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第二手
在眾人詫異目光集中的地方，是以芝靜為中心的巨大靈力漩渦。這裏的靈力一經爆發出來，頓時將不少還在戰鬥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那是……幹什麽？”
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那些人光憑想象力也無法推測出芝靜現在所在做的事情，隻是那駭人的宛若要將所有人都吞噬進去的漩渦光是遠遠的看上一眼，都會本能地做出遠離它的舉動。
“她在訂契約？”不知為何，沒有聽懂古文的秀靈卻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訂契約？”沐上語疑惑地重複著。
“嗯。”似乎是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秀靈點了點頭，看向芝靜的神色中多了一份嚴肅。“我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這種古老的訂契約的方式。”
“在很久以前的時候，妖神和人類之間的高等契約還存在的很普遍的時候，就存在有過用靈契者自身的血液直接召喚妖神，簽訂高等契約的做法。”
“隻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不僅僅是妖神自身不願意與人類再簽訂高等契約，更多的是，這種直接與靈界的妖神簽訂高等契約的方法已經失傳了。”
“如今看來，果然還是和那首古文歌有關。”
要說芝靜身上有什麽過人之處，除去沾酒就愛發酒瘋這一點以外，恐怕就隻有會古文這一點了。
而關於這一切的源頭——那首古文歌，到目前為止，在場所有人所了解到的信息也都差不多止步於它會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帶來一些特殊的力量而已。
比如雪懿就是因為會運用一些這首古文歌裏麵的力量，才將芝靜從死神手裏換了回來。
更多的，至於這首歌背後的故事，恐怕除了某個人以外也沒人有閑心和時間去挖掘這個東西。
看著芝靜這一次簽訂契約引起了如此大的動靜，就連作為一切的主謀的張凡，也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汗。
這個動靜，都能比得上當初自己和柒霖簽訂契約了。
不，說不定比那個還恐怖。
“哦？你就這樣看著？”發現作為臨時盟友的沐上語和秀靈隻是凝視著這一切的發生，洛基饒有興趣道。“等會兒她變強了，棘手的可就是我們了。”
仿佛是被洛基一語點醒，沐上語愣了一瞬，繼而便迅速將目光移到了已經成型的靈力漩渦上。
“恐怕，已經晚了。”
口中喃喃地說著自話，當他們看清那一霎那亮起的魔法陣的顏色時，神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嗡-——
伴隨著朦朧的霧氣彌漫開來的，還有一陣仿佛直接從人的內心處回蕩響起的嗡鳴。漫天蒼白的顏色頓時被魔法陣中蕩漾出的顏色侵染，讓原本就不算亮堂的天空頓時蒙上了一層靜謐的色彩。
“紫…是紫品妖神！！”
這句話，無論放在哪種場合，都絕對是不亞於“出現黑品妖神了”令人震驚程度的存在。
畢竟那種隻存在於書本和傳說中的黑品妖神，並不是哪個人都有福氣親眼看到一兩個的。就更不用說和黑品妖神簽訂契約了。
所以紫品妖神，某種程度上說，才是凡人們口中最頂尖的存在。
就連整個正冠盟上下，已知的也就隻有宥一個人擁有紫品妖神而已。至於張凡，到現在為止也隻是知道他父親的妖神是紫品妖神，其他身邊的人還真沒幾個擁有紫品妖神的。
所以說，這次就算是張凡，也足足地震驚了下。
雖然早知道那個人給芝靜安排的第二妖神不會差，但沒想到居然是紫……
正當張凡一邊吐槽著一邊咽下嫉妒的唾液時，其中浮現的人影卻讓他逐漸瞪大了眼睛。
似乎是並不準備賺足眼球，魔法陣中浮現的人影出其意料的比場地中央那個還在和黑品妖神簽訂契約的人快上不知道多少倍。就仿佛是早已經提前預演好多遍，這會兒一上正式演出，立馬就能做出最正確的回應。
不過……
“立七門？？？”
如果張凡沒記錯的話，他確實是叫這個名字沒錯了。
那從紫色魔法陣中走出的，吸引了萬千注意於一身的，正是張凡在靈界的時候保護過他的立七門。
他寬碩的肩膀將原本還算寬鬆的衣服撐得筆直，就仿佛是天生的衣架子一般。挺拔的身材讓張凡下意識地想起了“型男”兩個字。再配上他淩冽的眼神和如劍鋒一樣的眉宇，周身肉眼看不見的靈力自然地形成劍氣，簇擁著如同萬劍之神的他——光是出場這種氣勢，恐怕都會嚇退好一些膽小怯戰的人。
這家夥之前不是隻有棕品的麽？什麽時候升為紫品了？而且居然又一次被安排到了離自己這麽近的位置？
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靈界的某個大人物盯上了。
