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凡之將死，其言也善
“唔——哈，開始工作了。”
張凡用力伸了個懶腰，雖然嘴上說著工作，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躺在了床上，直接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翻看起自己昨天發出去的帖子。
林啟則是早早的就出門買早餐去了。
讓張凡有些意外的是，今天帖子下雖然沒什麽回複，但自己手機裏的信息卻不少，似乎都是在帖子上看到消息後，通過自己留下的信息聯係上的。
待得林啟回來後，張凡和林啟便開始討論起了現實世界這邊生意的事。
簡單來說，前期還是隻能通過擺地攤這種最原始的方式進行販賣，畢竟兩人暫時沒錢租店麵。
又花費了近半天的時間，聯係好了見麵人，並且通過簡單的商議後，選了兩個兼職的女大學生，交代了一些相關事情，這邊的人手問題就算是安排妥當了。
林啟決定暫時留在現實世界，畢竟這邊還是需要一個自己人。
藥草的儲存量，按照張凡的推斷，應該能賣上一個月了。
畢竟這可是花了張凡整整一金幣的！
晚上帶著兩名女大學生出去嚐試著擺了一次地攤，今天入帳四百多元，這樣一來，扣去兩名女大學生的工資一百元，張凡和林啟手裏就有了九百元的資金。
“這資金.……還真是巨款啊。”張凡仰天一歎。
“不錯了，我們這做的可是暴利買賣，現在就等那些回頭客幫我們把聲譽傳播出去就行了。”
林啟沒好氣地笑道，絲毫不擔心藥草賣不出去。
這種異世界藥草的功效，張凡可是親身體驗過的，隻要不是特別嚴重致殘的外傷，基本都能在一周甚至兩三天之內痊愈。
趁著天色還不是太晚，張凡又用五百元，去買了一些平均價格在一二十元的，造型上還算是好看的杯子，才心情愉快地回到了住宿地。
這樣一來，讓小灰一天放出去一個杯子，一個月內，小灰那邊每天的收入也就能有二三十銀幣了。
而按天數算，小灰那一群人的開銷，也就不過每天一到兩個銀幣左右而已。
畢竟對於大多數生活在卡奧城的普通人來說，二三十個銀幣，可能就是大半年的收入了。
而對於雇傭的一些人，張凡還是留了個心眼的，雇傭兵和打下手的人都是普通人，在展示出自己和林啟都是靈契者後，這些人明顯變得安分了很多。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靈契者想要對付一個沒有什麽身份的普通人，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一直到了第三天，張凡才回到異世界，將東西交給了小灰之後，又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這才離開，獨自一人來到了當初與休汝約定的地方。
話說……雖然當初休汝是說來這邊接我們，但好像也沒說具體時間啊.……
張凡坐在馬車商的旁邊，一邊在地上抓著石子拋完著，一邊打量著周圍，觀察著休汝有沒有來。
無聊之餘，張凡就這樣一個人玩起了抓石子，其上下翻飛的手法，居然讓一些同樣無聊的路人駐足欣賞著。
張凡微微皺眉，正準備收起石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吸引了張凡的注意。
“飯桶。”
誒？
休汝在叫我？
張凡四處張望而去，雖然有不少人在看著自己，但這些人中卻沒有休汝的身影。
似乎又聽見了休汝一聲輕歎，旋即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人，全身上下都被罩在了灰色鬥篷中，其所產生的靈力波動，讓張凡有些看不清來者的麵貌。
來者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抓住張凡的手腕，將張凡拉出了人群之中。
這個熟悉的觸感……是休汝沒錯了。
“休汝？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又被人追殺了？”
“.……跟我來。”
休汝並沒有搭理張凡的話，反而鬆開了捏住張凡手腕的手，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去。
“.……哦。”張凡見休汝沒有和自己皮的興致，隻是挑了挑眉，也沒多說什麽。
一直走到了整個卡奧城最中心最繁華的街道，周圍的人流量都大了起來，張凡甚至看見了不少看上去像靈契者的人，在街上走的時候，總會吸引一片普通人羨慕的目光。
一邊走，張凡一邊打量著周圍人的生活方式，試圖尋找著新的商機。
前麵的休汝緩步停下，張凡抬頭看去，這是一家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武器專.賣店。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秘密基地入口了吧？
張凡有些好奇，和休汝一起進入了這家武器專.賣店。
“兩位想要點什麽？”一名聲線粗曠的半裸大漢笑著從裏麵走了出來。
休汝摘下鬥篷的帽子，脫下灰色鬥篷，將其遞給了半裸大漢，張凡有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休汝。
半裸大漢見到休汝的樣貌後，眼神一凝，悄悄觀察了一下外麵暫時沒人進來後，一邊大笑著接過休汝手裏的灰色鬥篷，一邊看似很自然地將休汝引進了裏屋。
“這位是.……？”半裸大漢見到張凡，隻覺得和少主長得有些像，但也不敢輕易將其放行。
“我的客人。”
於是半裸大漢攔住張凡的粗壯大手，才緩緩放下，不過眼神依舊有些警惕地盯著張凡。
