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淤泥之中，無人清白
塔亞王國，靈會。
“秀靈，別怕，那群混蛋敢再來找你，我們姐妹幾個絕對繞不了他！”雲霄義憤填膺地揮舞著小拳頭。“不就是個國王嗎？我們靈會的人難道還怕……”
“雲霄。”
秀靈及時喝止住了雲霄的胡言亂語，環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確認沒人聽到雲霄的話，隻是眉間的憂慮依存。
在為母親掃墓的那一天，靈會的高層就曾經找過她，原因就是當今國王爾西斯對她有意思，而且還和靈會高層達成了某種協議，想要迎娶秀靈。
這幾個月，秀靈都在用行動反抗著這種安排。
爾西斯曾親自降低身份，來靈會迎接秀靈，結果等到的隻是她的冷漠臉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堅定態度，任由爾西斯如何上前拉她，她不反抗，卻也不跟著走。可謂是掃盡了爾西斯的麵子。
秀靈也因此受到了靈會高層的一頓臭罵。
原本在靈會關係網還算廣的秀靈，也幾乎是在事發後的第一時間就被搖擺不定的同僚們“觀望”著孤立了。
現在也隻有雲霄這種性格無法無天的丫頭敢明目張膽地支持秀靈。
“我們靈會那群老頭子也是老糊塗了，居然敢摻和王國內部的事，靈契者和普通人結婚這種事，別人不清楚，他們還不清楚嗎？”
雲霄在被秀靈喝止後，還是忍不住一手拍著桌子，看那樣子，簡直比秀靈還氣憤。
“這群糟老頭子，真是壞的很。”
“……”
陷入沉思的秀靈這一次沒有再止住雲霄大逆不道的語言，黛眉微蹙。
這件事，靈會的高層其實心思已經很明朗了。
既然知道讓靈契者進入王室是忤逆天下人意願的事，他們依舊選擇不斷地勸自己順從安排，無非就是爾西斯許諾了他們巨大的好處。
甚至可能是讓他們進入貴族，成為第一批擁有貴族特權的靈契者。
畢竟連國王都要娶靈契者妻子，貴族有靈契者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雖然爾西斯的行為遭到了人民的非議，王室貴族裏麵絕大多數人對這件事也持有堅決的反對態度，但爾西斯卻因為有了靈會支持的底氣，力排眾議，一意孤行。
至於其中有沒有其他勢力作梗，就不得而知了。
一時間王國上下局勢動蕩，民心惶惶。
許久，想通了這一切，秀靈美目之中黯然流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將秀靈的神態盡收眼底，雲霄眉頭一緊，就欲還說什麽，突然有人叫住了秀靈。
“秀靈，你的任務。”那人將信紙遞給了坐在靈會大廳角落裏的秀靈。“副會長親自安排的。”
任務？
“靠，什麽任務，我看他就是想讓國王那個臭小……”
“雲霄。”
“……”
覺得自己的話語確實過激了，雲霄撇了撇嘴，趕緊停住了嘴。
在秀靈麵前這麽說不要緊，但是如果傳入貴族耳中的話，即使雲霄是身為靈會的人，也依舊難逃厄運。
接過信紙，朝傳話的人點了點頭，待得對方離開後，秀靈才展開信紙，靈力緩緩注入。
這種形式的任務倒是不怕別人知曉內容，隻有擁有製定靈力的人與信紙發生反應後，字跡才會浮現。
不過缺點就是需要提前備份對方靈力，製作手續十分複雜，一般隻有各大組織安排極其隱秘的任務時才會用到。
看清信紙上的字，秀靈沉默了會兒。
“我看看我看看，它說什麽？”雖然知道自己看不見，雲霄還是湊了過去。“是不是又是那個臭屁鬼找你？”
“……不是。”
冰屑迅速從玉指蔓延整張信紙，繼而破碎成無數肉眼難見的小碎片，飄散在空中。
“是任務。”秀靈起身，神色上看不出有什麽變化。“雲霄，這幾天你待在家裏，別惹麻煩。”
“欸——？這種緊要關頭他們居然還安排你去執行任務？”雲霄滿臉寫著不相信。“這不會是個陷阱吧？那群老頭子和國王聯合起來騙你之類的。”
“不會的。”
秀靈淡然笑著，一手輕撫雲霄的小腦袋。
“雖然我們靈會實力已大不如以前，但它也不會輕易淪為權力的工具。”
“……這種事你居然都能看開，該說是身為靈會第一天才的覺悟嗎？還是隻能說明是我太幼稚了？”雲霄無奈地歎了口氣，無趣地踢動著雙腿。“如果我也有紅品妖神的話，說不定就能幫的上你些什麽了。”
秀靈聞言，突然輕躬下身，和抬頭的雲霄對視上。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秀靈平日都隻會流露出冷漠神情的臉上徐徐展露微笑。“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解決好了。”
“……哦。”
同樣身為女人，這麽近距離下，秀靈絕美容顏上露出罕見的笑容，竟讓雲霄看呆了一瞬。
秀靈又輕輕笑了笑，繼而起身向大廳外走去。
她走過的一路上都受到無數人的注視，還有不少原本受過秀靈幫助的女性在看到秀靈走過後，也紛紛後退，掩嘴互相低聲議論著什麽。
秀靈卻並不在意，漠然地直視著前方，一直到走出大門，大廳裏的人才宛若炸開了鍋似的，議論聲陡然爆發。
“這女人，平時對咱們還挺好的，真看不出來暗地裏居然敢勾引國王，嘖嘖嘖，真是表麵一套，背麵一套。”
“就是，要不是通過這件事看清了她的真實麵目，我們還真得一直被她蒙在鼓裏。”
“我看啊，平時她隻對我們女人好，就隻是假裝高冷而已，表麵對男人冷漠，背地裏指不定有幾個男人……”
啪！
五根手指的紅色印記恥辱地顯現在臉上。
“操！誰打老娘！？”
雲霄怒不可遏地死死盯著剛剛說話的女人們，身體都因為氣憤而忍不住顫抖起來，就連呼吸都變得不穩定。
“你再說她試試？”雲霄的怒目中泛起了點點水幕，就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敢威脅老娘？還真是物以類聚，靈會怎麽會有你們這種婊.子……”
啪！
