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原來吾為神明
“小凡子，走！”
林啟和黎言終於殺了出來，那傀儡完成任務，便也重新回到了張凡身邊。
“……看守……？”
芝靜見到傀儡，微微睜大了眼睛，張凡眼神中卻有些愧疚。
這就是我不想用它的原因啊。
不論怎麽說，皓白在芝靜心裏，肯定都是特別的吧……
這副模樣……
雖然有些不忍心，但張凡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將傀儡收起來。
畢竟還沒有完全安全。
“靠，誰把你搞成這樣的？！”黎言看著張凡背後駭人的傷口，雖然氣勢洶洶，卻也因為自己受了不輕的傷，而語氣中有一絲虛弱。“老子去錘爆他的頭！”
“別，快走。”
張凡攔住黎言，強忍著背後的傷勢，開始向魔法陣那邊移動。
柒霖那邊正拚得火熱，不得不說，全力爆發之下的柒霖，實力實在是可怕。
二三十靈契者，稍有不慎，便會有倒黴蛋死在柒霖的火焰之中。
不過柒霖卻也不能完全攔住這些靈契者，畢竟每個妖神的能力都是特殊的，有的就擅長繞後，這才導致了張凡剛剛被偷襲的一幕。
“他們要跑了！給我強行衝過去！！”
砰！
一棍子砸飛麵前一個擋道的靈契者，林啟也開始大口大口喘氣起來。
體力在接近極限了啊……
“林啟，這些交給我來。”少時一棍掄出，竟然徑直將一個魔法攻擊在空中擊碎了！
這也是什麽魔法嗎？
張凡稍微在意了一下。
嗖嗖嗖嗖嗖！
幾道黑影陡然躥了出來。
還有？！
張凡眼神一凝，幾顆彈珠飛速射出。
“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低喝一聲，張凡強忍著身上的傷痛，一刀寒氣斬出。
同時心念一動，身旁的傀儡再一次衝了出去，一拳砸在了一個敵人身上。
砰！
強大的衝擊力頓時將敵人的胸膛都直接砸凹陷了下去！
豔美和黎言緊跟在傀儡身後，一左一右的，用蠻力在為己方四人開路。
林啟則是看見張凡似乎受到了重創，本來準備和少時一起保護張凡，卻被張凡拒絕了。
“別管我，突不出去，大家都得死在這兒！”張凡咧了咧嘴。“再說了，我作為ADC，關於怎麽保護自己的問題，恐怕我比你們清楚多了。”
不過確實，剛剛那一刀砍在背上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這會兒卻疼得張凡光是站著，都已經達到了整個人生中的忍耐巔峰了。
好在跟著休汝學習了一下怎麽用靈力堵住傷口。
不然今天絕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交待在這裏了。
林啟看了張凡一眼，當他的視線落在芝靜身上後，還是笑著歎了口氣。
算了，這小子身邊有一個比我厲害的多的打手。
“……靜兒，我也去幫忙了。”
盲女低聲征求了下芝靜的意見，在後者輕輕點了點頭後，也迅速加入了開路的隊伍之中。
“感覺我被當做累贅了啊。”張凡本來準備撓撓頭，手在抬起來的一刻便感受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於是隻得作罷。
“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你如果想去戰鬥的話，就去吧，不用管我。”
“隻是，那首歌，能不用，就盡量不用。”
“……為……”隻是說出了一個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芝靜自己便頓住了。
“……嗯。”芝靜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次是“嗯”而不是“哦”嗎？
張凡心裏莫名有些欣喜。
不過這個表情……是有些失落嗎？
是在為剛才的事感到愧疚？
“好了，別露出這麽一副表情，我說過了吧，你笑起來可是很好看的。”張凡笑了笑。
見林啟他們全力爆發開來，迅速將麵前攔路的幾個靈契者擊退了回去，張凡一把抓起了芝靜的手腕。
嘶-——
果然還是很疼啊。
“……？”
“還愣在這兒幹嘛？走了。”
張凡笑道。
“……”
芝靜小嘴微張，似乎有些愣神。
“到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傳送魔法陣，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別讓他們跑了！快追！快追！！”
所剩不多的靈力催動，張凡等人迅速和傳送魔法陣構建起聯係。
就在這時，低沉的聲音仿佛直接從耳邊響起，張凡的心莫名揪了起來。
“還沒抓到嗎？……太慢了。”
“？！”
這種威壓……
不好！！
張凡極寒領域陡然張開，將林啟等人全部保護在內。
哢。
輕微的破冰聲響起。
在這裏！！
張凡甚至來不及看清楚來者，宛若身體本能行動一般，手上的動作更快一分，幾顆彈珠宛若子彈一般飛速射出。
“小非！！”
“知道了！”
林啟和少時同時動身，一左一右，長棍砸下！
“……”
來者眼皮微微抬了抬。
“反應不錯。”
“不過……”
手中短刃交叉，身體下蹲，前衝。
他的行動看似緩慢，但林啟卻驚愕地發現，自己根本就捕捉不到他的真實動作！
