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妖魔般的皇後
太子猛地抬頭看向皇後,嘴唇蠕動,半晌才驚恐地喊道:“母後!”
皇後向後退了半步,注視著,因為頭痛欲裂慢慢跪下的太子。
心疼的看著因為頭疼滿地打滾的太子,她將房間內的油燈慢慢悠悠的一個一個的都點亮了。
太子壓抑的痛苦聲音在整座大殿中回蕩,皇後站在一旁看著躺在地上的太子,眼珠連著串地往下落。
“母後,皇兒錯了!母後!請母後將解藥賜給皇兒!啊!”
“母後也想將解藥給你,不過。”皇後蹲下身子,雙手扶住太子的腦袋,看著他因為痛苦,所以涎水也順著嘴唇留下,鬢角處被汗液浸濕,“你要記著這次痛你知道嗎?”
“孩兒記住了!母後!孩兒記住了,孩兒再也不敢了!”
皇後將太子抱進自己的懷裏,淚珠連著串地劃過臉頰,“天下的娘哪裏有不疼自己的孩子的,隻是皇兒,你對母妃有了異心,母後心裏好苦啊。母後為你謀劃一切,你怎麽能做對不起母後的事情。”
她將臉輕輕地貼在太子的額頭上,像小時候哄太子睡覺那般,“你的話,母後是不信的。母後在這個後宮中,已經上過很多次的當了。不能在緊要的關頭被你騙了。”
“啊!”太子已經不能再求情了,他從皇後身上翻下一個身,便要往廊柱上撞。
一旁的奴才趕忙將太子攔了下來,“母後,你讓我死!讓我死啊!”
“不會死的。”皇後長長的指甲擦下眼下的淚珠,“隻是會讓你疼一疼,長一長記性罷了。”然後她向太子身旁的兩個奴才說道:“將太子綁起來,以防太子做傻事。”
“是。”奴才們應道,從外麵找來了兩根麻繩將太子綁起來。
太子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上被塞上了布條。
他如同一隻蠕動的蛆蟲,趴在地上,挨在地麵的地方,已經被汗液浸濕。
皇後蹲在他的身旁,輕聲說道:“皇兒,你盡管大聲叫,這個整個椒房殿中都是本宮的人,他們都吃了本宮的藥,如果不沒有解藥,就會像你這樣,感受的無法忍受的痛苦。”
“所以你大可放心,隻要你聽母後的。”躬下身,太子能感受她熱乎乎的呼吸:“整個皇室都是咱們的,你也不會再痛苦了。”
皇後仍舊是板著一張臉,靜靜地看著太子痛苦的片刻,直到太子昏睡過去,她才說道:“太子累了,服侍他沐浴更衣,給他找一件新的衣裳穿,切記不要讓別人看出來知道嗎?”
“是!”奴才們趕緊應道,弓著身體將太子從冰冷的地麵抬起來,連看不敢看皇後一眼。
皇後很滿意他們現在的模樣,在與淑妃二十多年的鬥爭中,她深刻地發現當皇後的好,隻要天子不知道,她就可以在後宮為所欲為。
她想:淑妃啊淑妃,你我姐妹一場,若不是你陷害我一次,我也不知道做事情是不能留別人餘地的,給別人留的餘地越大,他背叛我的可能就會越大。
所以你再想讓陛下培養你的兒子又能怎麽樣?肯定不會有我的兒子聽話,也不會有我的兒子身份高貴,我與你爭鬥的一生,最後的贏家必須是我。
轉過頭,她看到門外已經漆黑,六個婢女走進房間中,將那黑暗關在門外。
她從門縫中向外麵瞧,直到門被嚴絲合縫地關上。
婢女圍在皇後身邊,伺候皇後梳洗。
皇後伸開雙臂,每日繁重的衣裳,壓得她的肩膀酸痛,仿佛有兩個碩大的鐵坨子生生地墜著她的雙臂。
她雖然覺得有些辛苦,但是辛苦得心甘情願。
跪坐在梳妝桌子的前麵,婢女們將她沉重的發飾也拆下來,隨即用梳子開始梳她長長的秀發。
將油燈拿到銅鏡旁,她對著銅鏡撫摸著自己的臉。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眼周邊的皺紋也已經出現了許多,相比淑妃,她是相比也比不了的。
“幸好還沒有白發。”她說道,隨即伸手摸向自己淡淡的新月眉,她在寂靜的房間中再次低聲說道:“今日的妝有些花了,明日叫人來給我開一些養顏的湯藥來。”
“是。”婢女們齊聲應道後,便都不敢吱聲,由著她自言自語。
皇後又說了句話,婢女們就像沒聽見似的伺候著她。
椒房殿的奴才們都被皇後娘娘的疑神疑鬼嚇怕了,曾經還有人敢接上幾句漂亮話,後來接漂亮話的人都死了,所以在奴才婢女的心中,皇後是一位如瘋如魔的人。
畢竟為了掌控親生兒子,而去給親生兒子下藥的人,看著親生兒子痛苦求饒的人,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皇後一雙眼睛也有些狹長,要是在年輕的時候,也應當是一雙漂亮的狐狸眼,隻是如今在眼睛周圍多了許多的褶皺,這樣的看起來的話,就有些老狐狸成精的陰氣森森的感覺。
當然這些在化妝前是看不出來的,隻有在卸妝以後,看著才叫嚇人。
帶著三分人氣,七分妖氣。再加上她做的那些事,確實和妖魔一類差不多。
等到她躺下了,這六個婢女便跪坐在小墊子上,並排兩側,一側三個人,皆是穿著上緊下鬆的布料衣裙,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為她守夜。
地板是紅色的,一個婢女盯著地板,終於忍受不住地偷偷地打一個哈欠,然後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床的位置,見床上沒有任何異動,趕忙老老實實地又重新跪好。
就這樣直到天明十分,天還未亮,終於來了新的婢女代替她們為皇後娘娘更衣梳洗。
太後已經去世,所以皇後不必拜見太後,她穿好衣裳,要等著東西六宮的妃子們來拜見她。
她睜著雙眸,對著銅鏡挑著婢女化妝後的瑕疵,勢必要比妝後年輕十歲。
臉在銅鏡前晃來晃去,她將眉毛描了又描,終於到自己滿意的程度,才從銅鏡前移開目光吩咐道:“可以為我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