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的領帶呢
他的手緊緊地抓住椅背,青筋暴起。
蘇綿怕他弄壞了家具,好心提醒:“孔總,這些家具還沒有開始使用,最好不要給它們留下什麽終生不滅的印記吧?”
孔鬱這才放開了手,可是卻不願意再看蘇綿,跟著導購小姐向前走去。
蘇綿在他背後得意地揚了揚眉,覺得真是解氣。
孔鬱剛才的好心情被她攪得一幹二淨。他沒有了半分挑下去的欲望。
他跟導購小姐匆匆寫了一個地址,說:“剛才說的東西送到這個地方。”
蘇綿有點好奇,不過是一個地址而已搞得這麽神秘。她踮起腳尖想看看孔鬱寫了什麽,可惜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
不知道這些家具是不是真的要搬到孔鬱家。
她突然開始心疼那張餐桌了。那張餐桌使用還不到兩年,就要被它的主人拋棄了。
蘇綿想了想,覺得做人還是不能這麽始亂終棄。在回程的路上,她突然問孔鬱:“孔總,你要是換新餐桌的話,以前的那張可不可以送給我啊?”
畢竟宿舍的那張桌子對於五個人來說有點小。
“你要它做什麽?”
“當然是要用啊。畢竟當時挑它時我也在場,算我們一起買的吧?你自作主張地將它換了,我也沒有意見,不過至於怎麽處置,總可以交給我了吧?”
“你要拉到哪裏去?”
“我的宿舍。”
“不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她竟然想和餘恩公用這張餐桌,沒門!
蘇綿瞥瞥嘴:“小氣。”
“沒錯,我就是小氣。”
說他小氣,他居然還厚臉皮的承認了。
蘇綿心有不滿,刻意跟他頂嘴:“所以你小氣到一聽要幫餘恩,就故意來差遣我對不對?”
“啊!”突然一個急刹車,蘇綿沒有坐好,整個人都衝到了前麵。
她的腦袋從孔鬱的臉旁掠過,馬上就要撞到車前玻璃的時候,被一張大手及時拉住。
蘇綿後怕地蜷在孔鬱身邊,半天才緩過神來。
“你……你刹車這麽急,是要撞死我啊?撞死了我,你還支使誰去啊?”
蘇綿心痛地揉著自己的小心髒,剛才那一下子簡直要把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孔鬱似乎也有幾分後怕,要不是他剛才及時出手,恐怕蘇綿的腦袋上至少要腫起一個大包。
看到蘇綿這副模樣,他又覺得好笑。而且,竟然真的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果然惹惱了蘇綿。
“好啊,你不道歉,還在這裏幸災樂禍!孔鬱,你不要太過分了!”
孔鬱的臉突然像川劇變臉一樣迅速恢複嚴肅:“你叫我什麽?”
“孔鬱!哦不,孔總……”
蘇綿差點忘了自己寄人籬下的現實。
孔鬱這才放過她。既然她整個人都已經衝到前麵來了,也就沒有再回去的必要了。
孔鬱幹脆把她從後車座裏撈到副駕駛上。蘇綿在他的懷裏就像一隻任人宰割的小雞一樣,輕而易舉就被提了過來。
人生第一次想要增肥。
孔鬱發動車子,一路回味著剛才的美好觸感,載著蘇綿回到了公司。
他暫時放過了蘇綿,讓她先去忙自己的工作,蘇綿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久,一個同事被孔鬱叫到了總裁辦公室。
那人很少會被總裁召見,今天突然被叫進去,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
他戰戰兢兢地走到孔鬱麵前,說:“孔總,您叫我?”
孔鬱眉頭緊鎖,一手托腮,一手轉著黑色簽字筆:“小徐啊,你很喜歡聽歌?”
“額……對不起孔總,我是覺得上班的時候聽一聽歌有時候也會提高……提高人的工作動力嘛。”
孔鬱向他擺擺手:“我問你,你有沒有聽過這首歌?”
“哪首?”
孔鬱努力回想著蘇綿在車上哼唱的那首,憑著記憶複製:“你像一陣風吹到我的世界,沒有征兆……帶給我的都是……浪漫……”
孔鬱哼完覺得不太像,又哼了一遍。就這樣在他的員工麵前哼了三四遍,然後問:“這首歌,你知道是什麽歌嗎?”
那個人遺憾地搖搖頭:“對不起孔總,我好像……沒聽過。可能是新歌吧,我回去幫您找找?”
孔鬱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連這首歌都沒聽過,還好意思在上班時候聽歌?”
“對不起!對不起孔總!”
“出去!”
看到男人灰頭灰臉地從總裁辦公室出來,大家都猜到了肯定是孔總又發飆了。
蘇綿不以為意,繼續整理著昨天開會的內容。
她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碼字,冷不防被人戳了一下。
蘇綿不耐地說:“陳佳別鬧。”
“嘿,怎麽了?我還不能跟你說話啦?”
