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去守夜
亦昊也不會受傷,南天也不會遇到亦昊,他們兩就不會有什麽交集。也許不會有什麽大歌星餘恩,也不會有什麽明日新星白若水。粉絲們依然狂熱,但是追求的卻不是餘恩,而是餘三餘四什麽的。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會被綁架到這種荒山野嶺的地方。
蘇綿暗罵一聲:“你說得對,如果不是他……”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痛快淋漓的罵下去,可是剛一張開嘴,就說不下去了。
怎麽說這也是在外人麵前,而且她還跟孔鬱在陳宗平和黃總麵前表現的像一對非常恩愛的戀人。
不管她再怎麽恨他背叛自己,可是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心裏麵唯一想到的人,仍然是孔鬱,這也是讓她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淡定的原因,因為始終還是相信孔鬱一定會找到她的吧。
蘇綿垂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情緒甩在腦後想要隱藏起來:“對了,陳宗平你知道嗎?我最開始被他們綁架過來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一個人在打量著我。雖然我當時睜不開眼睛,可是我能感覺到。”
“你……都感覺到什麽了?”陳宗平警惕的望著蘇綿。
蘇綿仔細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說:“說不上來,但是那種感覺好像有點熟悉。”
陳宗平忽然拉住蘇綿的手臂,將她拉回房子:“算了,不要想這麽多了,外麵太冷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就回去了嗎?”蘇綿還有些舍不得。她很久都沒有像今天一樣,遠離喧囂,遠離孔鬱,遠離所有的煩心事,在這樣安靜的地方,呼吸著山裏清新的空氣,雖然有些微涼,但心裏總算得到一絲平靜。
如果不是被綁架,她還真的有點不想離開這個地方呢。
等到她逃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警把綁匪的窩給端了,第二件事就是來這裏做山大王,把這個山頭據為己有。
想著想著,蘇綿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陳宗平忽然停住看著她:“你……凍傻了?”
蘇綿白了他一眼:“你才凍傻了。不過這床上隻有一張被子,我們怎麽分呢。”
“不睡覺肯定是不行的。現在的天氣還是太冷了,如果沒有充分的睡覺,第二天早上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我看我們兩個還是不要嫌棄彼此了,就這樣擠一擠,還能夠增加點熱量。”
就這樣擠一擠?蘇綿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這個男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傻?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麽能隨便跟一個男人就這樣擠一擠呢?
“喂,你這提議好像有點不成熟。”
“怎麽不成熟?我現在是傷員,而你是我營救的主要對象。我們兩個誰都不能凍到。如果我被凍到的話,萬一明天遇到歹人,怎麽保護你?同樣,你被凍到的話,會給我拖後腿,明白了嗎?”
道理是很清晰易懂,可是蘇綿怎麽覺得有點怪怪的。
她的舌頭有點打結:“那,那你先睡,我待會兒再去睡,我們輪流好了。”
陳宗平望著她,忽然勾起嘴角,慢慢走了過來:“你怕什麽,又不脫衣服,還會做什麽事嗎?”
蘇綿的臉頰忽然變得滾燙,如果是在平時,她一定隨便抄起個什麽東西就要教訓這個人了。可是現在是在逃難,如果得罪這個唯一跑過來救她的人,她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憑自己走出去。
雖然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可是真到了緊要關頭,她還是保命要緊。
陳宗平見她這個樣子,猜想這小丫頭肯定又在心裏嘀咕我什麽呢。
於是幹脆坐到一旁說,“你先去睡吧,我守著,白天我已經睡過了。”
見蘇綿還是愣在那裏沒動,又補了一句,“放心吧,我都傷成這樣了,是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蘇綿確實也是太困了,見陳宗平把話說的這麽誠懇,也隻好依他了。
但實際上蘇綿卻是蓋著被子忍住睡意,不敢真的睡著。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剛要睡著的時候感覺到床上有動靜。
蘇綿警覺地翻了個身,抄著枕頭擋在自己麵前,大喊一聲:“你幹什麽!”
陳宗平沒想到蘇綿這麽大反應,明明是那樣嬌小的身軀,卻總是有讓他詫異的力量。
他將自己的衣服從蘇綿身下抽了出來,然後起身走向門口。
蘇綿不禁冒了幾滴冷汗,原來他隻是拿衣服……
她望著陳宗平的背影,問道:“你要去哪啊?”
“守夜!”