出於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原因。
張凡滿腦子疑惑，不過眼下也不是合適問出口的場合。
立七門自然也一眼就看見了張凡，但他卻不意外，直接將視線鎖定在了一手還在淌著血的芝靜。微蹙眉，手一招，也不見他到底做了什麽，芝靜手上那倒傷口便迅速愈合了。
“屬下立七門，芝靜大人，有事請吩咐。”
如同麵對他的上級一樣，這人躬身恭敬道。
芝靜此時陷入了某種不可言的狀態，就連眉宇之間都仿佛多了一道刺人的劍氣。
“攔下他們。”
對於自己的新身份，芝靜就仿佛未曾察覺就適應了，眉頭微皺，五指一動，那已經牢牢嵌入石板之中的大刀便宛若被賦予了生命一樣，自己飛了起來，鑽入了芝靜的手中。
“是。”
主仆兩人都言簡意賅地交換了意見，當立七門轉身麵對沐上語幾人的一瞬間，恭敬的姿態頓時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衝天的劍意！
就如同一把，打磨了多年的，時隔多年再次出鞘的絕世寶劍！
“凡哥……四妹她，是不是也受到妖神影響了？”看見芝靜的狀態，黎言有些擔憂道。“還有，隻靠這麽什麽突然冒出來的妖神，沒問題吧？”
確實，妖神的能力越大，靈契者所受到影響的可能性就越大，這是理論上成立的。
而現在突然平添了幾分英氣的芝靜，多半是受到首次出場的立七門的影響了。
“沒事。”
兩個字回應了黎言的擔心，張凡心裏忽而稍微鬆了口氣。
既然是立七門來了，那自己確實也不必這麽擔心了。
他可是在靈界見識過的，這個立七門全力爆發起來，氣勢絲毫不屬於柒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說他比柒霖更強，也不為過。
那一招螺旋劍氣將對方直接大卸八塊的場景，張凡至今都還能清楚地回想起。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張凡完全放下心。
“最重要的是。”
張凡微微頷首，示意黎言自己看過去。
“他們之間的契約，可是……”
“高等契約。”洛基也察覺到了這次對手的棘手，於是不爽地“嘖”了一聲。“據說能讓妖神隨時百分百發揮自己實力的契約，還不會給契約主帶去多大的負擔。”
一個能夠隨時全力出手的紫品妖神，恐怖程度已經堪比宥所擁有的被神器承認了的紫品妖神了。
沐上語也意識到了這次對手的麻煩程度，瞳孔微微一縮。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不能完全發揮他第二妖神，也就是棕品妖神的全部實力。
然而對方這樣突然冒出來一個可以完全爆發的紫品妖神。
兩者之間的差距，可想而知了。
“哈，既然這樣，我可就放心大膽地去打了！”得到張凡肯定的回複，黎言頓時放下了心，一臉自信地拍了拍結實的胸肌。“放心，我肯定不讓非哥他們靠過來半步。”
“嗯，拜托你們了。”
這一次張凡沒有出言打擊黎言，而是又看了一眼芝靜，後者同樣點頭給予他回應侯，張凡才又後退幾步，給他們讓開空間，一直退到了靈力屏障的邊緣才停下。
所以，這邊的戰局暫時是解決了。
不作為參戰者，張凡第一時間關心的依舊是和南之介簽訂契約的休汝。
就在剛剛立七門出場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一分多鍾。
算下來，距離契約結束還有大概六分鍾左右嗎？
直到現在為止，整個會議，或許說是戰局，都還在按照張凡所預料的方向發展。也就是說，沒有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因素。
按照這個情況下去，就等最後休汝和南之介契約即將完成的那一刻就行了。
不出所料的，不遠處的宥依舊不時會警惕地看一眼張凡這邊，雖然都會被張凡以皮笑肉不笑的“剪刀手”像拍照一樣地回應，但宥依舊沒有放下對張凡的防備。
沒辦法，這次張凡直到現在為止所做的行為都太違背常理了。
按照這個小子過去的行為來看，這個時候不應該大喊著休汝的名字，然後瘋了一樣地要突破這層靈力屏障才算正常麽？
隻是，他現在不但不想突破靈力屏障，甚至還在幫自己這邊的人抵禦其他人的入侵。
這種事情，隻要稍微動點腦子，都會發現實在是……太可疑了。
“……”
越是將視線集中到張凡身上，宥的神色便會變得愈發難看。
嗯？
突然想起了什麽，宥抬了抬眉，眼神終於從張凡身上挪開了一會兒，看向了一個不起眼的黑暗角落。
……嗬。
宥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或許是因為和南之介待在一起太久的緣故，他如此笑著，竟和南之介有幾分神韻。
“證明你自己的機會，就在眼前。”
“要怎麽證明，就看你自己的了。”
徑直將話語通過靈力傳入了角落中，那裏，一直從開會到現在就沒有動過的，甚至沒有引起過任何人注意的一個人，終於睜開了一直閉合的雙目。
“……是。”
一股殺氣，陡然鎖定了還在觀察戰局的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