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本可以適應黑暗
咚咚、咚咚、咚咚。
張凡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靠，被這個冰山女聽到就不好了！
“那、那個，休汝，你先起來下？”張凡強行扯著嘴角，看著自己無處安放的手，十分難受。
“……”
休汝沒回應。
“……休汝？”
“……”
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張凡瞪大了眼睛。
我靠？！
她在發抖？！！
感受著自己懷裏微微顫抖的嬌軀，張凡腦子裏的雜念一下全沒有了。
“怎麽了？是不是支章那小子欺負你了，你說，說了我幫你欺負他。”
雖然隻是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但說了之後張凡自己都汗顏了。
能欺負到她頭上去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吧。
“……”
休汝還是沒回應，隻是原本顫抖的身體也沒有停下。
“喂，你再這樣抱下去，我可指不定會亂來哦？”
“……”
……這是演哪出？
有些不忍心推開休汝，張凡猶豫了下，還是環過了休汝纖細的腰肢，將她輕輕抱住。
沒想到休汝的顫抖變得更劇烈了。
這一次張凡能明顯地感受到。
原來這家夥，也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麵啊。
“沒事的，我回來了。”張凡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思，輕聲道。
“凡哥！！！”
正準備繼續詢問休汝怎麽了，一個粗狂的嗓門將張凡攬住休汝腰的手，立刻縮了回來。
“……喂，你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了不好吧？”張凡有些心虛地急忙低聲給休汝說道。
“……”
休汝這才鬆開了手，然而還沒等張凡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她便一閃身就消失在了樹林裏。
……
……但是也沒必要跑那麽快吧？
芝靜一臉焦急地跑了過來，手裏的大刀都已經隨時預備著了。
“凡哥，你沒事吧？”黎言皺著粗眉警惕地左右看了下 。
“……我能有什麽事。”張凡看著急匆匆跑過來的兩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冰山女可是好不容易才第一次有這麽明顯的感情流露，居然被黎三這小子搞砸了。
隻不過現在張凡身上，似乎還殘留這休汝身上的味道，讓他有些心虛地不敢讓黎言兩人靠的太近。
當然，芝靜是不會怪罪的，她做什麽都是正確的。
嗯，就是雙標。
“嘿嘿，我們這不是看到你動真格的了嘛，擔心你的安危，就上來看看。”黎言撓了撓頭。
“小非呢？”張凡心裏吐槽著，嘴上卻沒說，隻是示意芝靜將大刀收了起來。
“他？哦，不知道看到什麽了，本來和我們一起上來的，臨時改變主意說有事去了。”
有事？
張凡有些疑惑。
“哦，那個……”黎言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天邊。“休汝她回來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了？呃，我是說，哈哈哈，那個，我之前，呃，和她聊天的時候，不小心把你生命共享的事情說、出、去……了……四妹救命！！”
我靠我就說冰山女怎麽突然那麽激動地衝上來抱住了我！！
原來是黎三這小子說漏嘴了？！！！
……等等，四妹？
“……凡哥，要幫忙嗎？”
“……凡哥？”張凡眯著眼睛，斜眼盯了一旁戰戰兢兢的黎言一眼。“誰教你這麽喊的？”
“言哥和非哥。”
“……沒事，你等著今晚吃烤乳豬就行了。”
“四妹你不能這麽賣我啊！好歹你也認我作哥了啊！！”
“閉嘴，你這頭黑野豬不配作她哥！”
……
會議室門外。
林啟躡手躡腳地從轉角處探出一個腦袋，看向會議室的門口。
還沒出來？
微微歎了口氣，林啟有些無語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雖然說經過一番腦汁迸濺後，林啟基本上能確定，這個叫秀靈的就是自己在未來看見過的那個陌生女人。
記得當初自己就是為了保護她被敵人一把抓住了的，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但自己現在這種舉動……
也太容易被誤會成一個跟蹤狂了吧。
就連林啟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麽就跟著秀靈到了這裏。
……不會吧。
難道我真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林啟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在林啟準備動身離開的時候，會議室的門開了。
嗯？
林啟連忙縮回了角落裏。
“既然這樣，我送秀靈小姐一程。”張彰禮貌地為秀靈開了門。“算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有勞了。”秀靈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很好奇。
悄悄探出半邊腦袋，林啟的視線落在了秀靈身上。
她身著王國靈會所特質的紫色長裙，恰好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襯托了出來。
“哥……誒？”
