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每首歌都是一個故事
又顛簸了一天，這一次張凡三人幹脆在馬車上休息了一晚，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三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小非，你看我現在臉色白的像不像那種女生喜歡的小白臉？”
“得了吧，誰喜歡你這種病字號，別下一秒就去見上帝了。”林啟沒好氣笑道。
“哎。”張凡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休汝的紅唇。“原來有些女生不抹口紅嘴也可以這麽紅。”
“你一個大男人今天怎麽這麽多感慨呢？”
“哈哈，終於到新裏城了，開心一下不行嗎？”
“.……走了。”
看著張凡兩人絲毫沒有執行任務的緊迫感，休汝輕輕歎了口氣，自己先向目的地走去。
張凡見狀，也稍稍收斂了下自己不成熟的心態，大步跟了上去。
見過卡奧城的大場麵後，再來到這新裏城，頓時有了一種進入了鄉下的感覺。
但這裏的人流量卻不小，或許是因為地下賭鬥場的緣故，帶的這周圍的旅遊業特別發達，不過敢在這裏做生意的，無一不是有身份背景的人。
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人吃掉。
於是這裏也就成為了各種逃犯、身懷絕技的神偷、地下組織人物的魚龍混雜之地。
“當你走在新裏城上，隨便走來一個不起眼的老實人，很可能就是正冠盟通緝了多年的殺人犯。”
這是外界對於新裏城的評價。
正冠盟還真是什麽都管的一個正義聯盟啊。
張凡撇了撇嘴。
“這裏其實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麽混亂。”
休汝一邊走著，似乎察覺到了張凡打量路人的目光有些謹慎，輕聲解釋道。
“因為能在這裏定居的，都是一些對於外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他們自身實力不俗，所以為了防止正冠盟奪走他們最後的樂園，以及防止自己人在城內打起來，製定了一些規矩。”
“有些規矩，甚至比卡奧城還嚴苛。”
誒——？逃犯製定規矩來約束逃犯？
還真是新鮮。
“所以隻要不是勢力爭鬥，基本上不會發生大規模鬥毆。”
“甚至說這裏的秩序，比卡奧城還安定，也不為過。”
休汝就仿佛是拉著自己的家常一般，熟練地將自己掌握的情報全盤托出。
“你還真熟悉這裏啊。”張凡有些好奇。
“以前來過一次。”
“隻來過一次就能記得這麽清楚，應該下了不少功夫吧？”林啟笑道。
“.……隻是執行任務所必須了解的一些東西而已。”
見休汝似乎不準備再繼續說下去，張凡和林啟兩人對視一眼，也就不再搭話了。
三人一直走到了新裏城的中心位置，休汝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入口，將張彰交給自己的幾張帶有魔法印記的卡片遞給了張凡兩人，率先走入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巷子口，頓時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這麽神奇？
張凡手裏捏著那張魔法卡片，一腳踏入。
果然！
還好張凡有準備，又是那種眩暈感！
這應該是傳送魔法帶來的空間扭曲感吧。
下一刻，張凡就置身於一個通道之中了，前麵隱隱能聽到人們的喧嘩聲。
“與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在這之前，我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雖然名義上休汝是跟著張凡來的，但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休汝都比張凡更適合來根據形勢作出判斷。
“OK。”
“.……什麽意思？”
對於休汝表達出來的求知欲有些意外，張凡笑了笑：“就是我同意，你很胖的意思。”
“後半句是他自己編的。”
“誒誒誒，小非，別這麽快就揭穿我不好嗎？”
休汝看了張凡一眼，旋即不再說話。
裏麵喧嘩吵鬧的聲音吸引了張凡的注意。
應該是正在進行什麽賭鬥的活動吧？
張凡內心的好奇之火在熊熊燃燒。
“小非，要不要去看一下？”
“行，剛好我也有些感興趣。”
看著兩人興奮地往裏走去，休汝輕歎了口氣，旋即跟在了張凡身後。
越靠近通道盡頭，張凡就越能感受到裏麵人們的瘋狂勁頭，似乎每一個人都在呐喊著，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叫罵聲，讓整個場地都充滿了極樂瘋狂的味道。
“哈哈哈！老子的盲女出場了，今天絕對能把你們這群孫子都賠趴下！”
“我呸！那女人不過就是會一首奇怪的歌，老子這邊可是真正有實力的屠夫！”
“盲女給老子上！幹掉對麵那個惡心的東西！”
張凡三人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來這裏的人，都是拋下了一切身份，純粹來取樂的。
站在最上麵，張凡輕輕揉了揉耳朵外部——天，他前麵那個女人的分貝已經要突破天際了。
四處打量了一下，整個場地呈現向中間凹陷的趨勢，四周的觀眾席都呈遞升式向外延伸，就仿佛是張凡在現實世界的一所大學裏，所見到的體育場。
