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方案
孔鬱讓魏海提前跟他打了招呼，去夜總會找他。
包房裏十分熱鬧，幾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陪在幾個大老板身邊不住地勸酒，而一個長相十分不起眼的人正在跟常偉河不斷地灌耳邊風：“常老板，上次我跟您說得方案，不知您覺得怎麽樣啊？”
常偉河眯著眼睛抽了一口雪茄，說：“張總啊，你說的那個方案，我考慮過，確實很合我的心意。可是，我已經跟層峰建設說好了，臨時反悔也不太恰當吧。這樣，待會兒呢，層峰建設的孔總會過來，到時候我們再詳談，你不要著急嘛。”
張總在一旁賠笑：“那是那是，可是，在這之前你就別怪小弟多嘴了，咱們建會所的話，還不就是為了玩嘛。你看層峰的方案，又是假山又是景觀的，不如換成一個超大型的遊泳池，旁邊擺上一長排吧台，到時候啊，咱們又可以遊泳，又能夠欣賞那些妖嬈的美色，那該有多享受！層峰的方案非要講究什麽曲徑通幽，搞那麽複雜幹什麽，一點都不考慮客戶需求啊。而且按照我的方案，還能剩下一大筆錢。”
張總的話說得常偉河一陣心動，他臉上浮現笑意，但是嘴上還是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咱們總要等層峰的人來了好好商量一下不是。”
“這個，可以理解。我也隻是給您提個醒罷了。”
“我知道張總的心意。”
兩人正在包房裏暢談的時候，層峰建設的魏海、孔鬱和蘇綿推門走了進來。
常偉河連忙迎上去：“喲，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孔總來了。”
孔鬱進入包房後環視一周，突然看到了常偉河身邊的張總。
這個張總曾經跟層峰建設競爭過商場的案子，隻不過那次以他慘敗告終。
孔鬱從來沒有把這個張總放在眼裏過，但是他今天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蘇綿被這裏烏煙瘴氣的環境弄得輕皺眉心，躲在孔鬱身後小動作地掩鼻。
孔鬱向幾位微微點頭，對張總說：“張總，原來，你也在這裏。”
常偉河看到孔鬱和張總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哈哈笑著打圓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什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孔鬱不屑地瞥了一眼張總，對常偉河說：“常總，我們的方案是經過你同意的，為什麽突然反悔了呢？”
“唉！你那個方案有問題啊！剛才張總跟我說，與其弄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不如改修一個大型的遊泳池，把那些假山啊造景啊什麽的全都給去掉，換成一長排的吧台。”
孔鬱給魏海使了個眼色，魏海明白，立刻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放在地上，將圖紙平鋪在桌麵上。
孔鬱走上去研究著這張圖紙，手指放在常偉河剛才所說的那塊區域：“你說的，是這裏嗎？”
“不錯，正是這裏。”
一直沉寂的張總湊過來看了看孔鬱的圖紙，立刻發出誇張地歎息聲：“唉，好好的一個會所，怎麽被你搞的好像是森林一樣。”
孔鬱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向常偉河細細闡述自己的理念：“常總，當時您和我的設計師溝通的時候，就確認了這個主題。現在的會所並不算少，如果一個會所沒有自己的特色，怎麽能夠站穩腳跟？與其建好之後不斷的返修，還不如在一開始就讓別人印象深刻。這個道理，之前我們的魏設計師已經跟您溝通過了吧？”
常偉河沉吟著點頭。
張總一看氣氛不對，連忙道：“常總，話雖然如此，這個主題我沒意見，可是你看後麵的這一塊，遊泳池太小了點吧。”
孔鬱掃了他一眼，轉過頭喊道：“蘇綿。”
“在。”蘇綿連忙走上去，將一直抱在懷裏的東西拿出來。這是一些建築模型和一個底板。
孔鬱向大家操作。
“常總，你看，這個遊泳池和林景的比例原本是這樣的，基本上是一比一的比例，但是在林景中，又包含了休息區。我覺得這樣的設置已經是很合理的了，可是如果把林景去掉，換成吧台的話……”
孔鬱在底板上換了一個比原來的大了二分之一的遊泳池換上去，然後將周圍的林景撤掉，換上一排座椅。
“您真的覺得這個設計合理嗎？我在設計之初，已經充分利用了遊泳池的長度和寬度，擴大遊泳池的話，對於長度來說，基本沒有變化。雖然寬度有所增加，但是我覺得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反觀吧台區，則會顯得空曠。這樣的設計，雖然對於人多的時候來說會顯得很熱鬧，可是如果人少呢？效果會顯得寂寥。”