剛好教訓完黎言的張凡來找張彰，走了上來，看見張彰身邊的秀靈，愣了下，旋即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好，你應該就是秀靈了吧？”
“……你是？”秀靈美目中流露出一絲意外。
“這是我弟弟，張凡。”張彰略有深意，微微笑道。
“你好。”
秀靈看著張凡伸出的手，稍稍遲疑了一下，不過繼而就淺淺笑著，玉手握了上去。
“我們見過？”
“嗯，哦，你可能不太記得了，在郊區你們捉拿那個麵具人的時候，我就是那個中招的人。”
“說起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一下你們啊。”
張凡絲毫不害臊地笑道。
“對了，當時我還有個紫頭發的兄弟，叫林啟，他這個小子啊……”
“小凡子你在這兒啊，我找你好半天了。”
林啟皮笑肉不笑，專門繞了一圈從後麵走了出來。
“誒？我不是……”
“好了好了，到飯點了，別打擾你哥辦事，咱們吃飯去。”
“你臉色很難看誒……便秘了？”
“……嗯，有點兒。”回頭向張彰揮了揮手，林啟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張彰見狀，也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紫頭發的？林啟？
秀靈看著遠去的林啟，略有所思。
原來是天璋的人。
“弟弟從小不在組織長大，還不太懂事，請見諒。”
“沒事。”秀靈緩緩收回了目光。
……
“靠，小非你也太慫了吧？都跟蹤到那裏去了，居然還臨陣脫逃？！”
“就是，非哥，沒想到你是禦姐控，凡哥是M型的，看來我們兄弟注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看來對於沒被變成烤豬這一點，你很不滿啊？”張凡露出了魔鬼的笑容，右手上有火焰緩緩燃燒著。“芝靜。”
“哦。”
芝靜將早就準備好的兩包調料遞給了張凡。
“是七分熟還是九分熟？”
“九分。”芝靜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
“誒誒誒，有話好好說，別動手。”黎言連忙跑到了林啟身後，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非哥，你說，我說的其實一點兒錯都沒有吧？”
“去你的。”林啟有些好笑地說道。“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跟過去的，身體莫名其妙就自己動了。”
“……”
“非哥，你聽說過一個詞麽。”黎言深吸一口氣，嚴肅地看著林啟。
“……什麽？”
“一見鍾情。”
“……”
下午在四人的互相打鬧中迅速過去了。
其實說是互相打鬧，也隻是某個黑豬單方麵挨打而已。
張凡和林啟又抽了個時間去看了一下小灰那邊的情況，確定一切正常後，才又回到了組織之中。
不過讓張凡有些遺憾的是，一直到天黑，他都沒有看見休汝的身影。
“可能有事去了？”滿身是傷的黎言見張凡有些心不在焉，笑道。“沒事沒事，她肯定忙完手中的事就會來找你的。”
張凡歎息一聲。
“我去找我哥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執行任務？”林啟喝了一口815可樂，一臉享受道。
“沒有，隻是去打聽一些消息。”
靈目組織要進攻，時間太緊了，我也應該抓緊世界做點什麽才行啊。
說完，張凡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
“你果然在這兒啊。”
支章輕躍跳上了一個建築的房頂，看著坐在這裏吹著夜風的休汝，很自然地在休汝的身邊坐了下來。
“怎麽了，今天心情不好？”
休汝抱著雙膝，雙目無神地落在了黑暗之中。
見休汝不說話，支章輕歎一聲。
“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是這樣，一旦心情不好，就喜歡晚上一個人坐在這兒發呆，問你什麽你也從來不說。”
“按理說你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黑暗了，現在怎麽說你也應該不會喜歡這東西吧？
“結果你反倒是感覺適應了黑暗一樣。”
“也不知道這黑暗裏你是不是能看見什麽我看不見的東西。”
似乎是對休汝的習慣了如指掌，支章單手靠在自己盤坐的大腿上，撐著臉看向休汝看著的方向。
“你去見那小子了吧？”
“……”
休汝微微抬了抬頭，旋即又低了下去。
“我就知道……”支章不滿地皺了皺眉。“現在能讓你都這樣的，怕也隻有那小子了。”
“那小子到底有什麽好的。”
“……”
“……”
從黑夜中依舊如同往日一樣，沒有發現任何值得休汝注視的東西，支章這才收回目光，徑直落在了休汝的臉上。
“……你，看見黎明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黎明？”
對於休汝居然說話而感到疑惑，支章臉上還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但是，我還挺喜歡黎明的，畢竟光明能驅散這種黑暗啊……嗯，對，就是光明。”
“要不今天我們一起等黎明？”
“……”
見休汝又沒了反應，支章心裏有些鬱悶，但也沒多說話了。
“謝謝。”
嗯？
看著休汝緩緩站起身，支章稍微側過臉看著她。
“我……好像喜歡上了。”
休汝的神思在逐漸飄遠。
“……誒？喜歡？！”
支章心裏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雖然已經有了預感，但還是強行笑著嘴角瘋狂抽搐。
“喜歡什麽？喜歡黎明嗎？那以後我天天陪你看啊，而且你想看哪裏的黎明我都……”
“不是……”
休汝眼簾微垂，沉默了會兒。
“……”
支章臉上逐漸有惶恐之色流露。
“是……”
“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