隻不過這個是在室內就是了。
雖然沒有聚光燈，但這個世界的人們自有解決方法，四周的牆壁上，魔法陣緩緩旋轉，牆壁自成發光體，柔和的光亮使整個黑暗的賭鬥場，都變得亮堂了起來。
“這隻是賭鬥場其中一個場地。”休汝緩緩道。“從那些通道，可以到其他的場地去，不過有一些以我們的身份，暫時進不去。”
這種場地還有很多個？
張凡有些錯愕了。
要知道，自己麵前這個場地規模，就不壓於一個四百米跑道的操場了。
“沒事，反正隻是隨便看看，就在這裏看一會兒就好了。”張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場地中。
場中的戰鬥似乎才剛剛開始，而對陣的雙方，外貌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左邊是一個魁梧壯漢，其身後的妖神長相極為惡心，兩隻眼睛分開向天上瞟著，一條猩紅的舌頭從嘴中掉落出來，不斷有口水滴落在地麵上，一身的肥肉宛若是被拚湊起來的一般，挺著大肚子，手裏拿著一把放大版的菜刀，貪婪地看著對麵的少女。
“臥槽，這什麽東西。”張凡被惡心到了，麵部表情都被嚇到扭曲。“怎麽妖神裏還有長成這樣子的。”
“妖神的外貌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休汝適時解釋道。
“.……小凡子，有沒有覺得，這個東西有點像DOTA1裏的屠夫？”
“我靠，你這麽一說，還真是，但是這個東西明顯惡心多了.……”
場中正和這屠夫糾纏的，出乎張凡意料，居然是一個女生。
一頭天藍色長發引人注目，雖然身穿著已破爛不堪的黑色布衣，手裏提著與其身高完全不符的黑色大刀，張凡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少女一定很好看。
隻是隔得遠了，看不清少女原本的樣貌。
至於人們口中的盲女，則是指少女身後的妖神了。
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盲女的眼睛，在其下，似乎還有一條布帶，剛好遮住了她的眼睛，但盡管這樣，卻絲毫不影響她動作的靈活性。
少女提著大刀，身體的動作卻不慢，動作幹淨利落，一躍而起，對準魁梧大漢，刀起，刀落！
鏘！
屠夫手中的菜刀搶先一步攔下少女的大刀，魁梧大漢瘋狂一笑，手中長滿倒鉤的鐵拳，從少女的死角，毫不留情地砸了過去。
然而少女卻仿佛在其他地方長了眼睛一般，借助屠夫支撐的力量，身體猛然一扭，竟然以一個奇異的姿勢躲開了魁梧大漢的這一擊攻擊！
“盲女上啊！快唱歌啊！！磨蹭他媽什麽呢！！”
有人在唱中大喊著，吸引了張凡的注意。
唱歌？
戰鬥的時候唱什麽歌呢？
而且張凡發現了，大家稱呼這些靈契者，似乎都是以妖神的形象來稱呼他們的。
所以他們口中的盲女，應該指的不是那個妖神，而是……
那個提著大刀的藍發少女。
藍發少女麵對場中的歡呼，絲毫不為所動，又出手試探了幾次，在猛然發力之下，居然傷到了對手。
一擊即退，一雙冰藍眸子中隱隱有著嗜血的味道，雜亂的藍發隨意垂下，此時的她，看上去極其像一個瘋子。
就在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她，竟然真的輕聲開口唱了起來！
而場中觀眾的情緒，在這一刻，也被調動到了最高！
“唱歌了唱歌了！！哈哈哈！老子贏定了！”
唱歌什麽的……
張凡看向藍發少女，卻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頭來，看向了自己。
誒？！
少女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出乎意料的，少女的嗓音很好聽，就仿佛黃鶯吟鳴，淺吟低唱。
“這是……古文歌？”休汝秀眉輕簇，聽著這些奇怪發音，似乎想到了什麽。
“古文歌？怪不得聽不懂，原來是你們這的古文？”林啟有些意外，又打量起藍發少女。
而張凡的臉色可謂是極為精彩了。
“.……那個。”
“你們.……都聽不懂歌詞？”
張凡的表情仿佛見了鬼一樣。
休汝有些意外地看向張凡，點了點頭。
張凡見狀，苦笑一下，嗓音有些幹啞。
“如果我說.……我能聽得懂呢？”
“？！”
這一次休汝和林啟都明顯感到錯愕了。
張凡看向場中，那裏的少女原本一頭藍發，此時卻迅速變得雪白，宛若魔女一般，磅礴的靈力陡然爆發，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嘴中淺唱聲不斷，衝向了屠夫。
盲女此時也扯下了自己眼前的布帶，一雙連眼白部分都呈現黑色的眼眸，沒有感情地盯著對手。
張凡此時卻無心關注戰局了，少女口中的歌詞，更讓他感到震驚。
始光啊，點燃了黑暗
突破黎明，覓見陽光
心髒內有東西流淌
原來這是喜悅
歸於清風，吾的宿命
神明終未現身
永恒隻是虛無
終了仇恨，吾眼水流
為何不再喜悅
黑夜再臨
為君之意，化身黑暗
原來吾為神明
“小凡子，你怎麽哭了？”林啟震驚地發現，張凡愣愣出神之下，居然留下了一行清淚。
張凡被林啟一語點醒，連忙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痕，內心卻依舊有著莫名的悲痛。
這種感覺……是怎麽回事。
張凡內心震撼地，再次看向了場中的少女。
而那少女，似乎也注意到了張凡的視線，再次抬頭。
兩眼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