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笨蛋也有力所能及的事
…… “喂，飯桶？”感受著背上似乎已經失去意識了的張凡，休汝稍稍回過頭，輕聲呼喚道。
“.……你能不能……好好叫我名字……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還這樣叫我……”張凡有氣無力地吐槽道。“嘿……不過……說真的.……你身上真的很香.……”
“.……”
休汝聞言，稍稍鬆了口氣，全然不顧幾乎已經廢掉的小腿，加速跑起來。
嗯？
右邊突如其來的殺意讓休汝眼神一凝，猛地一躍，落在不遠處，那原地處，赫然現身的，又是那個黑影。
“別白費力氣了，你們這個狀態，已經跑不了了。”黑影一翻手，那柄匕首再次出現在了黑影手上。
休汝心裏一緊，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看著黑影。
黑影說的確實是事實，休汝此時所剩下的體力也不到一成，隻能勉強支撐兩人逃跑。至於張凡，已經完全失去戰鬥能力了。
而眼前這個黑影，明顯還處於全盛狀態。
秀眉輕蹙，休汝看著這個死局，冷靜地在腦中快速搜索著脫身的方法。
不論怎樣，自己必須和飯桶一起脫身，不然以他的傷勢，可能很快就不行了。
感受到背上幾乎沒有了動靜，休汝打消了讓張凡召喚出穿越門的想法，一手兜住張凡，另一手抽出了腰間的黑刃，護在身前。
重點是，既然這個黑影能使用神器，那麽必然是妖神，但一直到現在，休汝都沒有察覺到其契約主的氣息。
藏起來了嗎？
就在這時，一個閃著妖異鮮紅光芒的魔法陣亮起！其中散發的危險氣息，讓準備進攻的黑影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怎麽可能？這個休汝應該沒有妖神才對啊？
等等……難道是，張彰？不對，雖然兩個人長得像，但這個人身上並沒有張彰的雄厚靈力。
黑影麵露警惕之色地看著魔法陣，不敢輕舉妄動。
休汝看著這個魔法陣，愣了愣，旋即轉過頭看向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張凡，正好看見其額頭上，隱隱閃現的一個紅色神秘圖案。
第二妖神？！
紅色魔法陣緩緩旋轉，其中漸漸有一個身影浮現。
鮮紅的波浪長發直至腰間，絕美的五官露出嫵媚的神情，紅唇微抿，飽滿的峰巒露出一片雪白，纖細腰肢不盈一握，一襲火紅長袍之下，呈現出一雙圓潤修長的腿。
“啊呀，是誰在欺負我可愛的小契約主呢？”那女人輕捂紅唇，眼角微彎，一臉玩味地看著前方的黑影。
黑影見到紅發女人，臉色大變。
“看你的表情，是認識我囉？真是可愛呢。”紅發女人眨巴了下眼睛，笑吟吟道。“那既然這樣，不知道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放我的契約主一條生路呢？”
“居然是你。”黑影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縱然是手持神器，其手心也開始冒出一層細汗。
“嗯？”紅發女人瞥見黑影手裏的神器，稍稍思索了下，旋即嫵媚一笑。“這樣啊，看來是你手裏的‘吞噬’吸走了我那小契約主的生命啊，怪不得，我是在靈界感覺到有人偷我食物來著，這樣偷人家東西，可不是好孩子哦。”
“哼，柒霖，你也別太得意了，雖然你實力比我強，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出現太長時間的。”
“畢竟你那契約主，可供應不起召喚你所需要的生命力了。”
休汝聽到“生命力”三個字，微微抬頭，疑惑地看了高挑的紅發女人一眼。
難道，召喚這個妖神所需要的不是靈力，而是生命力？
“哦？那你想不想來試試大姐姐的厲害呢？小朋友。”柒霖臉上笑容不變，玉指向前憑空一點，頓時，周圍的靈力變得狂暴起來，竟直接憑空形成了一片大火，將黑影圍在中間。
趁著黑影被柒霖鎮住的片刻，休汝將張凡輕輕放下，在確定了其還有微弱的呼吸後，從一個口袋中取出一株小藥草。
