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做一個良善的人比什麽都重要
一頓餐在熱鬧的氣氛下度過，芙和柒霖等人紛紛先回靈界了。
隻剩下不知所措的萊絲掌著飯勺，呆呆地看著狼吞虎咽地張凡。
“小凡子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泥文愾按會昂合額。”張凡滿嘴的飯，還在拚命往裏麵塞菜。
“是是是，你不浪費，慢點吃。”林啟不愧是張凡光屁股長大的兄弟，居然聽懂了張凡是在說他們在浪費糧食。
吃完一碗，張凡頭都不抬，就將碗遞給了萊絲，萊絲慌忙接過碗，一勺用力鏟在米飯中，熟練地壓好飯，遞給張凡，然後又癡癡地一手拿勺，盯著張凡。
“……”
又吃完一碗飯，張凡一抬頭，便看到了閃著星星眼，正期待自己把碗遞過去的萊絲。
“哈，不用了，我吃飽了。”拍了拍肚皮，張凡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見萊絲慌忙放下飯勺，自覺地收拾起了飯桌，張凡連忙笑著拉住了她。
“這裏有人收拾的。”
“誒？是！”
但是一閑下來，萊絲感覺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時刻處於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
張凡見狀，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你要是實在閑不住，來，幫我捏捏肩膀。”
“是！”
這小女孩……還真是天真浪漫啊。
看著一臉享受地差點叫出聲的張凡，林啟忍不住說他了。
“小凡子，你這樣被一個小女孩服侍，良心不痛嗎？”
“良心？”張凡眼睛都沒睜開，依舊一臉享受。“早喂狗了。”
“沒……沒事的！萊絲……能做到！”
“……”
休汝看了滿臉幸福感的張凡一眼，緩緩站起身。
“誒？你去哪兒？”
“走了。”休汝頭也不回。“任務完成，回去了。”
“哦……”
張凡本來準備說在新裏城休息一晚上再走的，卻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叫鷹的瘋子，似乎還在找自己的下落來著……
算了算了，小命要緊。
說起來，這次任務最重要的似乎是那個和從皓白手裏拿到的信封，也不知道裏麵寫的什麽。
為了一個信封，自己還真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伸了個懶腰，張凡也站起身，笑著拍了拍不知所措的萊絲。
“你也暫時先跟著我們吧，大家互相熟悉一下。”
“誒？……是！”萊絲心裏的緊張全寫在臉上了。
知道張凡身體不便，林啟倒是主動將依舊在熟睡之中的芝靜背了起來。
“你這小子，你在外麵造的孽還要為父來給你還。”林啟笑罵道。
“嘿，我倒是希望真能有一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張凡看了一眼沉睡的芝靜，眼中有一絲愧疚閃過。
“走了。”
迅速振作精神，張凡帶著萊絲走了出去。
出發之前，張凡在休汝的帶領下，找到了那個當初被休汝背出來的小女孩埋葬的地方。
張凡少有的沉默了一小時，低頭站在小女孩的墓前，一動不動。
休汝則是靠在一邊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看向張凡的眼神中，略有思索。
接下來的幾天，便又是熟悉的馬車顛簸。
這一次張凡依舊沒有逃過嘔吐的命運，連續好幾天的“暈馬車”，讓他下定決心立了個flag。
“等我有錢了，我要買輛車，在異世界肆意馳騁！”
當然，前提是車輛能通過那窄小的穿越門。
在回程的途中，張凡和林啟也回了好幾次現實世界。
確認現實世界的交易一切進行的順利，張凡收了幾次款，共計五千多元，這讓他差點給兩個女大學生一個狼撲，還好有林啟在場，出手及時。
“現在我們還可以這麽賣，以後恐怕就要搞正規模式了。”林啟思考了下。
“反正我不管這些，我也不懂，這些事你去操心就好了。”
張凡對於自己的無能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這幾天的旅程，吃貨凡還有了另一個收獲。
那就是，萊絲做飯是真的好吃！
不論是在野外隨手摘下的野菜藥草，還是張凡為了嚐她手藝而特別買來的各類食材，在萊絲手裏總能變成令人食欲大開的絕世美味。
“萊絲你簡直就是我的小天使啊！”
張.厚臉皮.凡看萊絲的眼裏都閃著光。
“那……那個，這是萊絲的榮幸！”
經過幾天的相處，萊絲總算沒有了最初的緊張，雖然偶爾也會有些慌張不知所措，但她卻也漸漸地在熟悉眾人了。
在張凡的反複要求下，萊絲也慢慢地在改掉動不動就鞠躬這一套。
張凡也問過萊絲會不會其他的什麽能力，但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萊絲除了自身生命力特別強大，外加上做得一手好菜以外，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戰鬥能力。
“但她對於你來說，可能是相比較之下，最合適的妖神了。”休汝也和張凡討論過萊絲的問題。“你的第二妖神召喚要消耗的生命力，在第三妖神的輔助下，說不定可以慢慢回來。”
“真的？”
我靠，不用折壽就能去召喚柒霖，簡直就是不能更棒的消息。
“不過如果你遇到什麽事都要召喚第二妖神的話，就算是第三妖神也補不回來。”
“.……算了，我還是回去好好修煉吧。”
