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無價的拍賣
主持人微微一愣，再次好心提醒道：“我可以理解這位女士的心情，不過如果您輕易就把您的底線說出來的話，很可能會造成哄抬競價的現象。”
“無所謂。隻要有人敢與我競價，我隨時歡迎。畢竟在這場慈善拍賣會上，應該不會有惡意抬價的人。”
那清冷的女聲越聽越熟悉，口氣還這麽狂妄。孔鬱也忍不住好奇起來，向身後望去。這一望，他才發現，原來竟然是一個熟人。
“顧芊芊？”孔鬱叫出了聲。
坐在孔鬱身邊的黃總說：“怎麽，孔總認識她？”
“不錯，她叫顧芊芊。”
“顧芊芊？這是哪家的千金啊，饒是我這麽見多識廣的人，也沒有見過這麽狂妄的財閥之女啊。”
孔鬱和黃總解釋：“她是美籍華裔，很少來國內，這應該……是她第二次來到國內吧，所以黃總沒有見過她很正常。”
“哦，原來是這樣。”
黃總表示理解，孔鬱則望著顧芊芊的方向出了神。她不是回國去了嗎？什麽時候又回來的？今天她參加這場拍賣會，金修源知不知道呢？
孔鬱下意識的往二樓望去，果然在欄杆後麵發現了正在一眨不眨的盯著顧芊芊的金修源。
前二十四件作品拍賣完之後，金修源就站在了這裏。他比較關心的是剩下十二件藏品花落誰家，沒有想到第一個競價的是顧芊芊，竟然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金修源的表情十分冷峻，深深的望著顧芊芊，似乎想要在她的身上鑿出一個洞。
孔鬱看到這副情景，會心一笑。
黃總總覺得孔鬱的笑另有深意，好奇的問：“孔總好像跟這個顧芊芊，有點交情？”
孔鬱一五一十的回答：“不錯，顧芊芊，經常會去拜訪家父家母。”
“哦，原來如此。”
顧芊芊做出了這番行為，頓時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就在主持人準備繼續進行勸解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男聲響了起來：“給她。”
“什麽？”主持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金碧輝煌的盤旋樓梯上，慢慢步下了一個高挑的身形略微有些單薄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的麵容在水晶吊燈下顯得俊美異常，宛如是從漫畫裏麵走出的少年。
有很多沒有見過金家少爺的人見到了這副場麵，還以為是某個明星或者是男模，根本沒有料到這竟然就是這家酒店的總裁。
金修源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目光穿過層層的人群，投射在顧芊芊的身上。“既然這位小姐已經說過，無論這幅畫出價到多少，她都會買下來，那麽，就恭喜這位小姐拍得了這幅藏品。”
“可是，少爺，這不合規矩啊……”
金修源走上舞台，站在這幅《寒山霧雨圖》旁邊說：“這幅畫，是金家的藏品，也是這場拍賣會上最精致的一筆。不得不說，這位小姐真的是很有眼光。不過但凡是佳作，價格都令人匪夷所思。這位小姐，請問你真的能夠支付的起嗎？”
顧芊芊的胸前微微起伏：“當然！我顧家豈會連區區一幅畫都買不起。這點就不需要金先生多心了。”
金修源點點頭：“好，今天在座的各位，全都聽到了這位顧小姐所說的話。希望顧小姐不要食言。拍賣會結束之後，我會來向你索要你應該付得東西。”
“沒問題。”顧芊芊豪言壯誌的說，得意的坐回了原來的座位。
她旁邊的一個不出眾的男人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堂妹，你今天也太任性了吧，萬一這金修源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顧芊芊輕蔑的一瞥：“難道我們家連一幅畫都買不起嗎？別說是沈韻，就是千年前的畫，咱們家也是有幾幅的，何必懼怕這個。況且咱們此行來不就是為了幫助父親把業務拓展到國內嗎？如果不給他造點聲勢，誰認識他啊。”
顧青林聽到顧芊芊這麽說，也就默許了她的做法。
主持人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金修源在主持人耳邊附耳了幾句，他恍然大悟，將小錘子落下：“恭喜顧芊芊小姐拍得這幅《寒山霧雨圖》。”
大家從未看到過沒有出價就把拍賣品收入囊中的畫麵，黃總連連說道：“有趣，有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顧芊芊和金修源倒都是性情中人。”