“還神草？”柒霖輕輕扭著腰肢，緩步走了過來。“小妹妹你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休汝轉過頭看了一眼大火，其中的黑影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跑掉了，火勢也漸漸弱了下去。
看出休汝還在擔心黑影，柒霖輕輕一笑：“放心吧，我在他身上放了火種，暫時是不敢靠近了。”
“就是他一接近我的小契約主，就會‘砰’的一聲，爆炸的火種哦。”
休汝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小妹妹，你準備對我可愛的小契約主做什麽呢？還神草可是口服的，可別告訴姐姐你不知道。”柒霖眼裏帶著一絲玩味，雙手輕輕抱在胸前。“要不我來吧？”
休汝淡淡地看了柒霖一眼，並沒有多說，眼裏閃過一絲精芒。
……
啊，又是熟悉的頭痛感啊。
張凡尚還未睜開眼，心裏就已經在默默吐槽了。
這種顛簸的感覺，休汝那家夥不會又提著我在樹上亂飛吧.……不對！我還沒死？！
張凡猛然睜開眼睛，卻被不適應的光線刺了刺，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下意識地想要抬手遮光線，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怕是上輩子的肌無力延續到這輩子了，最近怎麽老是身體乏力？
“你醒了。”
這種冷淡的語氣，就算是我真的死了我也聽得出來是誰啊。
漸漸的，張凡的世界終於清晰了起來，此時兩人似乎正處在一輛馬車中，馬車不時上下顛簸一下，讓張凡難受地一撇嘴。
不過張凡第一眼所看見的，居然是某毒舌女的下巴……
誒？這個奇怪的角度是怎麽回事？
所以？我現在的姿勢，是……膝枕？！！！
“你再繼續流口水就躺地板好了。”
“誒誒？別別，大姐，淡定淡定，我可是傷患。”張凡用力地咧嘴笑了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極其耗神。
“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沒辦法啊，我現在可是四肢僵硬，連和你說話，都很費力氣的。”
看著張凡愁眉苦臉的樣子，休汝猶豫了一下，將頭扭向了一邊，沉默了一會兒。
“怎麽了？”
“.……沒什麽。”
“誒？你居然也會心虛啊，我還以為你是錯也錯得理直氣壯的性格呢。”
“.……”
“.……那個，謝謝你。”
“誒？”張凡愣了愣。
“之前的事，謝謝了。”
張凡看著不太耿直的休汝，透過車簾灑進來的餘暉，照耀在休汝臉上，顯得其臉上微微有一抹霞紅。
周圍靜的隻能聽見馬車的聲音，偶爾一陣涼爽的風拂過，將車簾輕輕掀起，又緩緩放下。
“你臉紅什麽？”
“沒有，太陽照的。”
“不耿直哦，我看見你明明就.……別！君子動口不動手！”
“.……”
休汝微眯著眼盯著張凡看了一會兒，右手終於還是沒有打下去，反而是輕輕放在了張凡頭頂，將其拖住，防止他掉下去，旋即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張凡。
感受著頭上少女難得的溫柔，張凡的心突然不爭氣地多跳了幾下，特別是休汝身上熟悉的體香，和在夕陽照耀下顯得有了氣血的精致臉蛋，更讓張凡有些魂不守舍。
一路無話。
……
中途張凡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得其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稍微向休汝詢問了一下，張凡才得知自己已經昏睡了三天了。
而且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還有一個特別牛逼的第二妖神出場了，至於自己是怎麽沒有死掉的.……一提到這個休汝那家夥就滿臉黑線，像是喝了有瀉藥的茶一樣，怎麽都不告訴自己。
我這個主角做的有點稀裏糊塗的啊.……
“我們還沒到？”
“嗯，今天要在馬車裏過夜了。”
“但是.……”張凡麵露痛苦之色，看得休汝微微挑眉。
“怎麽了？”
“我想上廁所……”
“.……”
馬車找了一片寬敞點的地方停下，張凡緩慢地站起身，回頭看了一眼休汝，卻發現她小腿上那駭人的傷口還沒好，隻是暫時沒流血了。