張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跟著休汝進入了裏屋，粗壯大漢則是在兩人進入裏屋後，關上了門，自己並沒有跟進來。
張凡好奇地打量著這裏屋的空間，卻沒想到隻是一個普通的放置兵器的小房間。
沒什麽特別的啊？
正當張凡疑惑地觀察著周圍的時候，休汝輕聲開口了。
“啊，啵，呲，的……”
“.……”
“.……”
臥槽？
張凡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著休汝一臉淡然地背起了拚音字母表，張凡心裏一萬匹草泥馬三百六十度托馬斯打轉轉地奔騰而過。
一個冰山毒舌殺人不眨眼的死平胸，在這個時候仿佛像一個學前班的乖寶寶一樣，一字一頓地背著拚音字母表。
這個畫風.……實在是有些詭異。
果然，設置這個狗屁暗號的和那扇坑爹的門的原主人是一個人吧？！居然把拚音字母表都用上了？！是不是下一次就要改版成“誒，比，思，地”了啊？！
休汝自然是不知道張凡豐富的內心活動，當最後一個字母說完的時候，這個房間居然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浩大的靈力波動將內心還在奔騰的張凡瞬間拉回現實，張凡的心中隱隱有著壓迫感。
“過來。”
看著休汝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一個緩緩旋轉的魔法陣上，張凡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挨著休汝，站在了魔法陣上。
下一刻，張凡隻感覺天旋地轉，劇烈的眩暈感，讓他一下子身形沒站穩，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那種眩暈的感覺還是讓張凡下意識的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東西。
人嘛，在跌倒或者下落的時候，總會身不由己地去尋找一些安慰。
雖然這個安慰，有時候說不定是一個能讓人絕望的東西就是了。
“.……”
“.……”
“抱夠了嗎？”
“.……誒？”
張凡腦中的眩暈感緩緩退去，休汝那熟悉的聲音讓張凡確定，自己並沒有被遺留在什麽時空亂流之中。
但是……
我怎麽感覺有殺氣？
張凡晃了晃腦袋，眼前的事物終於變得清晰起來。
誒？我的臉挨著啥了.……這觸感好軟，手也是.……這是柱子？
話說，這柱子怎麽和休汝那家夥身上一個味。
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自己抱住的“柱子”，張凡石化了。
不是吧.……
張凡咽了口唾沫，心裏已經緊張到恐懼了，似乎當初麵對雷茲的時候，心裏都沒有這麽恐懼過。
頭也不抬的，張凡眼神悄悄向上瞥，結果……
“抱不夠還要看？”
“.……誒？！！不是！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張凡立馬鬆開了自己的鹹豬手，迅速與休汝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一臉慌張摸上了自己腰間的長刀，以防某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滅口。
我靠，為什麽這家夥好死不死，偏偏今天穿著裙子？！不過話說……剛剛那個.……好像是白色的來著……
“.……”
休汝麵無表情地瞥了張凡一眼，卻意外地沒有多說。
“走了，少主在等你。”
……
誒？不揍我嗎？
看著休汝身上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麽情緒變化，張凡微微挑眉。
這麽說來，好像她心裏其實並不在意這些？
似乎是猜到了張凡內心的想法，休汝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張凡的視野內。
張凡愣了愣，下一秒，一把匕首已經橫架在了張凡的脖子上。
嘶——
張凡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玉臉，張凡卻仿佛看見了孟婆在向自己招手。
完了完了爸爸媽媽孩兒不孝隻能下輩子再報答你們了小非我對不起你你的筆記本是我弄壞的黎言那天晚上是我在你臉上亂畫的我錯了我悔過隻求下輩子做牛做馬來補償你們南無阿彌陀佛.……
休汝冷漠地盯著全身哆嗦著不知道一臉虔誠地在祈禱著什麽的張凡，將匕首收了回去。
“.……”
感受到某冰山女似乎離開了自己，張凡抱著必死的心態，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
……
走了？
呼。
輕輕鬆了一口氣，張凡宛若劫後餘生一般，迅速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心虛地笑著，看著休汝：“什麽嘛，搞得那麽嚇人，我就知道你還是舍不得我的。”
“.……你還想來一次？”
雖然不知道休汝指的是哪一件事，但張凡還是渾身一個激靈，立馬乖巧地閉上了嘴，安安靜靜地跟在休汝身後。
對著休汝的背影，張凡悄悄做了個鬼臉，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麽，上一次休汝暗中表明不信任自己兩人，而帶來的不愉快，在此時終於被釋然了。
少主……嗎。
張凡心緒變得有些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