陳佳不滿地盯著她的電腦屏幕:“哦,原來是大老板有任務啊,什麽時候交啊?”
蘇綿瞥了眼腕表,說:“十五分鍾之後。”
“夠嗆,那你繼續吧。”陳佳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蘇綿繼續馬不停蹄地碼字,忽然又被人在後麵拍了一下。她不耐地說:“陳佳你怎麽又來了,別鬧。”
肩膀上的那隻大手又拍了她兩下,她抖抖肩:“別鬧了,乖!”
身後的大手果然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又拍了兩下。
蘇綿這次真的不耐煩,將鍵盤一摔轉過身低吼:“你還讓不讓我打……孔總!”
沒想到剛才拍她的居然是孔鬱,蘇綿驚魂未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差點帶翻了椅子。陳佳一臉無辜地躲在一邊,不敢說話。
孔鬱歪著頭看著她:“你要打我?”
蘇綿連忙辯解:“不是,我是說我在打字。對了孔總,我這份會議記錄馬上就整理好,整理好後需要發到你的郵箱裏嗎?”
孔鬱將領口解開了一隻扣子,扯開領帶,露出若有若無的鎖骨。
“這些事等以後再做吧,剛才我不小心把筆墨濺到了領帶上,你幫我處理一下。”
他堂而皇之地將領帶交給了蘇綿。
蘇綿像捧哈達一樣捧著這條領帶,欲哭無淚。
這是讓她給他洗領帶嗎?好吧,她忍,誰讓她本來就是孔鬱的助理,而且又正有求於他呢?
陳佳隻能向蘇綿瞥去同情的目光,目送她走到了水房。
領帶上的筆墨很不易清洗,蘇綿洗了半天都沒有洗下來。
“這個孔鬱真是的,幹嘛要用質量那麽好的簽字筆啊,這可怎麽辦?”
她靈機一動,掏出手機百度一番:如何去掉領帶上的筆墨汙漬。
她認真地盯著搜到的答案念起來:“肥皂,草酸溶液,洗滌劑……肥皂已經用過了,不管用。洗滌劑還要跑到餐廳。草酸溶液的話,衛生間裏好像就有啊。”
說幹就幹,她拎著領帶跑到了衛生間,果然在牆角找到了一瓶打掃廁所用的草酸溶液。
聽說這東西很有腐蝕性,蘇綿還特意找了副手套帶上,將草酸溶液倒在盆子裏,又把領帶浸泡進去。
草酸外麵的說明上寫著浸泡10到15分鍾,蘇綿就把這個領帶放在水房,回到座位上寫會議記錄。
10分鍾後,回憶記錄寫完了,她將文件發到了孔鬱的郵箱裏,然後去水房裏看孔鬱的領帶。
不看不知道,一看傻了眼。
領帶上的墨漬是去掉了,但是整條領帶的顏色卻削弱了一個色度!草酸把領帶上的顏色都給腐蝕掉了!
孔鬱的電腦上突然傳來“叮——”的一聲。
這是接收文件的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提示,是蘇綿發過來的會議記錄。
還有時間寫會議記錄,難道還沒有把領帶處理好嗎?待會兒有一個客戶要來,否則他也不會把這種工作交給她。
孔鬱按了桌上的那部電話:“蘇綿,到我辦公室裏來。”
半分鍾過去了,一分鍾過去了……沒有動靜。
孔鬱拉開門走了出去。
蘇綿並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問向旁邊的陳佳:“蘇綿呢?”
陳佳說:“她好像在水房清洗您的領帶。”
還挺聽話。
上次她給他洗衣服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們倆個人對家務都不是特別的在行,所以洗衣服刷碗這種事要麽是交給機器,要麽是交給保潔阿姨。
孔鬱突然對蘇綿洗領帶的樣子好奇起來,默默走向水房。
蘇綿在水房裏麵忙的不可開交。她先將草酸倒掉,迅速清理犯罪現場。然後又用清水不斷地洗滌領帶,可是領帶的顏色卻越變越淺了。
“呀!怎麽會這樣!”蘇綿急的滿頭冒汗。“要是讓孔鬱知道了,還不得殺了我?”
孔鬱剛走到水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嘀嘀咕咕。
“不能被我知道什麽?”
身後傳來的聲音像羅刹鬼一樣可怕,蘇綿的整個身子都停滯住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最近怎麽這麽點背。
孔鬱見她紋絲不動,慢慢走過去。她手邊放著一個盆子,盆子裏麵就應該是他的領帶嘍?
蘇綿見他走過來,用身體擋住盆子。
孔鬱發現了一絲異樣,將她推到一邊,望向水盆。水盆裏隻有一盆無辜的清水,在微微蕩漾。
“我的領帶呢?”
蘇綿結結巴巴:“啊,這個……領帶已經洗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