陳宗平丟下兩個字,竟真的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了。
蘇綿鬆了一口氣,也是,他跑了這麽大老遠來救她,應該不至於對她做什麽壞事。
她這樣想著,一股沉沉的睡意湧了上來。門口有人守夜,讓她睡的很心安。她漸漸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天邊浮現出魚肚白,一聲雞叫破曉而出,看來不遠處應該就有人家,這個方向果然沒錯。
陳宗平在板凳上坐了一夜,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略微酸痛的筋骨。
對於平時就比較缺少運動的蘇綿來說,昨天實在是太累了。陳宗平沒有叫醒她,自己走出了房間。
天剛蒙蒙亮,山間的早晨充滿霧氣。這個坡度,應該是已經快到山腳下了。
他眼中的視線雖然迷蒙,但是還是能夠大致辨明方向的。
李忠的人應該已經去過小作坊了,還好,他在此之前將蘇綿帶了出來。
陳宗平繞著這條山間小路走了一次,確定這周圍沒有什麽動靜之後,返回到房間裏。蘇綿還在床上歪著,睡得昏昏沉沉。在她顫動的鴉睫上方,兩彎秀致的眉緊緊蹙著,似乎夢到了什麽可怕的畫麵。
陳宗平跪坐在床前,輕輕晃了晃她:“蘇綿。”
還在睡。
“蘇綿?”
“唔……”她發出一聲囈語,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目之所及都是一副破敗的景象,蘇綿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在哪。
她看著陳宗平,連忙清醒過來,連拉起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後才望向他:“天……天亮了嗎?”
“嗯,天亮了。你趕快起來,我們快點走吧。”
“好!”蘇綿一股腦從床上爬了起來。
自從被抓過來,她已經兩天沒有洗臉刷牙了,整個人狼狽不堪。尤其是她的頭發,亂糟糟的堆砌在肩上,看上去跟一個拾荒者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蘇綿注意到自己的頭發之後,猶豫地問陳宗平:“我,能洗個臉嗎?”
“洗臉?但是這裏並沒有水。”
“我已經很餓了,難道連臉都不讓洗嗎?天哪,我都已經兩天沒有洗臉了,這還怎麽見人啊……”
蘇綿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怎麽也不肯放下來。
陳宗平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說:“沒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的眼睛很近視,看不清你的。”
蘇綿聽到這句話,將指縫微微叉開:“連我的臉也看不清?”
雖然他並不至於近視到這種程度,但是為了安慰蘇綿,陳宗平點點頭:“嗯。”
蘇綿的手被陳宗平緩緩放下,兩個人朝著山麓,慢慢走了過去。
不知是誰的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聲,蘇綿捂住自己的肚子,慶幸還好她昨天吃飯了,要不然今天可沒有力氣逃跑。這聲肚子的叫聲並不是蘇綿的,而是陳宗平的。
他雖然想到要和蘇綿在這山裏麵周旋一段時間,可是沒有想到這沿途竟然什麽吃的都沒有。
早知道,他就應該在那個小木屋裏麵準備點吃的,反正看蘇綿的智商也不是太高。
“咕嚕……”
陳宗平的肚子又叫了一聲。
蘇綿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陳宗平一臉淡定的模樣,忽然說:“喂,好像是你的肚子在叫……”
“是嗎?”陳宗平看向蘇綿:“我不餓啊,應該是你的吧?”
“我的?”蘇綿用心感受了一下,嗯,她還是挺餓的,也許真的是她的吧。
接下來的山路不好走,陳宗平抓住蘇綿的手,兩個人一步一步地挪下去。
蘇綿昨天記得方位是正確的,可是走了好久也沒能看到那條馬路,難道那亮光不是車燈的嗎?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走了三個小時了,太陽一寸一寸地爬到兩個人的頭頂,蘇綿累的趴倒在地上叫著:“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走不動了。陳宗平,我們停下來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早上還是很冷的天氣,沒想到到了中午竟這樣熱。陳宗平擦了擦額角的汗水,說:“好,那就休息一下吧。我們先找個涼快點的地方坐一下。”
“嗯。”蘇綿點了點頭,但是卻是累得已經挪不動屁股。
越到山腳下,植物就越少,這附近都是光禿禿的荒草,並沒有什麽高大的樹木。陳宗平眼尖地看到不遠處有一塊鑲嵌在山體中的大石頭。而石頭下麵正好有一個低窪處,那裏有一小片陰影,看來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他走回來對蘇綿說:“走吧,那邊有一塊石頭,我們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