休汝坐在車上沒動，估計是想動這會兒也動不了了。
張凡微微一挑眉，沒多說什麽，步履蹣跚地下了車，確定了休汝沒有下車後，呼吸著原始森林的新鮮空氣，來到了不遠的一片湖，對著湖麵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做完這一切後，張凡悄悄叫出了芙，讓張凡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是，似乎隻有和妖神訂契約的時候才會有那種劇痛，平時隻要心念一動，就可以召喚妖神了。
“所以，你在這荒郊野外叫我出來幹什麽？”芙察覺到周圍並沒有危險，手指敲了敲小洋傘的把手。
“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什麽藥草是可以快點治好那種特別嚴重的外傷的？”
芙聞言，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凡，撇了撇嘴：“是給你那個休汝的？”
“嗯。”張凡點點頭，旋即無奈笑道。“這個東西如果不是別人給她的話，她怕是不會在意自己小腿上的傷勢的吧。”
“這麽在意她？”
“別想多了，隻是不忍心看朋友失去一條腿而已。”
芙嘟著嘴，旋即擺出一臉“好吧好吧”的表情，稍稍思索了下，似乎就有了答案。
繼而，芙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了一張白紙，和一隻筆，一臉認真地開始畫起來。張凡見狀，也就不打擾芙。
一會兒過後，一株長相奇特的藥草栩栩如生的呈現在了紙上。
“喏，按照這個樣子去找就好了，這隻是普通的藥草，但好歹有一定恢複作用，不至於讓你朋友小腿壞死，而且分布很廣，估計在這周圍你都能找到。”
“謝了。”張凡咧嘴一笑，待得芙回到靈界後，又艱難地向著周圍挪動，一邊看一看畫上的藥草，一邊對比著地上各種各樣的藥草。
“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這個也不是……”
“哇靠，什麽味好臭。”
“這株長得有點像，但這上麵趴的是什麽.……疼！我靠，臭蟲子敢咬我。”
一番折騰下來，張凡總算是勉強找到長得有點像的兩株，雖然其中一株開了花，不過應該影響不大。
哎，采藥也不是一件易事啊。
“你在幹什麽？”
背後突然傳來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讓絲毫沒有察覺的張凡嚇了一跳，轉頭看向正盯著自己的休汝，一雙猩紅的眼眸在這月色中顯得有些瘮人。
“你來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聲啊，就這麽出現萬一我被嚇出病來怎麽辦？”張凡悻悻道。
休汝看向張凡手裏緊握著的兩株藥草，輕挑眉。
“所以你借口上廁所，出來半天，就是為了出來找這個？”
“上廁所確實是想要上廁所了，找這個，隻能算是臨時興起吧。”張凡摸了摸鼻子。“如果你想刺我就刺我好了，但是這個先給你。”
休汝微微一愣：“給我的？”
“大姐，我又沒有明顯的皮外傷好不，你說這株藥草不是給你的，難道我還留著賣錢？”
這也是張凡感到有些驚異的，不知道休汝用了什麽方法，自己肚子上本來被刺了一個孔的，但一覺醒來什麽都沒了，就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不需要。”
“喂！你這樣不近人情我很尷尬的好吧？就你現在小腿那樣，怕是走路都很困難吧？”張凡心裏有些鬱悶。
要是休汝還能正常行動的話，也不至於現在才找到自己了。
“好了，別說了，反正這兩株藥草放你這了，我不管了，再見。”強行將兩株藥草塞進休汝懷裏，張凡用盡全身力氣，甩著大步離開。
看著張凡的背影，休汝美眸微合，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飯桶，走反了，馬車在那邊。”
“誒？咳咳，我知道的，我故意看你會不會提醒我的。”
看著張凡又強行板著臉走回來，休汝輕歎了口氣。
還真是個笨蛋啊。
不過，謝謝你。