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武白 第46章 上山
周末，雲海山下起了綿綿細雨，山下田野籠罩在朦朧的煙雨之中。
秋風漸漸冷了，吹得人一陣哆嗦。
一到周末戰放就想上山，冥冥中感覺雲海崖在召喚自己，還有山上那個小姑娘也盼著自己，不上山不行。
但魯慧特別囑咐了戰放不準上山，戰放隻得撒個謊，說自己跟朋友去鎮上玩，中午不回家吃飯，晚上回。
下過雨，山路濕滑，攀登困難，途中戰放摔了一跤，蹭破了皮，留了些血。
到了凝婆家，簡單處理傷口後戰放便要去崖上修煉，哄著凝萻自己玩會兒，凝萻好不容易盼來他，哪裏肯放過他？
“不要嘛，我要跟你一起。”
“不行，修煉的時候是不能有人打擾的，你在崖上玩，我怎麽能專心練功呢？”
凝萻拉著戰放的胳膊，左搖右擺地央求道“我不玩兒，我也要修煉，我們一起修煉好不好？”
凝婆舒服躺在二樓觀景陽台上的沙發上，抿了口熱茶道“你沒來時，她天天盼你，既來了，可休想甩得開她。你可放心帶她去，她是懂規矩的。”
既然凝婆都開口了，戰放也隻好依了她。
凝萻頓時蹦噠起來，路上戰放問起她“凝萻，你的內功練到第幾層蘊了？”
“我練到第16層蘊了呀！”
戰放一驚“什麽！你都練到16層了？你才十一歲啊，三年時間就結了16層蘊？”
“好像有五年了，我是六歲開始練的。”
“那麽早！”戰放一陣唏噓，六歲入武太早了，一般都是八歲入武開始修煉內功。年紀太小，頭腦懵懂，練內功容易走火。
戰放憐惜地摸摸她的腦瓜，心疼她跟著凝婆在這幫人看守山頭，與世隔絕沒有玩伴不說，還那麽小就被督促練功，真是可憐了她。
兩人來到崖上，各自找塊地，盤腿打坐。
凝萻坐下來倒是有模有樣，一點不馬虎，像個修煉之人。
戰放依然嚐試激活內功，這一次還是前兩天的問題，他丹田引出來的炁流到了璿璣穴就被璿璣內丹給吸納進去，再也出不來，而璿璣引出來的炁流也是一樣，被丹田內丹吸進去就出不來。
根據筆記中的記載，內炁過丹需要用炁建一座抗引力炁拱，這樣炁流就不會因受到內丹的吸力而斷在丹巢裏。
抗引力炁拱的結構戰放已經明白，不過難點在於他的炁流量根本不足以讓他建造那樣一座炁拱，他試圖增大炁流量，可是他的經脈同時容納兩股炁流本身就很吃力，還要繼續增加流量幾乎是不可能。
隻練了兩個小時，戰放丹田與璿璣之間的經脈便已經疲倦不堪，再練下去已經沒有精力再讓兩股炁流保持獨立不碰撞。
戰放退出神識狀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頭上光線暗淡，抬頭一看，一把雨傘橫在頭頂。
原來雨下得大了些，凝萻在給他撐傘。
“哥哥，你醒啦，練完了嗎？我們可以玩了嗎？”凝萻激動地問。
戰放看她這麽懂事的份上，也不忍心拒絕她，但聽到她說要去蕩秋千，便頭皮發麻。
凝萻說的秋千不是一般的秋千。
在雲海崖下麵的一處斷崖邊上生長著一棵巨大的迎風柏，凝婆為女兒在這棵樹上搭建了一個懸崖秋千，秋千長二十米，且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下方是一百多米高的懸崖。
戰放最怕玩這個，每次坐上去都心驚膽戰。
當他問起凝婆為什麽要給凝萻做這麽危險的秋千時，凝婆說
老鷹不在懸崖邊築巢，雛鳥如何能成長為最優秀的空中獵手？對高空沒有敬畏和喜愛的人永遠也學不會最上乘的輕功。
戰放覺得她說得有理，難怪凝萻小小年紀的輕功了得。
凝婆對戰放的雙內丹是有好奇之心的，問他練得如何，戰放直道經脈吃不消，即便他有吃過滋補筋脈的東西，效果也並不明顯。
凝婆了然點頭，並未給出什麽建議。
飯前凝婆依舊叫戰放幫忙打下手，她從冰櫃裏拿出一把青菜讓戰放清洗。
“這是什麽菜？我怎麽從沒見過”戰放觀察著那把特別的青菜，杆莖金黃，小拇指粗細，葉片呈貝殼狀，碧透如翡翠。
他把菜拿到鼻前聞了聞，聞到一股十分好聞的清香。
凝萻挽著袖子，坐在一根小板凳上，清洗著麵前水盆裏的果子，望了眼戰放手裏，道“那個是純陽草。”
戰放在學校上過草藥學，純陽草的大名他當然聽過，那是一種極其珍貴的靈草，是強筋健脈、滋補肌理的奇藥，很貴，十金一株。
戰放手裏的青菜少說也有二三十株，如果是純陽草，豈不是價值兩三百金，怎麽可能呢？
“你小孩子認得什麽是純陽草麽？”
凝萻也不很確定地道“感覺有點像！”
凝婆道“這是野菜，這山裏到處都是！”
即便是野菜，戰放也期待著這菜烹煮出來是何滋味，就在一旁看著凝婆操作。
她將菜放進沸水裏焯了三下，接著放進熱油裏燙了五秒，這就裝盤，淋上一些魚湯醬汁，這就算完成了。
開反後戰放細細品嚐，那菜吃起來很有嚼勁，像牛筋一樣q彈，感覺就像吃肉一樣，但滿口的異香還是能感覺到它是植物。
戰放跟魯慧說了晚上回，不能在山上逗留太久。
可他一說要走，凝萻小嘴一嘟，就哭了起來。
戰放在凝萻麵前蹲下，端著她瘦小的雙肩，關切道“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哥哥，你不要走”凝萻小臉上淌著兩行淚“你走了又沒有人陪我玩了，你不要走啦。”
“哭什麽，這就舍不得了？我走你都沒這麽哭過”凝婆喝止道“不準哭！”
凝萻嚇得一哆嗦，眼淚不停地流，嘴巴卻緊緊閉著不敢出聲，樣子可憐得緊。
戰放一陣心疼，隻覺這丫頭比自己以前還可憐，自己好歹有個姐姐疼，好歹有一些朋友可以玩耍，這丫頭卻什麽也沒有，當真是比自己還可憐。
好聲好氣地哄道“今天不回去不行，這樣吧，哥哥明天再上來看你，不要哭哈，聽話，哭就不乖了！”
“真的嗎？”
“真的，我明天一定來。”
凝萻轉而笑了起來，雙臂勾住戰放的脖子，擁住他道“最喜歡哥哥了！”
戰放一陣無奈，心裏納悶我有這麽討小孩子喜歡嗎？
當晚回家，戰放依然沒忘了睡前修煉，可練完之後感覺渾身燥熱，無法入睡。即便不蓋被子，一躺下就開始流汗，洗了兩次冷水澡，才終於涼快下來。
翌日一早，戰放醒來便覺神清氣爽，精力格外充沛，身體完全沒有早起的那種懶懶狀態，肌肉裏似乎蓄滿了力量等待釋放。
“真是奇怪，今天感覺怎麽這麽好？”戰放舒展著筋骨“不行，我得去晨跑，釋放一下。”
天氣轉晴，習武之人都有早起晨練的習慣。
戰放在公路上晨跑，遇見同村的老少，免不了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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