孔鬱意味深長的說：“的確是性情中人。”
這個小高潮結束之後，剩下的十一件藏品都被大家以高昂的價格拍掉了。最後拍賣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有點心不在焉，迫不及待的想等到拍賣會結束，看看金修源到底會向顧芊芊要多少錢。
與大家期待的不同，孔鬱更擔心這兩個人會一言不合鬧起來，所以他先告辭了黃總，然後逗留在拍賣會後麵的酒會上。
顧芊芊正和顧青林站在一處喝酒慶祝今天名聲大噪，有一個侍者畢恭畢敬的來到他們身邊，對顧芊芊說：“打擾了，顧小姐，我家少爺請您到樓上的辦公室一敘。”
顧芊芊看了看堂哥，對侍者點頭：“好，那就麻煩你帶路了。”
顧青林目送著堂妹被叫到樓上，很快就有幾個人走上來，打算結交他們。觥籌交錯之間安，顧青林也就顧不上顧芊芊了。
這是顧芊芊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以前隻是聽說金修源在這裏有一家數一數二的酒店，今天來此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侍者將顧芊芊帶入辦公室後，對麵朝著窗戶站立的金修源說：“少爺，顧小姐已經來了。”
“嗯。”
侍者識趣的退出去，將門拉上。偌大的辦公室頓時隻剩下顧芊芊和金修源兩個人。
金修源這才緩緩的轉過身，月光透過玻璃投射在他的眼睫上，散發出淡漠疏離的氣質。可是他一步一步的走進顧芊芊，將這種淡漠和疏離甩離身後。
“顧芊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修源哥。”
顧芊芊衝金修源微微一笑，金修源一時晃神，難道她已經將小時候的事情都起來了？
僅僅是一瞬間的晃神，金修源馬上恢複了常態。“顧芊芊，今天你拍了我們金家的藏品，你知道這幅畫的價值是多少嗎？”
顧芊芊從懷裏麵掏出來支票簿子，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將筆落在金額書寫處：“說吧，多少？”
金修源看著她的動作，微微蹙了下眉，在房間裏緩緩踱步：“這幅畫是沈韻老先生巔峰時期的畫作，每個畫家的巔峰時期都是不可複製的，這幅畫亦然。所以說，它是一幅無價之寶。”
“無價？”顧芊芊不明白金修源想幹什麽，故意刁難她嗎？她冷笑一聲：“既然是無價的話，你又何必把這幅畫拍賣出去？”
“拿它拍賣，隻是待價而沽，選取競價最高者。但這並不代表這幅畫僅僅值這個人所出的價格。既然你說不管這幅畫出到什麽價，你都要買，那我當然要說出我的心理價格。我覺得無價才是它真正的價值。”
顧芊芊不解：“那你要我怎麽付給你？”
金修源忽然頓住腳步，停在了顧芊芊的麵前。他眸中閃過一絲喜悅，說：“是你非要拍的，我看，就拿你來抵價吧。”
“你說什麽？”
金修源怕她沒有聽清楚，又往前走了一步：“我說，就拿你來抵價吧。”
顧芊芊後退一步，指著金修源說不出話：“你，你……”
“怎麽，剛才外麵那麽多人都聽到了，你說不管我要什麽價，你都出得起。難道顧家千金要反悔嗎？”
顧芊芊這才明白過來，早在鋼材，這家夥就盤算好了。生意人，果真是陰險！陰險！顧芊芊怒視著金修源，在支票上隨便寫下了一個數字，扔給了金修源：“這就是我的價格，已經超過你拍賣會上的任何一件藏品了。你不要糾纏我！”
她說完這句話就跑向門口，打算離開這間辦公室。
金修源看著這張支票，眼中的亮光漸漸熄滅，他淡淡地說：“把你賠給我，難道你不喜歡嗎？”
這句話極輕的落在她的身後，顧芊芊愣了愣，放在門把上的手忽然收了回來。“修源哥，你……”
“沒關係，你走吧。這支票的價格，我接受。”
顧芊芊本來要說的話被金修源堵在了喉嚨口，吐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去。她靜靜的背對著金修源站了一會兒，說：“嗯。”
輕輕的擰動門把手的聲音在辦公室裏麵響起，顧芊芊走了出去，將門合上。
辦公室又恢複寂靜，而金修源則盯著支票上的那個名字，久久默立。
顧芊芊剛從金修源的辦公室走出來，就看到了樓梯上的孔鬱。經過上一次的事件，現在的她對孔鬱已經沒有一點幻想了：“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孔鬱一看顧芊芊的臉色，就知道兩個人肯定又談崩了。他上下打量著顧芊芊，問：“你是什麽時候飛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