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他會回來，他不會回來
“真的沒事了？”
見已經到了自己家門口，小雪還是有些狐疑地看了張凡一眼。
“嗯，沒事了。”張凡笑著點了點頭。“如果都這樣了我還跳下去，也太不給那些人麵子了吧？”
“而且校花都大半夜洗完澡了還專門出來找一個不知道底細的男人，那我也沒理由再不好好活下去了。”
“……原來你這麽油嘴滑舌的啊。”
發現張凡無形間話都多了，小雪打量著張凡的表情，半晌，才又輕輕笑了。
“其實你笑起來還蠻好看的，要是到我們學校去，說不定就是校草了哦？”
“你們學校男生這麽少的嗎？”張凡故作思索地挑眉，繼而又一臉明悟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校花長這麽漂亮，到現在還是單身。”
“你再一口一個校花我就生氣了哦？”
“欸欸欸，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看著張凡不正經地笑著，小雪竟也跟著輕笑了一聲。
“好了，逗你的。”
小雪轉身向房門走去，張凡便隻是目送著她離開，一收頷便觸碰到了溫暖的毛線。
“……”
“那我回……”
呃？
絲毫沒有察覺張凡什麽時候跟了上來，小雪一回頭便和他對視上了。
相比於最開始見麵的時候，他的眼角柔和了不少，臉上的淺淺笑意帶著些陽光的意味，一雙黑眸深邃如止水，仿佛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要將整個人都吸進去。
“……”
“好了。”
“…….”
“小雪？”看著小雪仿佛呆住了，張凡在她麵前揮了揮手。
“嗯？”
“我有那麽好看？”看著小雪慌忙回過神，張凡好笑道。“還是你喜歡這種邋裏邋遢的風格的？”
“沒有！”
這才反應過來張凡是把圍巾還給了自己，小雪頓時紅了臉，將圍巾往上拉了一下，遮住了嘴。
……不過他身上怎麽這麽暖和。
圍巾上的陣陣暖意傳來，讓小雪的神思稍微飄忽了下。
“好了，你趕緊回去吧。”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一點二十二，見小雪又呆住了，張凡笑著提醒道。“不然你父親得擔心了。”
“這一個月多謝照顧了，幫我給叔也說一聲。”
“嗯，不謝……”
嗯？
疑惑地看著張凡的笑容，小雪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不對。
“你要走了？”
“嗯。”張凡沒有掩飾，釋然地笑著，眼中有著堅定之色。“不然你今晚的安慰可不就成對牛彈琴了？”
“可不能辜負了你這份心意才是啊，對吧？”
“……”
“小雪？”
“呃？嗯，嗯嗯，是啊。”
小雪回過神，一手調整著圍巾的位置，另一手則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笑道。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好像還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吧？既然你要走了，留個聯係方式怎麽樣？萬一你又被甩了心情不好，還有個人勸你不要輕生哦？”
“……”
“……”
“……我開個玩笑，你不會當真了吧？”
見張凡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小雪拿著亮屏的手機在張凡麵前晃了晃。
張凡微微皺眉，似乎在想什麽。
半晌，在小雪擔心的目光中，張凡麵色凝重，才終於憋出了一句話。
“我手機沒卡。”
“……”
小雪愣住了。
沒有蟲鳴的寂靜氛圍將兩人包圍，孤月的光輝灑在地上，卻隻能讓人勉強看清眼前的事物。
……
沒有觸碰，手機自動黑屏了。
“……”
“既然這樣，那也就沒辦法了啊。”小雪無奈地笑著收回了手機，以一副看“異人”的樣子看著張凡，有些好笑道。“那就希望張大忙人回來後，有空來光顧下小店囉？”
“嗯。”
張凡也不介意小雪的調侃，微笑著點了點頭。
“進去吧，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將鑰匙插進門孔，輕輕一轉，門鎖便被打開了。
回過頭，張凡依舊站在原地，當他迎上自己的目光時，臉上又露出了笑顏，並且揮了揮手。
“晚安。”
小雪輕笑著歪了歪頭。
“嗯，晚安。”
沒有一絲聲響，裏麵的燈光透出的縫隙逐漸變小，到完全消失的時候，“哢”的一聲，門鎖便輕輕鎖上了。
揮手的動作停止，張凡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站在原地定了一會兒。
沒有聲響。
“……”
“多謝了。”
最後看了一眼依舊沒有動靜的房門，張凡一手安撫著莫名躁動起來的始王，轉身離去。
月光下，邋遢的少年撓了撓頭，繼而又仿佛有些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最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