這一次的耳光比第一次更為清脆響亮。
“秀靈她…真是瞎了眼，平時才會那麽保護你們……”
雲霄一邊咬牙切齒地咒罵著，眼淚卻搶先一步不爭氣地掉落，伴隨著哽咽的聲音，“啪嗒”一聲浸濕衣物上。
“明明秀靈她…是那麽溫柔的女孩子……”
“……操！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你怎麽做人！”
“居然敢欺負我們姐妹？死丫頭，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啊！？”
“給我把她扒光了扔街上！”
原本注意力還在遠去的秀靈身上的靈契者們，頓時被大廳內的混亂吸引了視線，當看清雲霄被眾多女人拉扯著圍攻時，臉上都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有同情，有嘲笑，更多的是看好戲的。
然而沒有一人願意上前。
“不準你們說秀靈！不準說！”
被圍攻的雲霄宛若發瘋了一般，瘋狂地撲向為首的女人，其瘋狂的勢頭竟讓被抽耳光的女人一時間都心生懼意。
隻是在這麽三四人的圍攻下，雲霄終究還隻是勢單力薄，身上的衣料在女人們的撕扯下越來越少，圍觀的人群不僅沒有阻止，看見這一幕後甚至還有不少人饒有興趣地笑著，拍手呐喊助威。
“這女孩子也太可憐了吧….……”
“切，她自己先找茬的，到這種地步，也隻是她自取其辱。而且在這種關頭還和秀靈來往這麽密切，這不是找死麽？”
“嘖嘖嘖，女人發起瘋來，還真沒我們男人什麽事。”
“哎……”
淚眼模糊之下，雲霄隻能聽見周圍一片亂哄哄的，有人在拽著她的衣服，拽著她的頭發。
餘光瞥見圍觀叫好的群眾，雲霄愣住了，繼而最後一絲恐懼也被憤怒替代。
這就是她拚命保護的靈會？
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奮力守護的人？
這麵孔真醜惡！他們和逼她去討好國王的那群老不死有什麽區別！？
這群人，都是罪人！！
心中的憤怒驅使著她死死地掐住一個女人的脖子，已經被疼痛刺激地快要失去理智，她仿佛就要置對方於死地！
地上已經開始滴落了撕扯和打鬥的血跡。
“操！臭婊.子…鬆手！”被雲霄掐得快要窒息，女人斷續地咒罵道。
“罪人！你們都是罪人！罪人都該死！！”
身上的疼痛化作暴怒的源泉，給雲霄提供著拚命戰鬥而不倒下的力量。
“你們不配被她保護！哈！你們不配！！”
全然沒有察覺衣料已經被撕扯地少的可憐，在這暴走狀態下，她的羞恥心也已經被憤怒掩蓋了，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然而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她身上清晰可辨的血爪印。
“把她丟到大街上去！”
指甲被鮮血染紅，成為她們戰鬥的光榮印記，女人們大喊著，手忙腳亂地將雲霄控製住，其中還有人伸手就欲將雲霄身上最後的遮羞布扯掉。
圍觀者們紛紛叫好，甚至還有不少人奮力睜大了眼睛，屏息凝神，堅決不想錯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幕。
“到此為止了。”
刷刷刷刷刷！
金色長劍陡然從天而降，帶著淩厲的風勢，從女人們的臉前擦過，宛若切豆腐一般落入地麵。
“啊——！”
被突如其來的致命威脅嚇到，托住雲霄四肢的女人們驚恐地鬆開了手，任由她跌落在地上。
“……？”
同樣被長劍的突然降臨震驚到，雲霄愣了下，怔怔地抬起頭。
一名金發少年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輕蹲下，將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你沒事吧？”
“……”
他的微笑是那麽溫柔，金色眼眸和他的發色一樣，充滿聖潔的氣息，俊秀的臉龐恰好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身上的氣息幹淨地宛若清晨的陽光。
“……抱歉，等我一下。”
他微笑著，起身又和周圍的女人們說著什麽，雲霄沒聽清。
似乎是畏懼少年的恐怖實力，那群女人在認出他的身份後，嘴裏雖然在不停咒罵著，身體卻還是很誠實地後退了。
甚至一時間都忘了把差點被雲霄掐死的女人拉起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少年再次輕蹲下身，輕聲道。
“……不用了。”雲霄突然垂下了頭，聲音低沉，拉緊了外套，踉蹌著往外走去。
身後偶爾滴落一兩滴鮮血，為她的離開留下痕跡。
“我送你回去吧，不然剛剛的女士們來找你麻煩就不好了。”
少年收起長劍，迅速攔在了雲霄身前，禮貌地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耳上，避免從他這個角度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放心，我不會對你心懷歹意的。”
他微笑著。
“……”
“你叫什麽名字？”
突然覺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雲霄卻一時間記不起他的名字。
“鄙人洛亞，請多指教。”
少年禮貌地笑答。
——
長期摸魚的禿頭還是心裏有愧，於是一章還是盡量多碼點。
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前幾天是感冒了頭疼，有點發燒的意思），這周過完應該就差不多會完全恢複了。
嗯，應該。（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