找不著您。”
耿月聽她這話,覺得十分好笑,但是她不好把笑容徹徹底底的露出來,於是想了想才問道:“那我從府中出來的時候也坐了牛車了,你怎麽跟上的?”
卻草臉上依舊不好,看了車夫一眼,“奴婢剛剛就是坐在車夫的另一邊呀。”
“哦。”耿月聽到這裏,是徹底的明白了。
風一吹,竹林發出簌簌的聲音,耿月走了兩步,因為衣服太厚了。
所以耿月現在是低下頭,看不見自己的腳下。
“按道理來說,璃國不應該這麽冷的吧。”耿月問道,心想:現在所在的這個城,在現代基本上是不會下這麽大的雪的。
“這幾年,突然就冷起來了。”桂雪顏答道:“所以璃國即便現在人力糧食雖然還夠,但是也受不了陳國的索取,而且現在是災年,陳國還更多的要。”
雪地被踩得咯吱直響,耿月由著卻草扶著,然後她回頭去看桂雪顏,“你冷不冷?”
“不冷。”桂雪顏說道。
耿月從溫暖的車廂出來後,凍的幾乎要打擺子。尤其一陣風吹過,她更是忍不住。
心想:立春了啊,不應該這麽冷了。這是什麽鬼地方,按這樣下去的話,璃國明年收成肯定好不了。
卻草感覺到了耿月的冷,於是輕輕問道:“您怎麽在發抖?要不要上車?”
桂雪顏聞言停下腳步,看向耿月。
耿月一來覺得自己是可以忍受的,二來也不想打斷了桂雪顏的期待。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能看出來桂雪顏的念頭。
卻草看見耿月的頭上的鬥笠左右搖了,聽見耿月咬著牙根,控製著牙齒上下打顫的聲音,“不用,剛下來,有些不適應,一會就好了,你先扶著我。”
桂雪顏從鬥篷中伸出一隻手來,將手中的湯婆子遞給身邊的婢女,“將這個給耿月姐姐。”
婢女隻比桂雪顏大了兩歲,與桂雪顏不一樣,她覺得桂雪顏不應該將自己的湯婆子給耿月,更不應該叫這個還沒成親,就跑人家府中住著的陳國女子姐姐。
接過湯婆子,她看向桂雪顏,臉上露出關心的模樣。
桂雪顏看向耿月,隨即壓低聲音,“烏枝我沒事,你給她。”
一個湯婆子送到耿月身前,耿月順著湯婆子看向烏枝。
隔著白色的紗,她看見烏枝臉蛋被凍的紅紅的,眼睛圓圓的,鼻子小巧,嘴巴也是薄薄的粉嫩嫩的。
她對著耿月眯眼一笑,就笑成月牙的模樣。
無論從哪裏看,她長得都是一副善良的模樣。
忠心又善良,耿月接過湯婆子,覺得她做桂雪顏的奴婢是很好的,很適合的。
她沒有現代那麽孤獨,也有可能是原主高傲的性子,所以她人也寬厚許多。
說是寬厚,其實也是目標更堅定,很多事情就沒有特別的在乎。
可就在剛剛桂雪顏的說話聲她聽見了。
聽見以後耿月心裏暖洋洋的,更加喜歡桂雪顏。
婢女護著桂雪顏她也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婢女麵前麵對的是她。
既然是她,就不應當那麽小家子氣。
她心想:我好不容易在陳國有一個朋友,她人也挺好的,甚至願意在過年的時候來找自己。那自己就也要對她很好才是,既然是兩個很好的人,那為什麽要出現這麽一個多事的婢女,而這個婢女不讓她對自己很好,而且還跟桂雪顏時間久。
接過湯婆子,她盯著烏枝走回到桂雪顏的身邊。
將湯婆子放進懷中,她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謝謝。”回過頭她對著桂雪顏說道。
桂雪顏對她一點頭,也是笑著說道:“姐姐客氣了。”
“好。”耿月轉過頭,繼續向前走。
桂雪顏客氣,她可不客氣,她故意說給烏枝聽,“那我下次不道謝了。”
“好。”桂雪顏聽到耿月這樣說,於是也沒有心思的答應道,答應過後。
烏枝在她耳畔低聲道:“小姐,剛剛她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神很可怕。”
耿月聽見身後的低語聲,懷疑烏枝是在偷偷的告狀。
告狀她不在乎,隻是覺得想聽聽桂雪顏的意思,如果桂雪顏要是向著烏枝的話,那她從今以後就客客氣氣耳朵對待桂雪顏。
客客氣氣的,就像一個外人,充滿疏離,防備,不再有過多的深處買這就是耿月內心裏麵認定的客客氣氣。
“戴著鬥笠你怎麽看的到。”桂雪顏說道,然後從後麵看著耿月的後背。
見耿月正在左顧右盼的看風景,於是她又低聲說道:“讓你早些將湯婆子給她的,我覺得她不是很壞的人,我和她相處還挺開心的。”
“她用了,您用什麽呀。”
“我不冷。”
耿月聽到這,心裏一暖,簡直要喜氣洋洋起來。
要不是裝作聽不見似的,她能回頭對著桂雪顏笑一笑。
她隻是偷偷的在鬥篷裏麵微微一笑,然後將桂雪顏歸為了自己的好友一類。
現在她有了愛人,有了好友,也有了錢。
除了要幫原主報仇以外,人一生中該有的東西,她覺得自己都有了。
眼睛的餘光看到身邊的卻草,心想:如果不是淑妃娘娘的人,不是經常帶著一口命令的口氣的話,她作為一個婢女,也是盡心盡責。
刻意不去想蔚臨,她卻又想起他,蔚臨是很好的,可惜她不愛他。所以他的好,讓她記起來,會隱隱的愧疚著,莫名的難受著。
她想:他的劍應該找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