負手背靠在門上，小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半晌，拉了拉圍巾，換好鞋，向裏屋走去。
“不客氣。”
……
天璋，後山。
“凡哥沒有回來的第三十三天，想他。”
“黎言你小子不是有靜兒了嗎？怎麽一提到小凡子就跟個女人似的。”
看著坐在斜前方，一邊幽怨地扯著花瓣，一邊嘴裏念叨著“他會回來，他不會回來”的糙漢子，林啟哭笑不得道。
“你不會想腳踏兩條船吧？”
“靠，非哥你也太絕情了吧？”突然扔掉了手中的花，黎言一臉嚴肅地瞪眼道。“凡哥那天的狀態你可是也看到了，我是從來沒看到過他消沉成那樣子的，而且這一走了無音樂的又是一個多月，你難道不擔心？”
“對吧？無心。”
“對。”無心用力地點了點頭。
“是了無音訊吧？”芝靜歪了歪頭。
“欸，都差不多。”
汗顏地一手將黎言壓下坐了回去，林啟似乎想起了什麽，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擔憂之色，看向遠處的天璋本部城。
確實，雖然張凡的父親回來了，但無論是張彰的叛變，還是休汝被正冠盟帶走的事情，對他無一不是致命的打擊。
林啟甚至想過，如果換作是自己的話，估計早就崩潰了。
“不過沒想到，休汝居然是黑品妖神。”黎言靠坐在大樹上，撇了撇嘴。“之前還真一點沒發現。”
“要是連你都發現了的話，她也就不會在天璋待好十幾年不被人發現了。”
林啟吐槽道。
不過這件事的影響，已經遠遠超過了眾人的預料。
知道休汝被正冠盟帶走後，最初張泯還是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甚至連雷茲被帶回來，他都點頭應允了。
不過當他得知在靜夜森林外那個小村莊發生的一切，又從眾人的口中知道張凡回到了現實世界再也沒有回來後，竟然有一天突然暴跳如雷，說要傾巢而出將正冠盟滅掉。
甚至外麵已經傳出了不少分散在外的天璋主幹力量相繼回到本部的風聲，而正冠盟竟然也因此進入了戒備狀態。
不過一個月過去了，林啟等人依舊沒有看到張泯真正要動手的跡象。
估計隻是張泯一時的氣話而已。
雷茲作為正冠盟年輕一輩實力最強的人，落入天璋手中，正冠盟那邊自然也對此表達了不滿——起碼表麵上是這樣。
為此雙方還派人進行了交談，隻不過當天璋代表方提出要用雷茲換回休汝的時候，對方便開始走起了曲線。
反正不答應。
於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雷茲暫時性地加入了天璋。
雖然他本人還是表示很想回去，但張泯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看在護送張凡回來的分上，張泯並沒有格外為難他，但還是實實在在地將他軟禁了起來。
正冠盟和天璋的關係便突然緊張了起來。
雙方誰也沒有要率先動手的意思，各處的小摩擦卻在不斷升級。
長此以往，真正大戰的爆發，也隻是時間問題。
在這種情勢下，林啟幾人便也沒有再出去執行任務，畢竟張凡都回現實世界了，他們又不效忠於天璋，自然沒有心思繼續做任務。
隻是德基肯商會那邊還是在夜月島的管理下正常運行著。
“被正冠盟帶走的話，也就意味著她要和別人訂契約了吧？”
“訂契約的話，下次遇上豈不是就是敵人了？”黎言突然感覺有些奇怪。“靠，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她，但真的動起手來，我們不會真的要打她吧？”
歪過頭看向林啟，卻發現林啟麵色有些怪異，一旁的芝靜也微微張開了小嘴，神色錯愕，就連無心竟也張大了鼻孔，微微仰頭一臉驚愕。
黎言疑惑地挑了挑眉。
“怎麽了？不對嗎？”
“哈，你小子說的話有幾句是對的？”
砰！
“我靠！？”
背上突然的猛擊讓黎言瞪大了眼睛往前撲去，本想一把抓住身旁的林啟，卻沒想到他竟然早就預料到了黎言會伸手抓他，在大手抵達前邊迅速地往另一邊挪動了下，讓黎言頓時撲了個空。
撲通！
摔了個狗啃泥，黎言頓感丟失了顏麵，怒目圓睜地爬了起來，回過頭就欲破口大罵，然而看見來者，他卻又愣住了。
“怎麽，我說的有錯？”
“……”
“……”
“……”
“欸欸欸，你們怎麽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啊，我記得我沒死吧？”
看著眼前人熟悉的燦爛笑容，眾人臉色緩緩變化著。
“凡哥你終於回來了！！”黎言最先反應了過來，一把撲在了張凡的腿上，趁機將臉上和手上的泥都瘋狂地蹭在了張凡的褲腿上。“你再不回來我都要想死你了。”
“去去去，別往我身上爬，男男授受不親。”
張凡一臉嫌棄。
“……”
嗯？
一腳拚命地甩著腿上的黝黑漢子，察覺到另外幾道目光，張凡看了過去。
“……歡迎回來。”
“……”
張凡咧嘴笑了。
“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