張總忍不住插嘴：“孔鬱，你在說什麽？常總的會所怎麽可能人少？”
孔鬱輕蔑一笑：“張總，常總要建的是高級會所，不是菜市場，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來消費的廉價酒吧。”
“你！”張總咬牙切齒地盯著孔鬱。
上一次商場的競爭案，他就敗在了孔鬱手裏，這一次好不容易托人聯係到了常總，沒想到他竟然又來搗亂。
常偉河默默地吸著雪茄，沒有答話。他對層峰的設計師報的價位，一開始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後來聽了張總可以省錢的設計案，又有點心動。可以省錢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所以他現在正處於糾結中。
是采用高價的設計方案，還是采用相對低價的設計方案呢？
孔鬱猜到他可能是擔心經費問題，對他說：“常總，或許您會一時覺得，修建大型遊泳池的經費會暫時小於造景經費。可是您想想，造景之後，會所內的空氣質量會提升不說，還會減去一部分空氣淨化的成本。而遊泳池的擴大，勢必會造成今後很多的後續問題。比如，時間、蓄水、保養、清潔、救生員等等。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成本很快會高出造景。”
孔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常偉河還是有些猶豫。
他本就是個喜歡玩樂的人，自然還是傾心於張總的設計方案，但是麵對孔鬱的說服，又搖搖不定。
“孔鬱啊，難道你就真的覺得張總的設計不可以嗎？你看這樣行不行，由我出錢，把你們兩個的想法結合一下。你就讓張總在你的設計上修改一下，這樣好不好？”
孔鬱靜靜地看著他，冷哼一聲，示意蘇綿和魏海把剛才的東西全都收起來，然後對常偉河說：“常老板如果還沒有考慮好的話，就恕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裏耗費時間了。層峰在業界的口碑想必您也清楚，我們的設計方案，沒有一個不在後來帶來了巨大的反響。我們層峰的設計，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畫蛇添足。”
孔鬱說完最後這句話，帶著與生俱來的強者氣息，毫不猶豫地走出了包房，蘇綿和魏海緊緊地跟上去，卻險險跟不上孔鬱的腳步。
蘇綿小跑著趕上去，氣喘籲籲地說：“孔總，難道就真的這樣走了嗎？你不怕這塊大蛋糕落到那個張總的手裏嗎？”
魏海也有點著急：“是啊，孔總。雖然常老板的要求確實很過分，可是我們剛進的那些材料……”
“你們不用擔心，這個常總的為人，我之前已經打聽過。他比較優柔寡斷，但是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顯出無與倫比的堅決。這個時候，他反而會覺得你是最好的。”
蘇綿看著孔鬱牛逼哄哄的樣子，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現在這麽說，要是到時候單子真的跑了，你就該哭了。”
孔鬱不悅地走過來，盯著她的眼睛：“你不信我？”
蘇綿伸出右手食指在他麵前晃了晃：“不信。”
孔鬱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那怎麽辦，要不要跟我打賭？不出兩天，這個常偉河肯定會主動聯係我們。”
“嗬，你憑什麽讓我跟你打賭啊。”她才沒有那麽傻呢，萬一那個常偉河真的腦子抽筋來找他了怎麽辦。
“就憑，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的人多了，為什麽要跟我打賭。魏海不也不相信你嗎？”蘇綿向魏海投去求助的目光。
魏海卻猶豫了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忙說：“蘇綿，你可不能這麽說。我一直都是相信孔總的，如果不是孔總的話，公司就不會有今天這麽輝煌的成就，我也不會成為一名光榮的設計師，可能也不會擁有現在的美好生活……”
沒想到魏海看上去是一副老實的模樣，說起奉承話來竟然一套一套的。
孔鬱滿意地點點頭，望向蘇綿：“怎麽樣，他好像並沒有不相信我。”
“你……你別靠得太近！”蘇綿一退再退，再往後走的話就要退到人家的包房裏了。
孔鬱這才停住腳步，勾起嘴角，將身子撤了回來。
他雙手插在口袋，對魏海說：“走吧，我請你們去吃大餐。”
“大……大餐？”魏海不敢置信地看著孔總，今天明明是遇到了競爭對手，應該很讓人頭疼才是。孔鬱竟然請他們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