這種感覺……
好詭異！
與林啟少時擦肩而過，那人眼中沒有一絲神采。
“還是太慢了。”
噗-——！！
鮮血狂噴而出。
砰！
光點消散。
“？！！！！”
張凡麵部突然變得極其恐怖。
一擊……就……
撲通。
輕微的倒地聲壓垮了張凡最後緊繃的一點神經。
“非哥！！！！！！！”
見林啟倒在了地上，身下有著大量鮮紅液體淌出，黎言頓時眼睛都紅了！
“老子和你拚了！！！”
“等我一起！！”豔美提起兩柄大錘，緊跟在了黎言後麵。
冰麵都被踏裂了。
“黎言別-——？！”
張凡剛喊到一半，那種威壓再臨，居然硬生生地將他後邊半句話給塞了回去。
咚咚、咚咚、咚咚。
怔在原地的張凡，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要跳出來了？！！
芝靜見狀，閃身擋在了張凡麵前。
那人的目光飄到了大步衝來的黎言身上。
“……有一身蠻力，卻不會用。”
“給老子死！！！”
“哈——！！！”
一拳砸出！雙錘落下！
“……”
宛若喝醉了一般，那人右腿緩緩失去了力氣，身體向右倒去。
拳頭，落空！
頭上呼嘯而來的雙錘，即將命中。
“……可悲。”
看著搶先一步刺入自己胸膛的短刃，豔美瞪大了眼睛。
砰！！
一團光點緩緩消散。
還不等黎言再次發出怒吼，那人居然直接撞入了黎言的懷中！
噗嗤。
“……”
短刃，沒入心髒。
“混……！”
撲通。
“……”
那人緩步後退，離開了黎言。
“凡哥……快、跑……”
……
沒動靜了。
“黑耀大人來了！快去幫大人！！”
“協助黑耀大人抓住他們！”
靈目組織的靈契者們看見這一幕，紛紛躁動起來，有一些原本還在隱藏實力的人此時也開始爆發了出來。
“還愣著幹什麽？！快跑啊！！”
這一次縱然是柒霖，見到那黑耀，也變得焦慮起來，但她卻不得不全力阻擋著後麵源源不斷湧進來的靈契者。
如果讓這群人湧進去，後果會更糟！
這個家夥身上的氣息……
柒霖忌憚地看了黑耀一眼。
轟-——！
張凡腦子裏似乎有什麽炸開了一般，一片空白。
……死了？
……死了？
……死了嗎？
不對啊，為什麽腿……走不了了。
這種恐怖的感覺……
似乎是刻意的，黑耀將自己的氣勢全部爆發了出來，卻隻加在了張凡一個人的身上。
恐怖的威壓，宛若深淵的巨獸。
在他麵前，張凡感覺自己連一隻螻蟻都不如。
不、不可能的……
反抗……做不到？
旁邊的傀儡一動不動。
雙腿有些顫抖。
“那些家夥沒來幫忙啊。”黑耀仿佛自言自語了一句。“算了。”
“……你也要，抵抗嗎？”
黑耀踏在泥土上的聲音是那麽輕，但在張凡這裏卻宛若重鼓一般。
“……張凡。”
“？！”
聽見芝靜居然叫了自己的名字，張凡愣愣地看向了芝靜。
“……快走。”
“？！！”
不要！！
張凡睜大了眼睛，費勁全身力氣張了張嘴。
張開，合上。
張開，合上。
無聲。
誰來……救救她？！
有水從眼裏滑出。
藍發少女的背影逐漸遠去。
黑耀的短刃再一次舉起。
“……不……”
張凡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嗯？
聽見張凡居然說出了話，黑耀的短刃在空中停頓了一瞬。
“離……離、他們……”
張凡臉上，兩條淚水滑下。
“離他們遠點啊！！！！！！！”
始光啊，點燃了黑暗
突破黎明，覓見陽光
“？！”
黑耀第一次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居然連短刃都忘了揮下！
誰在唱歌？！
芝靜也一臉不可思議地回過頭，看向張凡。
心髒內有東西流淌
原來這是喜悅
這是……？
本來由於對方人數的增加，已經在占據下風的柒霖，突然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向自己湧來！
張凡？！
火焰暴漲，衝天火柱頓時將柒霖整個人都保護在了其中！
“怎麽會突然.……啊！！”
“.……救.……救命、這，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打得過的啊.……”
無邊火海，無人存活！
歸於清風，吾的宿命
神明終未現身
永恒隻是虛無
這首歌……
一直在自己的房間，通過窗戶觀察著戰鬥動向的新之裏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難道和他的那個妖神有關係？
終了仇恨，吾眼水流
為何不再喜悅
張凡的一頭黑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被白色侵占。
雙目赤紅，麵部猙獰。
咧了咧嘴，張凡笑了。
是萊絲嗎……？
謝謝你啊……
黑夜再臨
為君之意，化身黑暗
長刀舉起，溫度驟降。
剛剛準備衝出去保護芝靜的盲女，在看見張凡臉上的表情後，一時間也愣住了。
這種感覺……
妖化？
不好！！
“靜兒快跑！！！！”
盲女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嗜血笑容浮現。
原來吾為神明
一刀斬下，天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