休汝的地獄式訓練，和折壽召喚柒霖，怕死的張凡不假思索地就選擇了前者。
這幾天的趕路由於沒有做任務那般急切，在張凡的提議下，幾人走走停停，倒也給了張凡的胃一個緩衝時間。
“前麵會經過的路段，就是我之前說的，藥穀。”休汝如蔥白一般的玉指點在一張地圖上，看著張凡。“裏麵有很多藥草，但你要找的，並不一定在裏麵。”
這也是張凡得知消息後，所要求回歸路上必須經過的一站。
要救活母親，就必須湊齊三株藥草。
還神草，綺歸花，雨石。
這三株藥草，每一株都有奇用，還神草救死扶傷的功能，可以把隻有一口氣的人從閻王手裏完好無損地拉回來。
綺歸花，據說嬰兒時期服下，在兩三歲時便有堪比成年人的智力和精神力，並且隨著使用者年齡的增長，其智力還會不斷攀升。
雨石，是一種造型奇特的藥草，擁有緩慢改造使用者身體的功能，據說上一個服用雨石的普通人，足足活了五百年，身體才有緩慢衰退的跡象。
簡單來說，這三株藥草在手，隻要你不想死，基本上就死不了。
和休汝商量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張凡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芝靜雖然前幾天就已經醒了，但似乎也隻知道跟著張凡，張凡去哪兒，她就跟去哪兒，就連上廁所都必須盯著.……
最後在張凡的懇求下，芝靜給了他最起碼的上廁所自由。
但睡覺嘛……一般都是張凡睡地板，芝靜就坐在床上盯著他。
有時候半夜醒來，看見一雙明亮的眸子正盯著自己，張凡差點沒嚇得翻窗跑掉。
……
算了，誰叫我答應人家爸爸了的。
張凡這樣自我安慰著。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一看見張凡回房間，芝靜便也自覺地抱著大刀跟了上去。
“.……好久沒有看見過這麽嚴肅的小凡子了。”林啟心情有些複雜地笑了笑，似乎在回想著什麽。
“上一次他露出這種表情，還是有人捉弄他，說他父母來接他了，這傻小子也就真信，在門口不吃不喝蹲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我和黎言把他從雨中強行拖了回來。”
“說起來，這小子當時還發了一星期的高燒來著，大家都懷疑他能不能挺過來。”
休汝聞言，眼中閃著思索之色。
“你父母呢？”休汝突然開口詢問著。
“嗯？我啊。”對於休汝主動開口有些意外，林啟很輕鬆地笑道。“誰知道呢，不過如果真的見到了，說不定還可以用頭發顏色來互相確認身份。”
一邊說著，林啟摸了摸自己的紫發。
這是天生的。
休汝盯著林啟看了許久，最後隻留下了一句“早點休息”，便回房去了。
……
呼，終於擺脫芝靜那家夥了。
張凡鬼鬼祟祟地爬上屋頂，見芝靜沒有跟上來，這才悄悄送了口氣。
這幾天老被跟著，張凡感覺自己都要被逼出精神病來了。
嘿，果然自由才是男人最好的女朋友。
躺在屋頂上，吹著涼爽的夜風，呼吸異世界清晰的空氣，聽著不知名鳥蟲的歡唱，張凡頗為享受這種寧靜的感覺。
對了。
張凡心念一動，身旁的白色魔法陣浮現。
“來，這幾天你幸苦了，躺下，好好放鬆下。”
萊絲見張凡叫自己出來，居然不是幹活的，一時間又有些緊張起來。
“那……那個，萊絲是不是做錯了什麽？”萊絲可憐巴巴的樣子看上去讓人莫名心疼。“張凡大人，我一定改！您別拋棄我！”
之前聽柒霖他們解釋，萊絲應該是剛出生的妖神，所以對於世間的一切都很陌生。
芙對於柒霖的說法倒是少有的表示了讚同。
畢竟這孩子她之前沒見過。
再加上萊絲本身沒有什麽戰鬥能力，聽說這類妖神經常會被靈契者嫌棄，所以萊絲對於張凡的態度就更顯的小心翼翼的了。
見萊絲依舊戰戰兢兢，張凡無奈地歎了口氣，伸出手一把把她拉著坐了下來。
“好了，我不是說了麽？我們是一家人，別這麽拘謹。”
“.……是。”萊絲看著自己的手指，不自然道。
“.……”
張凡笑著搖了搖頭，又躺在了房頂上。
“其實吧，你完全不用為自己沒有什麽戰鬥能力而感到內疚。”
“誒？”萊絲有些驚異。
“可是.……前輩們都告訴我說，像我這種不會戰鬥的妖神，遲早會被契約主拋棄的……”
說到最後，萊絲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隻有她自己能聽見了。
“誰說的？下次我去靈界幫你揍他。”張凡撇撇嘴，不以為然。
看著萊絲茫然的樣子，張凡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下。
“我不太會安慰人。”張凡看向星河密布的夜空。“但是吧，王阿姨曾經教過我一些事情。”
“王阿姨……？”
“哦，就是相當於母親一樣的存在吧。”張凡迅速跳過這個話題。
“她說做人呢，其實不要有什麽天賦才華，也不一定要幹什麽大事業，畢竟這世界哪有那麽多大事讓人幹。”
“做一個普通老百姓，為人正直，良善，對得起為自己付出過的人就行了。”
“良善.……”萊絲低聲重複著，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嗯，沒錯，就是良善。”張凡突然抓住了什麽點，笑道。“做一個良善的人，可比什麽都重要。”
柔和月光輕輕拂著未眠人的臉龐，俊秀的臉在此時多了一份意想不到的柔情。
“.……”
看著張凡的笑容，萊絲愣住了。
“是！我知道了，張凡大人！”
宛若純潔的白荷花一般，萊絲的笑容終於綻放了。
“而且啊，你比芙那個家夥聽話多了，就光靠這一點，你就可愛多了……”
夜晚靜謐，在未眠人的“百善孝為先”之類的教導中，不知不覺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